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婶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极为恐惧,一大早,她就赶到了芙蓉镇。
她为什么要去芙蓉镇?
她以前就听人说,芙蓉镇上有一位黄姑,算命特灵,似有降妖缚魔之术,十里八乡的人都找她。
黄姑住在芙蓉镇后街的一座木屋里,找她算命的人还真不少。
排队排了近一个小时,才轮到胖婶。
胖婶见到的黄姑,此时正坐在桌后的一张椅子里。她扎着一个巴巴头,面无表情,满脸皱纹有点像胡村村口那棵古柳的皮。她眼睛看人有一种敏锐的赤色的光。
正是这种敏锐的赤色的光,看得胖婶胆战心惊,诚惶诚恐。胖婶心里本来就不踏实。
“黄姑,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幸亏今天来了!”
“此话怎讲?”
“此话怎讲,你今天不来,你就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惨到死无全尸。”
黄姑这一说,直把胖婶吓得全身发抖,摔到地上。
胖婶颤抖着身子,窸窸窣窣从地上爬起,重新坐到凳子上,脸色煞青。
“黄姑救救我!”
胖婶向黄姑发出求救,并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钱票递给黄姑。
“你是胡村的?”
“是的。”
黄姑怎么知道我有血光之灾?她又是怎么知道我是胡村的?
高!
神!
黄姑犹豫之时,胖婶又递上钱票。黄姑说,我跟你走一趟吧。
接着,黄姑跟着胖婶来到胡村。
黄姑村前村后,查看了一遍,然后对胖婶说:“难怪你有杀身之祸,胡村有狐妖之气。”
“狐妖之气?”
“是的,狐妖之气!”
“黄姑救我!”
黄姑向胖婶面授机宜,离开了胡村。
黄姑走后,胖婶便着手按照黄姑吩咐的去做。
她和丈夫从亲戚那里牵来一条大黄狗,傍晚时分,他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将大黄狗拴到喜儿家门口一侧的路边。
拴好之后,俩人回家杀了一只鸡,并将鸡血淋到碗里。
子夜时分,俩人潜到喜儿房屋的后窗下。胡输前看时机一到,便敲喜儿的窗户。
“谁?”
敲了好长时间,里面才有人问是谁,显然这是胡不起的声音。
胡输前学着村长的声调说:“是我,胡山海。”
胡不起和喜儿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一听说是胡山海,他俩连忙起床到窗户前看个究竟。
胡不起还问了一句,“这么迟,村长有什么事吗”。
胡不起将窗户打开,他和喜儿刚露出头儿,那胖婶就将一碗鸡血泼向窗内,泼过之后,俩人拔腿就跑。
胡不起和喜儿连外面的人都没有看清,就见一碗黑乎乎的东西泼向自己,俩人立时闪避。
还好,这黑色稠状的液体没有泼到自己,只是泼得一地都是,甚至床上都有。
俩人大为惊骇!
胡不起还算想起把窗户关上。喜儿点亮油灯。
俩人一看,原来泼到地上的,竟然都是鲜血。俩人更是惊骇。
这是谁在恶作剧?
俩人想想也是,说话的人怎么可能是村长,村长就是夜里有急事,也只会敲门,怎么可能跑到窗户下面喊他们呢。
这是鸡血还是人血?
这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俩人查看好长时间,才认定是鸡血。喜儿心惊之余,叹了一口气,只好拿出扫帚和拖把,清除地上的血迹。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猛烈的狂吠,接着,是一声惨呼。安静了。
是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胡不起拉住喜儿的手,对她说,喜儿休息吧,都过去了。
喜儿上床,仍然心有余悸。这一夜,她几乎没睡。
第二天,胡不起起得最早。胡不起起来的时候,喜儿入睡还没有多长时间,此时她正睡得香甜。
胡不起走出门,一眼就看到门前路边的一侧,地上有一条腿,一条狗腿。他大为惊异。
他走上前查看。原来这条狗腿是被绳子拴着的。周围地上到处都是血。血迹还向后山那边延伸。
胡不起记起昨夜狗的狂吠,心想,莫非就是这条死去的狗在狂吠。
它怎么会被拴在这里?
这与昨夜泼我们鸡血的人有什么关系?
胡不起是不会想出什么头绪的。他也不想多一事,便自个儿地回到了家。
他本来想把刚刚见到的情形告诉老婆喜儿,但见喜儿睡得正香,便不好打搅。
他本来一早准备出去打柴的。想想昨夜发生的事,现在又见到地上的一条狗腿,他担心喜儿,便打消了出去的想法,留在家里陪喜儿。
不一会,村长胡山海真地敲起他家的门。喜儿也被敲门声惊醒了。
胡不起出来开门,一见村长,满脸堆上笑容,“村长你早”。
“你拴狗了吗,在你们家门外?”
“没有!”
“那狗谁拴的?”
“不知道。”
“谁把狗拴在你们家附近,夜里被野兽吃了,你们应该听到声音了。”
“是的,昨天夜里,狗在惨叫,吓得我们都不敢睡。”
村长犯疑,还是转身走了。
他没有问出什么名堂,也没查出什么名堂。这条黄狗,像当初胖婶家的大黄一样,死是死了,而且死得很惨,却是一起无头案。
岂止是狗,连胡二的死不也是无头案吗?
但是,喜儿却把它当成了一回事,并且连贯在一起思考。
“不起,你不觉得蹊跷吗?”
“什么蹊跷?”
“一连发生了三次人畜惨案,竟然那么相似!”
“你是说什么?”
“大黄的死,眼睛被人挖了一只,尸身不全;胡二的死,眼睛被人挖了一只,尸身不全。现在大黄狗的死,不仅尸身不全,而且尸首缺得只剩一条腿了。”
“这么吓人,都过去了,你还说它做什么?”
“手段残忍,手法相似,我怀疑,应该是一人所为,或者是团伙所为。”
“喜儿说的也许是呢。”
“而且这几次惨案,似乎都与我们及胖婶有关!”
“你说什么!”
胡不起看着喜儿,眼睛瞪得老大。
喜儿分析得有道理。他自己的思维只能跟着喜儿的思维转动,他连进行反驳的成分也找不出。
本来,他一个山货老实人,大脑早就百分近百的长在喜儿脑上了。
现在喜儿这么一说,他能不相信吗?
“这里面必有文章,有人针对我们!”
“喜儿说的是,昨夜泼血就是,那怎么办?”
“我只是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