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还是得自己单干，和人合伙干不长久，干啥都得和人商量。”
吃完午饭，林绪点燃一根烟，和林瑞和林成财聊他的生意经。
“……老罗这个人吧，人倒是挺有想法的，就是私心太重！巴不得把他全家的亲戚都安排进去，搞得我在厂里说话都不好使。”
“可不是嘛！我这个老板娘都管不住他们，说他们他们还不听，还有脸和我吵呢！”孙慧一手搂着儿子，一手拿桌上的瓜子嗑，用嘴咬开瓜子的外壳后她也不吃，往小松的嘴里塞。
小松在她怀里扭了两下，“我要出去玩！”
孙慧赶紧安抚儿子，“乖！咱不出去，外面冷。”
小松嘟着嘴，使劲拍她的手，“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孙慧手忙脚乱，“行行行，你等会儿，等会儿。”
赶紧探出头叫正在院子里和林薇说话的林兰，“过来带你弟弟，看好他，别让他乱跑，别让他摔着了。”
林兰只能走过去，牵起小松。
小松像个炮仗一样，拉着他姐就往林尧身边跑。
他特别喜欢这个哥哥，可想和他玩儿了！
见儿子在院子里玩儿得挺好，孙慧这才转回目光，加入话题。
“整天吵吵闹闹的消停不了，厂子不像厂子，被他们这样搞，厂子还咋个发展？我干脆和老罗商量，要不他退要不我退，干脆别搭火了。”
孙慧接过林绪的话，“本来我们是打算吃点亏自己退出来的，没想到和老罗一提，他倒先说要退的话了。”
“老罗也有自知之明。”林绪就笑，“要不是我打通上上下下的渠道，厂里的货哪里能销得这么好？”
说完后他便问林瑞，“大哥，你们单位今年发的米好吃吧？都是厂里新进的米，品种不一样的。”
因为林瑞牵线，他们单位这两年发的福利中大米这一项便是在林绪的厂里购买的。
还有林如饭店用的大米，一年下来需要的也不少。
林瑞道：“还没吃呢，之前买的米没吃完，听单位里同事说，还挺不错。”
“那当然了！”林绪志得意满，“等今年的新米下来了，我得扩大规模！小打小闹没意思，面粉面条，豆子玉米这些也得添上……”
“爸，你们以后别种田了，要是实在闲不住，种点蔬菜瓜果就行，以后吃的米面我给你们送！”
林成财摆手，“你那些都是要赚钱的，我们不用你送。”
“就让我们送呗！你们老两口一年才吃多少粮食啊！”孙慧倒是难得大方了一次，就是不知是真大方还是假大方。
“不用……”
林哲听了两句，懒得听他们了，起身上了楼。
沈晓君见他上来，便问：“下面不是聊得挺热闹的吗？你咋上来了？”
林哲往床上一躺，“听着二哥说话我就耳朵疼。”
“他又说啥了？”沈晓君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沓还没拆包装的空红包，往里面塞钱，这是年后要给员工发的开工红包，她反正也没什么事，便先包上。
林哲瞄了一眼，“吹牛呗！”
沈晓君呵呵了两声。
“你笑什么？”
沈晓君手里的动作不停，一百一张的钞票往红包里塞，“我笑你当年，那可是你的专场，现在换成你二哥了，也不知道你当年夸夸其谈的时候，有没有人像你现在这样，背后说你吹牛！”
林哲双手枕在脑后，白了她一眼，“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年轻犯的蠢，值得你现在还拿出来说啊？”
沈晓君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现在倒是改了，上辈子别说年轻的时候了，孩子们都成人工作了，他的毛病都还没改。
不能想上辈子，沈晓君晃了晃脑袋，一想起上辈子他干的那些糟心事，就忍不住想揍他！
“老二在下面说爸妈以后要吃的米面他都包了，让爸妈别种粮食了。”
“爸妈答应了？”沈晓君问。
林哲嗤笑，“能答应就怪了！不靠谱的事儿，他们两老才不会应呢！老二靠不靠谱他们不知道吗？我说了那么多让他们别种地的话，他们都没应，他们会信老二吗？”
又说：“老二那米厂又不是今年才开起来了，这么多年，他往家送过米吗？要是送了，老两口早就说了。”
沈晓君问他，“你二哥把钱还了没？你回来问没问？”
林哲伸了个懒腰，“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没还，妈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一下子就瞧出来了，怕我开口问，一说到关于钱的事就岔开话题。借给老二的那三万块，买米买面都够老两口吃一辈子了！”
他瘪了瘪嘴，“爸妈还是偏心老二。”
沈晓君整理了一下已经包好的红包，放到一边后，又拆了一沓出来，“多新鲜！你现在才知道啊！”
当子女的谁心善，谁倒霉！
偏偏被忽略得最多的孩子，最孝顺，一点道理都不讲的。
林哲不说话，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背后没有声音，沈晓君回头看了一眼，“郁闷上了？”
林哲坐了起来，“不提这个事儿了，说多了没意思。”
走到沈晓君身边，“还有多少要包？”
“没多少了，京城那边等回去了再说，准备好市里省里够发就行了。”沈晓君点了点梳妆台上的钱，“把这个包完。”
林哲靠着墙，拿起了红包和钱。
“你们出门祭祖那会儿，孙慧还提了等林兰初中毕业，让我带去京城去服装店里上班的事儿。”
林哲的手一顿，“她有毛病吧！林兰才多大？村里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家都没她这么干的！”
当然，这话夸张了，在乡下，不少女孩子初中一毕业就被父母安排出门打工养家。
“她说是你二哥说的，原因就是林兰成绩不好，我当场就拒绝了，妈也没同意，估计也说他了，我也给你提个醒，他们以后要是真把孩子往我们面前送，不能答应。”
“我肯定不会应，这么大点儿的孩子，不读书能干啥？”林哲说出气来了，把手里的红包一摔，“脑子里面有屎！”
沈晓君白了他一眼，“你能不骂这么恶心人的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