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对一个憎恶到极致的人奴和颜悦色，实在太难，他一时半会儿还调整不过来，所以一路暗中跟着，顺便也在观察林翊。
林翊听不到他的动静，但他在用透视功能四处扫荡时看见他了。
距离有点远，他看不太清，不过透视功能是可以调节距离的，他故意找了个背景还不错的地方，把猫抱起来，“来，小猫咪，我们在这儿拍个照啊。”
然后把手机对准曾禹宁的方向，将距离拉到最近，自然看到了他脸上那恨不得杀人的阴毒表情。
这么直接的恨意，林翊还是第一次见到，好家伙，不知道的以为是在看杀父仇人呢，就因为那次被揍过，就这么恨他吗？
林翊被他那眼神看得脖子凉飕飕的，决定今天不搜了，到他的摸鱼宝地混点去。
刚走不远，碰见陆原。
陆原看见他手上拿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手机啊，你不知道吗？”
“原来现在的手机已经变成这样了，我进来之前的手机比这个小，上面还有很多按键。”
林翊这才想起来陆原进永生界二十年了，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比洛川宫那些老古董吸血鬼见识多，连他都不知道这个是手机，那他刚才一路过来举着拍照的行为，在别的吸血鬼面前不是等于在犯傻吗。
失策，早知道把透视功能放眼镜上了，这样根本用不着掩饰。
陆原走近他，看了眼他手里的大屏手机，不禁问道，“这样没按键会方便吗？”
“方便呀，因为按键在屏幕上。”林翊给他演示了一下。
“原来如此。”他看着林翊，“你们00后出生的人真幸运，什么东西都比我们那时候好。”
“还好啦。”
陆原注意到他今天只穿着卫衣，问，“今天零下了，你穿这个不冷吗？”
零下几度穿这个正常人都会冷的，林翊想了想告诉他，“这猫晚上跟我睡，初代大人怕它冻着了，给了我一道升温的咒语，主要是给它用的。”
“是吧。”陆原不自然地笑了笑，又说，“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去吧。”
两人分开，曾禹宁在后面看着，等林翊走远，瞬移至陆原前面。
催眠林翊风险太大，但这个低级吸血鬼，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催眠他问清楚他们的关系后，给了他一个指令，“你找个机会去问清楚，他和祝长老的关系，还有背地里和初代是怎么相处的，记住要表现的自然一点，就像刚刚那样，当做是在关心老朋友的状况，自然而然地问出来。”
被催眠的陆原老实地重复他的指令。
这里毕竟是洛川宫，曾禹宁怕人发现，说完催眠陆原离开了。
这个低级吸血鬼和林翊算是有一点交情，而他在嫉妒林翊，但又极力压抑着，这样的人，利用好了，没准儿能派上大用场。
曾禹宁还要去问林翊意见，于是听了下他的动静，正好听到林翊以超过人类的速度，上了一座塔。
他明明只是普通人类，怎么能这么快！
曾禹宁瞬移到塔下，皱眉听着上面的动静。
林翊刚才上来的时候用透视镜扫视了周围，确定无人才上来的，但这会儿想到吸血鬼能听的距离可能比他能看到的远，也不知道刚才那个讨厌的五代走了没有，于是拿着手机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曾禹宁站在塔下。
他怎么跟来了，想干嘛？是要动手吗？
林翊瞬间脑补了一场他和五代的对决，虽然他现在有不死之身，还有神树，但是五代速度很快，要对付他没那么容易，最好的解决办法是直接喊南桑，不行喊祝衍之应该也可以。
他这么想的时候，曾禹宁上来了。
林翊一惊，装成才知道的样子，稍稍躬身算是给他行了礼。
他还没开口，曾禹宁笑着道，“不用紧张，祝长老要我来问问你，关于改造洛川宫的意见。”
要不是林翊之前用透视功能看到他恨不得要吃人的表情，这会儿都要相信他是个和善的吸血鬼了。
好家伙，你装吧，我跟你一起装，“我只是人奴怎么敢提意见，一切以大人们的想法为准。”
“那可不行，祝长老说洛川宫现在对人类来说有诸多不便，但具体是哪些地方不便，我们是找不出来的，所以需要你指出来。”
曾禹宁边说，边把林翊的小桌上那些东西一一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没什么特别的，最后不客气地在沙发上坐下，把桌上的纸和笔推过去，“或者你写下来也可以。”
这里是林翊的私人区域，南桑都没来过，他很烦一个不熟的人在这里乱动他的东西，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就愣着没动。
曾禹宁听到他心跳和呼吸的变化，知道他必是不高兴的，但是面上一点没表露，行啊小鬼，在他面前装。
于是他往后一靠，舒服地窝在林翊的小沙发里，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可以慢慢写，我不赶时间。”
林翊只准备了一个沙发，现在被曾禹宁占了，他就只能站着趴在桌上写，这感觉很不爽，但明面上对方是五代，他是人奴，又不能说什么，只能照做。
他想快速写完交差，让这个讨厌的五代赶紧走人，然而对方却没打算这么轻易地走，竟表现的像个老朋友一样，在他书写时，跟他聊起来，“这里是初代大人给你休息的地方吗？”
林翊正在快速地写要求，没多想，直接说道，“不是，我自己选的。”
一个人奴敢自己在洛川宫挑地方，还是在用来观测的了望台，这必然是有人准许的，是祝长老还是初代，于是曾禹宁又问，“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吧。”
“不会。”
·······
另一头主殿那边，祝衍之和曾家的四代，打开了洛川宫重建后从未打开的正厅。
初代进来这些时日，召人来议事都是在一楼偏厅，那里不算多大，摆着一个像现代公司里常见的那种大会议桌，而正厅就不同了，比偏厅足足大了好几倍，还保持着几千年前的格局，在最前方高阶上，放着一把纯金打造的王座。
那时候初代是不管事的，用现在的话说，他是甩手掌柜，那王座上的管理者一直是姚络川。
祝衍之看着空座位，情不自禁地走进去。
“祝长老！”曾家四代曾善先在门口叫他，“黎长老说过这里不能进的。”
初代进入洛川宫后，也没开这个门，应该是认同黎阳做法的，但现在祝衍之可管不了那么多。
永生界要有新二代，旧伤口必须挑开。
通向王座的路很长，他没用吸血鬼的能力，一步步走过去，最后在王座前站定，想到当年姚洛川坐在这里时的样子，慢慢在那上面坐下了。
姚络川死时他不在，他只是在通过死物感知故人，可在旁人眼里就没那么简单了，曾善先几乎要吓死，初代还在呢，这位新长老就敢坐那把椅子，可他不敢说，正犹豫要不要现在走，初代出现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