晚膳之时,穆府的家主,穆晴原身的父亲也已下朝归来。
穆鸿仁是穆家老大,穆朝辉是昨日的中年男子,穆府老二,相比较穆朝辉的普通长相,穆鸿仁更有一丝中年大叔的俊美。
他面色和蔼的问了一些穆晴的情况,便让她坐下好好用膳,同时也告诉穆晴,有什么不便为难之处,尽可以告诉他或者她的母亲,一切事情都由他们为她做主。
穆晴感受到原身父亲的一片呵护之意,心情很是复杂,不过面对父亲的询问,她都笑着一一应是。
穆鸿仁看嫡女如此乖巧,又受此磨难,更是心疼不已,不过面上却未表达出来。
穆晴的弟弟妹妹和穆惜的弟弟妹妹也齐聚一堂,膳厅中,老老少少,一片欢声笑语,都在欢迎着穆晴的归家。
这日之后,穆晴好好休息了几日,除却每日与祖母请安之外,便是认识穆府的家眷亲属,了解穆府的基本情况。
穆府情况相对其他家族而言,情况还是比较简单。
穆家兄弟都只有一妻,两女一儿,老大位列朝堂四品文职,老二管理家族中的田地铺面,倒也是分工明确,共同为家族发展出力。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徐徐,穆晴早起向祖母请安之后,就被祖母留下,言下之意,穆晴已归家多日,已对穆府熟悉,也该熟悉一下世家嫡出小姐的礼仪和规矩。
穆晴虽然已经融合了原身的过去记忆,礼仪和口音方面相较以前倒是好了许多,但她还是笑着感谢祖母的安排。
穆晴每日按照新请来的严苛嬷嬷的教导训练着,身姿仪态更是有了世家嫡出小姐的贵气风范。
穆惜表面日日与穆晴亲近相处,但她看着气质变得越来越高贵的嫡姐,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
她最终按耐不住,寻了一个无人之处,暗中偶遇新来的嬷嬷,询问嬷嬷在教导穆晴礼仪的过程中,可有什么发现?
那名嬷嬷也是个人精,自然明白穆惜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嫉妒处处比她优秀的姊妹,想寻她个不是,来提升家族对她的重视。
因此一听到穆惜的询问,当下这名嬷嬷的脸色就表现的有些为难。
穆惜看出了嬷嬷的言外之意,这是表明她有所发现,但需要些贵重之物来换。
穆惜肉痛的从织锦荷囊中取出一枚份量颇重的银子递到嬷嬷手中。
嬷嬷用手细细掂了掂银子的份量,最终喜笑颜开的将银子塞到怀中,然后凑到穆惜耳朵旁边,嘴唇轻轻蠕动几下。
“真的?”穆惜瞪大眼眸,不敢置信道。
“千真万确,老奴教导了这么多女子礼仪,有过男子和没有过男子的身段还能瞧不清吗?”那名嬷嬷面对穆惜对她的质疑,生气道。
穆惜看嬷嬷生气了,她赶紧笑着道:“嬷嬷息怒,我怎么会不相信嬷嬷的判断呢?”
她只是没想到嬷嬷能带给她这么大的惊喜罢了。
穆惜和嬷嬷分开后,心情激动不已,想寻个人分享她的快乐。
若是将穆府嫡女归来,这位嫡女却进过牢狱,与男子有染已是不洁之身散发出去,相信嫡姐再也无法在京城世家女子中立足,也再不会高嫁到侯门贵府之中。
穆惜本来转身想去尚书府,不经意间向冯表姐透露此事,让她来行动会更方便一些,这样别人查来源也不会查到她的头上。
可她迈出几步之后,心又冷却了下来。
嫡姐的名声不好了,那她还能高嫁到世家之中吗?怕是不只不会,也会成为京城世家小姐远离的对象。
她不想被孤立,更不想因着嫡姐的事面对众人异样的目光。
哼,这次真是便宜嫡姐了,这次就放过她,就只让穆府之人知道就好了。
这样想必嫡姐在祖母和大伯一家的心中地位减轻不少,她也能重新获得穆府众人的宠爱。
过了几日,穆惜买通祖母身边的一名婆子,让这名婆子不经意间将穆晴的情况透露给了祖母。
很快穆老夫人寻了个因由,让懂行的婆子仔细瞧了瞧穆晴的身段,果真如那名婆子所说,穆晴的身子早已被别的男子破了。
穆老夫人面色难看的挥退了众人,只留穆晴面对着她。
穆晴一身粉红锦衣,头上缀着清雅的黄色雏菊,她面色红润的脸色变得发白,语带吃惊道:“祖母,您如此动怒,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穆老夫人闭了闭眸,将一只昂贵精致的红柚瓷盏摔到地上,清脆的破碎声响起,随后响起老夫人动怒的声音:“穆晴,你可有什么秘密隐瞒老身?”
穆晴听到祖母连名带姓的称呼她,知道祖母已是气极,她立刻跪到地上,思索一瞬,发现她近日并未犯错,于是小声道:“孙女不知,还请祖母明示。”
穆老夫人深呼吸一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声音发怒道:“你以为别人看不出吗?你未被婚配,却早已被别的男子破了身,你还想隐瞒老身到什么时候?”
穆晴心里吃惊,原来老夫人说的是这件事。
她思量一瞬,想着既如此,过去也不好再隐瞒,于是平静道:“回祖母,孙女不是有意隐瞒此事的。孙女在家乡之时曾婚配了一名男子。”
穆老夫人听到穆晴的解释,知道是她误会她了。
原来她不是被京城繁华迷乱了双眼,被别的男子勾走了心神犯下错事。
但她还是语气不好道:“哦,那名男子现在身在何处?
若是还在你的家乡,我们可以将他带到穆府。若他是可造之材,我们穆府会帮着他及第,若是不堪重用,我们穆府可以出面让你们和离。”
穆晴听到祖母的话,心情复杂,不知作何反应。
祖母处事如此决绝,她毫无反抗之力,看来她更不能将玄儿的存在告诉祖母了。
不然,若是祖母执意要将玄儿送人,她得心里多难受。看来得写信给杏花村,让他们把玄儿给藏好了。
穆晴心思一转,面露委屈道:“祖母,不必如此麻烦。孙女曾嫁于的男子本就来路不明,只是没想到后来他会突然失踪,孙女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