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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的少年对情情爱爱之事多少也会有点感觉了吧,但他看她的目光从未有那样的波动,那目光看她还颇为冷淡,不过他看大嫂也是这般冷冷淡淡的,只有面对小旻儿时会有些温暖。

估计自己这类型不是他的菜。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会让他惊艳。

“好啊。”沈姮一口应下,去了皇都,还有很多事需要她这位暂时的谢家娘子来撑门面。

九月的天气,如炭烤一般。

沈姮虽也觉得热,却觉得比千年以后的未来还是要凉快很多的。

终于,启程皇都。

搭的是孟家去皇都的商队,因着和孟家的关系,给的是单独的一辆马车。

夏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南明,但最重要的亲人都在身边,又即将和儿子见面,还有家公的冤案,丈夫的失踪都会有一些进展,这心里是既高兴对未来又有一种不安。

但看见小叔子冷静的模样,又见阿姮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心里的不安也就没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上京去。

因着孟家的商队是带着货的,每到一个县城便要驻足换货补货,因此行程要比以往晚上半个月。

沈姮和谢俭也不着急,对谢俭来说,哪里都能看书。

转眼,已过去了十天。

在风和日丽中,一行商队来到了剡城。

剡城位于禹州和越州的交界地,各属一半,两边府衙为了夺另一半的归属,一直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当地的老百姓还是比较喜欢属意越州,谁让越州比禹州富裕呢,就拿年前的雪灾来说,明显可以看出越州的给力。

沈姮正跟本地的掌柜打听着当地的特产,或是有什么当季的水果。

古代交通不发达,稍微远点的地方一来一去就要十天半个月的,老百姓没事压根就不会出门,难得跟着商队能到处转悠,沈姮自然也是要好好享受的,因此这一路来,颇有收获。

“柿子吧。咱们剡城的柿子跟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小小的,皮薄,既多汁又软糯,现在正是柿子成熟之际。”当地的掌柜笑着说:“不过这东西刚摘下来没法吃,得在谷子里放些日子才能食用。”

一旁的小厮听了,道:“东王村的老百姓正在进行摘柿子大赛呢,热闹得很,也不远,沈娘子可以去看看。”

沈姮当即拉着大嫂便去了,至于谢俭,则在客栈里看书。

确实不远,也就一炷香的时间。

“哇,好多人啊。瞧那树上的柿子,多好看啊。”夏氏远远地就见到不少红彤彤挂在树上的果实,漫山遍野的是:“这种柿子我们南明也有,不过汁水没剡城的多,味道差了些许。”

沈姮吃过好些品种的柿子,但这样挂在树上的也只有在新闻里才看到过:“大嫂,这些柿子能放极长的时间,我们买得多些,等到了皇都,还能送给左邻右舍一些。”

“也对哦。”这么一说,夏氏来了精神。

买柿的人多,看比赛摘柿的人也多。

沈姮和夏氏先是看了一会比赛,觉得也没什么新奇,便去买柿了。

卖柿的人给了她们几个破损的尝味道,确实如掌柜所言,皮薄汁水多,既甜又软糯就是核也大啊。

就在妯娌俩人挑着时,听得旁边同在挑柿子的人说:“听说你们上坑村那蒙家要休了儿媳妇,那婆婆的妹妹是因这个儿媳妇死的?”

“没这么简单。那姨母不知怎么的,变成了这儿媳妇沈氏父亲的外室,听说那外室生了个儿子还中了秀才,沈家人就想着给个名分把那姨母给抬了贵妾,结果没几日人就死了。”

“那这婆婆是迁怒到儿媳妇身上了。”

“可不是嘛,这儿媳妇嫁过来这么多年,就只生了个女儿,肚子也不争气。”

“那也不能迁怒儿媳妇啊。那外室儿子都这么大了,难不成当初当外室还是这儿媳妇撺掇的?估计那时这儿媳妇才几岁。”

这一听就是沈家的事,所说的儿媳妇应该就是沈家大姐沈娴了,记忆中,沈娴嫁的夫家确实姓蒙来着。南明县离这里可有好几天的路程,沈姮没想到这事在南明已经告一段落,在剡城却还在发酵着。

夏氏拉着沈姮想去别的地方买,虽说弟媳和沈家断了亲,可毕竟是自己家人,听到了肯定不好受的。

就见一名老翁拎了个篮子走过来,篮子里好些品相极好的柿子,他将篮子递给卖柿子的老媪,老媪挑出其中最好的一个柿子放进了篮子里。

那老翁又一个个摊子走过去,每个摊主都挑出其中最好的柿子放篮子里。

沈姮和夏氏看的奇怪,沈姮问卖的老媪:“老婆婆,这老翁为何拿着篮子一家家的要柿子呀。”

老媪叹了口气说:“这是祭供给卫大人的果子。”

“卫大人?”

“两位娘子是外地来的吧?”老媪边整理着柿子边说:“卫大人可是位青天大老爷,可惜蒙了冤。”见有人来买柿子,老媪顾不得讲这事,做起生意来。

沈姮也不是那么想听,毕竟这样的故事历史上有很多。和大嫂在各家挑着柿子买,一路挑来,也有不少人在讲着这位卫姓青天大老爷的事,才知道这位卫姓老爷在剡城做了十年的官,造福百姓,是真正为民着想的父母官,没想去了京城不过五年,竟然身陷储君之争,后被人陷害下狱。

在狱中,他不堪受辱,在墙上留下血书以证清白之后自了尽,听说全家老少十口人,都被祸及,无一生还。

所以只要是丰收的季节,剡城的老百姓都会从各家挑出最好的果实去献给这位卫大人的衣冠冢。

“阿姮,朝中这么可怕的吗?”夏氏听着心惊,自然想到以后要做官的小叔子。

“我也不知道。”沈姮不想吓大嫂,便道:“但我想,当官这条路应该不好走吧。”特别是想当好官,当好官的那些人。

“希望阿俭不要遇上这种事。”夏氏忧心地说。

沈姮点点头,这个倒是不用操心,担心谁也不用去担心谢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