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住着的那家,叫陈硕,你认识吗?” 狐娃回到家,问母亲。
“不认识!”
喜儿说的是实话。
陈硕一家三口两年多前才搬过来住,虽有短暂的时空交集,但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么会认识。
陈硕原是乡下的农民,他携妻拖子,住进这么好的宅院,既是幸运,其实也是巧合。
这座宅院原先住着的人家,主人叫常年。常年虽有钱,却福不大。
他早年娶了个老婆。老婆生下一个儿子后,就死了。儿子长大后,出了国,后来就不联系了。
常年后来看上怡红院里的花魁,他花钱赎了她并将她娶回家。
谁知道,这花魁一直不能生育。
两年前,常年夫妻同时得了绝症。
常年膝下无子女,只好遣散了家中的佣人,邀乡下唯一的亲戚,也就是侄儿的陈硕来服侍,并准备让他继承遗产。
俩人死后,这套宅院和一些其他的资产就留给了陈硕一家三口。
虽然住着好房子,但陈硕贫苦出身,平时闲不住,便在城里找了一份打工的活。而妻子,也即陈小果的妈李沉香,在家做家务,并带孩子,可谓相夫教子。
一家三口,小日子也还不错。
偏偏有一天,李沉香上街修鞋,遇上了钱麻子,接踵而至的麻烦和祸端便开始了。
钱麻子是谁?
钱麻子只是街上一个修鞋的老头。因为脸上有麻点,又姓钱,所以人称钱麻子。
钱麻子在东街修鞋已经很长时间了,修鞋技术到位,又能说会道,算是小有名气。但他有一套花拳绣腿,攻心迷术,却鲜为人知。
李沉香那天坐在钱麻子的摊位上看他修鞋,时不时被钱麻子引着说话。
说着说着,无人的时候,她鬼迷心窍,居然站起身跟着钱麻子去了他家。他家是座落在城郊的一座小木屋。
她到了他家,被钱麻子催眠,接着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钱麻子一百零一回出现偏差还是李沉香一个农村的少妇被异性接触就会产生强烈的过敏反应,她突然惊醒。
她惊醒的时候,却感觉到钱麻子趴在自己身上。一副多么丑陋而又狰狞的面孔。
李沉香强烈反抗!
无奈钱麻子力大身重,李沉香怎么推都推不下他。
李沉香恨从心中起,她急中生智,突然伸出双手一把将钱麻子的头抱住,然后一口就咬掉了他的一只耳朵。
“哎哟!”
钱麻子痛到极限,彻底暴发了。
他双手撑床,硬是撑开李沉香的双手。接着,他眼球似要暴裂,恶从胆边生,咬牙切齿,聚了全身的力,给了李沉香沉重的一击。
这一掌打到李沉香的面门上。李沉香头一震荡,便耷拉着不动了。
李沉香死了!
当天晚上,陈硕不见妻子回来,便问小果,这才知道她出去修鞋,一直未归。
陈硕不放心,便去找她。找了一晚上,也未找到李沉香。他只好回家,打算第二天接着再找,找不到,他只有报案。
她不会借着修鞋离家出走了吧?
她会不会被人拐跑了?
或者,她遇到了什么不测?
陈硕苦思冥想,实在找不出她连夜不回家的理由。
第二天一早,陈硕安顿好儿子小果,又开始出门找妻。当他打开自家的院门时,眼前出现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
李沉香直挺挺地躺在门口的地上。她脸色傻白,衣服不整,一边脸更是极度浮肿。
陈硕上前,喊她,没反应。扶她起来,一动不动,也是没有半点反应。他一探她鼻息,这才知道,她已死去。
陈硕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样。他仰天长啸“天啦!”
半天,他才恢复过来。看看外面,并无人员走动,他只好将李沉香抱回家中。
人活着出去了,回到家却是死人。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怎么死的?
谁杀了她?
看着死去的妻子,陈硕悲从心中起,愤从胆边生,气从胸中发。他发誓,一定要查明真相,找出真凶。
接下来的时间,陈硕将工作都辞了,他开始了追查真凶的历程。
谁能预料,他这一查,就查了两年。
陈硕早就锁定了钱麻子,但关键是,钱麻子自从打死了李沉香之后,便不在东街修鞋了。钱麻子本来就很神秘,谁也提供不了他是从哪里来的,去了哪里,又是住哪儿。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前不久,陈硕终于查出钱麻子的住所,也就是那座小木屋。
冤有头,债有主。那天下午,陈硕从家拿了把砍刀背在身后,出发了。他出发的时候,陈小果还有些担心,力劝父亲,务必小心。
陈硕潜到钱麻子的住处,守在小木屋的外围。
不一会,陈硕果然看见钱麻子戴着猴帽,走出了小木屋。
这家伙很会伪装自己。大冬天的,头上戴着猴帽,仅露出两只眼睛,他身上穿着二五式的大衣,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他走起路来,俩手插兜,谁能认出他就是钱麻子。
但陈硕认识。陈硕见他离开房子,便翻入他家的窗户,守在他家门后。
傍晚时分,钱麻子拎着一袋东西回到家。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关门,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就向他砍来。
谁知道钱麻子反应快,立时闪躲。那砍刀只把他那二五式的大衣削了一个长口子,没伤到他半点皮毛。
这给了钱麻子反击的机会。
前面说过,那钱麻子不仅会迷人心术,而且还会一点花拳绣腿的功夫。陈硕也仅是一个庄稼汉,现在是农民工,有点力气管什么用,不会武术。
俩人打斗不到三个回合,陈硕的砍刀就落到钱麻子手中。
钱麻子心有多狠,又有多毒,等陈硕拿起靠墙的扫帚打他时,他一刀就向陈硕砍去。
那刀直向陈硕的门面而来,陈硕算是本能的躲得快,不然,他整个人都被钱麻子削成了两半。
陈硕头和身子保住了,他的胳膊却挨了他重重的这一刀。
陈硕穿的衣服不厚,那刀之前又被他磨得锋利。
他直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自己的一只胳膊被砍断了。断裂处喷着血,胳膊很快就掉到地上。陈硕立时用手捂住断裂处。
血在喷涌!
陈硕感觉到,再这样下去,不是被钱麻子砍死,就是失血过多,也会死的。
他咬紧牙关,忍住剧痛,奔出屋外。
钱麻子极想杀死他,心想,他要是这样地逃走了,只会给自己留下隐患,便追至屋外。哪知道,这陈硕打不行,跑得却快。
钱麻子看他跑进巷子,又心想,如果自己再去追一个流血的人,只会引来街上人的关注。
钱麻子不敢追了,他回到屋里,着手处理年地上的血迹,并做好了外出避一避风头的打算。
陈硕沿着巷子,边跑边扯下自己的衣服将伤口捂住。
陈硕回到了家。
他让儿子陈小果和狐娃看到了他失块落魄而又失去胳膊惨痛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