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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不知为何店家不肯加印,搞得私印横生。”荣姓书生也不理解书肆的意图。“罢了,这也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

两人都急着回家,是以只是闲聊几句,交换了住址,相约下册售卖时同来,便散了。

李景元匆匆忙忙回了家,翻开第二册细细读了起来。

这王夫子开篇便阐明了这第二册的成书意图,那便是打下制艺的基本功。

“八股制艺考察的重点,乃是应试学子的逻辑思维、论述框架的构建这两点。逻辑思维,便是体现在破题之处;而论述框架,则是在行文脉络中浮现。”

“乡试中的破题,讲究的‘稳’字当头,切不可追求标新立异。制艺之题,大都是由儒家典籍中摘取出一句话。去岁已是考教过《孟子》,那本次复习的重点,应是《周易》、《春秋》。”

居然还能押题?李景元心中一抖。连忙从桌上堆放的一堆书籍中,抽取出《周易》、《春秋》两本,恭恭敬敬得放在最上面,才继续往下读。

“这破题,讲究得是可小,不得大。为便于考生立意,制艺之选题通常宏大周全,可破题仅可从题中选其一二要点切入。譬如若是讲万物法理,那切题可限定自然作物,再过渡至朝政民生。万万不得揪住法理一词,泛泛而谈。”

一语中的!李景元心中更是佩服。他在学堂读书时,便常被夫子批评文章空空,立意不明。看了这一册才知道,原来是犯了破题太广的毛病!

他这厢细细读着,时不时拿起笔墨记着什么,书肆那边情况却不太乐观。

已是晌午,书肆外排队的人却一点也不见减少,反而有愈来愈多的架势。老掌柜的估摸了一下数量,便吩咐书童出去放号。

未取到号者,自是无书可买。

书童应了声,便挑着个篮子,从门口开始发起了号。

他边发着号码牌,边叮嘱道:“凭号领书,凭号领书,丢失不补!没有领到号,那便是没书了。”

他这话一出,排在前面的人连忙上来取号,生怕错过;排在后面的人顿时急了眼,有人高声喊道:“怎么就没书了?你们书肆就不知道多备一些?”

小童被蜂拥而上的人群围住,顿时吓了一跳,正要说些什么。只见老掌柜见发生了骚乱,立马从铺子里出来,他一直盯着外面的局面:“东家有吩咐,这第二册只售六百本。各位若是没买到,私下交换着看就是。若是有扰乱秩序的,那老朽只能夺了他的号牌了。”

话音落地,刚才还熙熙攘攘挤作一团的书生们立马老实了下来,规规矩矩得排起了队。

老掌柜点了点头,方才吩咐书童继续发放。

这时,却听见有人喊道:“这么多的人,才备六百本。你们书肆不就是想囤货涨价吗?照我说,不如买一本回去自己印,就这几页纸,又哪里要得了一两银子一本!”

故意惹事?老掌柜正要揪出这人,已经有人挺身而出,与那人对呛起来:“闭上你的嘴!这书价值千金,卖一两银子怎么了?你若是不愿,快快离去便是!”

那人死缠着不放:“你莫不是书肆寻来的托吧?难怪有这么多人,原来都是来唱戏的!”

越说越离谱,老掌柜的上前几步,冷下了脸:“这位兄台,本书肆的书不愿售卖与你,你自行离去吧。”

买书的队伍已是停滞了好久,太阳正盛,晒着人也是热得慌。排队等候的其他书生看不下去,纷纷指责那人:“人无信而不立!你这胡搅蛮缠的样,真是有失读书人的脸面!”

又来宽慰老掌柜:“掌柜的莫要把此人放在心上,一地痞罢了。”

方才最先出来呛声的书生已是不耐烦了,他身材高大健壮,看起来倒像个武将。他走到队伍之后,众人纷纷与他让路。

他一把拎起闹事之人,将他抛出队列之中:“说了不卖与你,没听见?”

那人哆嗦了一下,还在嘴硬:“这巷子又不是书肆的私产。我爱站在哪,就站在哪,与你何干?”

那书生平日里接触的尽是文化人,哪遇到过这种泼皮?他顿时火冒三丈,抬起拳头便要一拳揍下去。却被老掌柜一把拦住,周围的人也纷纷上来宽慰劝解。

“兄台大义,老朽感激不尽。但此事交由老朽处理吧。”老掌柜方才便差人通知了卓林,想来过一会儿就该到了,“与这等人计较,有伤兄台的身份。”

那闹事的人见书生收了手,以为是怕了他,出言挑衅:“我还以为多么神气的大人物呢?原来也是花花架子。”

他趴在地上,真真正正耍起了无奈,哭嚎:“我一个爱书之人,只不过是排个队,便要挨毒打。苍天无眼啊,可怜我一颗忠君爱国之心!”

局面到这个地步,老掌柜已是确信此人是专门闹事而来,哪有读书人会是这副无赖模样?

那书生确是忍无可忍:“我信你乃乃个瓜皮!”他一把挣脱拦着他的人,一把拎起那泼皮的胸口的衣服,一拳砸到脸上。

那泼皮方才还在得意,一拳下去顿时没了声,立马鼻青脸肿、涕泗横流了起来,毫无还手的余地。

见打起了架,围着一圈的人群纷纷四散开来,生怕一个不小心牵连到自己。

毕竟来排队的大都是读书人,若是吃了案子,费事不说,就怕要蹲大牢,留了案底,误了考试。

旁人都能躲上几分,老掌柜的却不能,他连忙上去拽住那书生的胳膊:“兄台,兄台,万万使不得!”

正在他苦口婆心劝解之时,只听爆呵一声:“是何人在此处打架生事?”原来是街使赶到。

人群破开个口子,领头的街使带着几个小兵走了进来。见到这副场景,那街使不由分说,拿着鞭子指了指面前这几人,吩咐手下的人:“把这几个人都带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聚众斗殴!都去衙门里醒醒!”

老掌柜正要解释,却不料那街使根本不听,挥鞭驱散人群:“都散了散了,想挨鞭子了不成!”

他手下的人二话不说,便将那书生并掌柜,还有地下的泼猴都绑起来带走。

只留小书童一人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