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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的话语虽然说的没什么问题,但流云听着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排挤出去了。

“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好像很老成似的,我琢磨按年龄来看我应该也才20几岁吧,难道我就经历了很璀璨的人生?觉得人生了无遗憾了?”

至少现在确实算得上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子,至于所谓的人生经历......打工人的日常怕也值不得夸耀。

不过流云当然理解伊甸所说的意思是什么,他脑海中闪过那青涩的女孩,然后叹了一口气。

“唉,不过也不是不行,每个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伊甸听着面前这人的吐槽,她只是喝一口酒,然后摇了摇头轻笑着说道。

“并不是说没有想到你啊,只是你似乎也有很多想法,贸然增加在你身上的压力,或许会产生冲突呢?”

“冲突或许会有吧,但很多时候终究会给责任让步,”合着是关心我是吧?不过流云也不得不承认伊甸说的确实很对。

但是如果对象是华的话......

“其实如果想让华去体会一个崭新的人生,就最好不要在她身上施加责任,像她那样的人,责任最后说不定会成为压力,”流云想了想,他组织着语句说道,不过半晌后,他摇了摇头。

“不过说实话,像她那样的人,如果没有责任,恐怕也想不到自己该去做些什么吧?”

伊甸只是举起酒杯。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女孩子,太过年轻,也缺少磨砺,你或许还年轻吧,但很多经历肯定是比她多的,”她如此说道,但话语中只带着欣赏,以及些许惋惜。

“所以啊,她需要磨砺,而我们的时间又总是太少......”她露出一抹轻柔的笑。

“这个计划的交付,虽然说确实是一项任务,一种使命,但或许也可以是赠予她的一种礼物。”

“在那个崭新的,纯粹的未来,去成为自己,度过自己本应该度过的一生,她自己的一生。”

语言之中同样感觉的到重量,流云深吸一口气,也是无奈的笑到,他这样来的是无所谓的,不过对于华说不定会是一个意外的好事。

“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那么你呢?”流云看着伊甸。

“我嘛,大概可以作为一个辅佐者在边上看着她的成长吧,”伊甸摇晃着酒杯,她仰头饮尽,然后再度盛满。

“然而按照资历上来讲她比你加入组织的时间更早,”流云听着这个话语,脑袋中却是忽然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

“是这样啊,但是我想在人生的阅历上,这就不尽然了吧?”伊甸露出些许小尴尬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这倒是事实。”流云点了点头,无法否认,毕竟经验也是一种资本,他看向依旧在喝酒的伊甸,虽然好奇这酒的分量怕已经不是单纯的一瓶了,不过倒也没有问。

他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不过啊,我之前问的倒不是计划之类的事了啊,毕竟所想知道的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我想问的是那个啊......”流云眨了眨眼睛。

“伊甸,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这个?难得从你口中听到这么端正的问题,还是在担忧同伴的心境吗?”伊甸举杯似乎邀请共饮,被拒绝后也只是一个人喝完,然后吐出一口酒气。

“哈,恐怕也没有什么奢愿了,毕竟我想我所活的,我所经历的应当早已足够,人生已经足够精彩了。”

“没有遗憾吗?”流云轻声问道。

“......有啊,当然有啊,”伊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甚至略带哀伤的将酒瓶取出一口饮尽。

“一场未开完的演唱会,一首未能谱写完的曲子......”

“前者或许还能独自歌唱,只是火焰的余晖萦绕不去,更别说往昔的听众怕也早已离世,”她叹出一口气,眼睛已经彻底迷离了。

“而后者就算谱写完了,赠予的友人怕也是收不到了。”

“......这样啊,”流云当然知道她所指的是谁,而看到伊甸陷入到哀伤之中,他回顾了一下自己所做的那些事情,忽然发声说道。

“放心吧,虽然我不敢打包票,但我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将那首曲子谱写完,后者的要求我也许可以帮你做到。”

毕竟前提是那些想法成立,而且成功。

“是吗?”伊甸睁开微眯着的双眼,她上半身已经躺在桌子上了,此时稍微坐起,微醺的脸庞勾起一抹笑容,“或许吧......流云,你想听独奏吗?”

“嗯?”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莫不是要发酒疯了?流云讶然。

“没什么,只是忽然间的问题而已,”伊甸看着流云脸上出现了惊讶神情,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她抬起头来,然后重新坐回凳子上。

“伊甸,你醉了,”再怎么样,流云也总算是看出伊甸现在的情况不对劲了。

微醺的面庞,迷离的眼神,浑身上下充满着富裕的酒气,虽然流云一般并不会将融合战士考虑进醉酒人士的群体中,但此刻再怎么说也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伊甸是真的喝醉了。

“不,我没醉,我很清醒,我一直都很清醒......”伊甸带着醉意笑着摇了摇头,话语已经变得飘渺,甚至听不出远近了,“流云啊,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

这个问题抛回来问到自己了,流云却没有多少思考。

“我吗?这倒是无所谓了,倒不如说人生这一概念过于遥远,而且最后只会归于宁静......”他看着盯着自己的伊甸,然后微微抬头。

“我所希望的......朋友们好好活着,然后能够完成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我帮忙提供助力就行了。”

“而且在我眼中,我认为人不可能不带着遗憾离去,所以如果好友离世了,我倒也可以去帮忙完成一下遗愿。”流云想了想。

“这样吗?”伊甸轻轻笑着,也看不出来对这答案究竟是满意还是怎样。

“看样子爱莉希雅说的倒也没错啊。”

“怎么了?”流云听到了这小声的细语,把头低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伊甸问道。

“......你真的喝醉了吧?”

“没有。”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流云已经从伊甸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独属于醉酒人士的憨。

或许也可以看作变得更加大胆,更加不在意。

他从位置上离开,然后走到伊甸身边打算搀扶,但是伊甸就这么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流云,再然后......她将双手张开,整个人就这么倒在了流云身上。

发丝在耳边摩梭着,紧贴着身体的喘息在皮肤之上都能完全感觉到,流云抱住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伊甸,却感觉到她脑袋在自己的肩膀上蹭了蹭。

似乎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将下巴压在了肩膀上,伊甸轻声的说着。

“希望你能找到存在的意义,而不是总想着奉献啊......”

男人带着一丝惊讶,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释然,他轻声地回复了一句“我尽量”,然后就这么抱着伊甸简单的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酒桌......他还从桌底找到了一些空酒瓶,想来怕是伊甸能饮酒不停的原因,或者说醉酒的因素。

所以她到底醉了没?这个答案其实也已经无关轻重了,男人看着靠在他肩膀上的人......

你们越是这样关心,我反而越是放心不下啊,毕竟我也早就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