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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捷确确实实要赶路去保定的。

他在下午特地跑来把安弘察又撵回了车里,顺便与他讲了一声。

“等到保定休整一日,后面的行程便要加快了。”

说到这里,他有些气鼓鼓地与安弘察告状:“你那个爹真是不靠谱,皇宫里呆多了不食人间烟火了!选的都是些什么人!去南方,尽给安排些北方将领?连个瘴气都不识得,这仗怎么打?我昨日去信把他骂了一顿,要到保定再定要添点南方出身的将领来。”

也就是说,父皇这两日就是不是在改作业,就是在写读后感,完了在挨骂当中度过的?

安弘察顿时有些心虚。

皇帝也确确实实是挨骂了,不过他可不认这个指责,直接回呛。京城里能有几个南方将领?直接沿路挑就是,看中哪个选哪个,还能收拢收拢人心。

安弘察收到了他爹的回信时,第一眼看见的是他爹在指责他尽讲些没用的俗事,怎么不讲讲沿路趣闻;第二眼看见的就是他爹在告外祖的状。

我能有什么趣闻?我只有丢脸的大新闻!而且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一堆了!安弘察手握着信纸,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脸色来面对。

陈武睡了一路儿被大将军前来的动静给闹醒了,迷迷糊糊回过神以后,就看见太子殿下拆了陛下的信后就一副莫名的表情。

他还以为安弘察是挨骂了,心里还嘀咕着不是说陛下素日里最是疼爱太子殿下吗?怎么出趟门还得送信过来骂人。皇家天馈果然没有真心实意全是利益噫吁嚱当太子也不容易相比下来我老老实实修个书写写文会会友也是美事一桩知足了知足了。

就看见安弘察又掏出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折了一堆纸条。

又见安弘察拿起桌子上的信纸又读了一遍,还是表情莫名。

陈武更奇怪了。难不成这是折了一匣子的纸来骂人?不能吧?没听说陛下这么小肚鸡肠啊?

安弘察是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谁能想到堂堂皇帝会这么会玩啊!

安弘察洋洋洒洒给他爹写了三页,他爹也回了三页。

安弘察给他爹留了每日一课,他爹便赠了他一匣子的抽奖。

开匣有奖,张张有喜。

今日还得上朝,这么多的纸条,就算是写,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吧。更何况还得仔仔细细地给安弘察改作业、写回信、和外祖吵架,再把纸条折好,快马专人送来。

一笔一划,一痕一道,皆是真心。

安弘察仔仔细细地挑了看起来折得最整齐、最漂亮的一张,摊开一看,里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凭此条可换咸鱼一次。”

安弘察不禁笑出了声,原来父皇还记着先前的玩笑之言呢。

陈武坐在一旁,看着安弘察又突然笑了,心里的纳闷那是愈涨愈烈。他想着自己也受了太子一声夫子,算是受了半个礼,便是开解一番也是无妨。

不然真把好好的太子殿下给逼疯了,这大安可怎么办!

他挪了下位置,略微离安弘察近些:“殿下,可有何忧?”

安弘察被他问得一愣,他这笑脸还挂着呢,哪来的忧愁:“没有啊?”语气轻快,哪有丝毫不开心的意思。

陈武皱了皱眉:“臣都看在眼里,殿下直言便是。”

安弘察更是不解了,难不成是以为外祖与父皇不和?他试探着问道:“是方才大将军所言?”

这个关头还替陛下瞒着呢,陛下怎么忍心责备如此体贴的太子?陈武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殿下不必替陛下遮掩了。殿下此番前去南诏路途遥远,又是为大安天下办事,陛下就算是再受了委屈,也不该责备殿下!”

“殿下莫怕!”陈武莫名生出了几分豪气来,“臣虽官职不高,也不得陛下亲眼,可在朝中也算是有些脸面的!殿下身为人子,自然不便责父之过,就让臣来进言!”

远在京城的皇帝怕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黑锅从天而降。

安弘察急忙拦住就要寻笔写折子的陈武,我的老天鹅!要是让辛辛苦苦给崽子写了一天惊喜的老父亲又被劈头盖脸骂一顿,这才是掀了天!

“哪有的事!和父皇没关系!我没有不开心!”安弘察否认三连。

安弘察真是无奈了:“我没有受委屈啊,夫子是哪里觉得了?”

陈武连番被安弘察阻拦,也觉得莫名:“臣方才看得真切,大将军的话虽然直白,殿下脸上还是有笑脸的。等陛下的信一到,殿下连个笑容都没了!这除了受委屈,还能是什么?”

安弘察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的笑脸这么珍贵,珍贵到不笑了就是天塌下来了。

父皇说得真没错,文人护起犊子来,当真是六亲不认。

有没有可能,我没了笑脸,是因为看见两个平日里成熟稳重、大权在握的大佬,在如小学鸡般对呛呢?

安弘察当然不能这么说,说了不仅自家两位长辈怕是脸都要丢光了,陈夫子也得恼羞成怒。他只好移花接木,编出段瞎话来:“方才外祖说的话想必夫子也听到了吧?父皇信里的意见却是不同,我这头疼得很。”

“赵将军的主张?”说起了正事,陈武也严肃了起来,这位博览群书的正统文人第一次真正地在安弘察面前显露出他的过人之识来。

“赵将军要选人去打仗,是他的职责,这无妨。可殿下此行,当真是为了对战而去?”

他语气带了庄重:“臣以为,殿下是为了效仿三国时诸葛孔明而去?”

与沙场实战的赵捷不像,与官场沉浮的李铁不同、也与天资过人的顾勉也不似,陈武的底气,更多地来自于他对于经史典籍的,更准确地说,是对史籍的钻研。

认认真真地坐了十多年的冷板凳,修史、编纂、着书,论起对于史籍的熟悉,整个大安,都无人能与其相提并论。

大安从不缺有能之士,可皇帝在明知先前有隙的前提下,还是要将陈武按在安弘察身边,自然是经过千番思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