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云蕴利用了一天的时间,跟四个丫鬟一起把账本都看了一遍。
既然决定要利用嫁妆铺子来把江氏打倒,她就不能给他太多时间去准备,要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她做了那么多年公估师,分析文件、分析数据、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有的。
而且她的系统还有一项功能,数据分析啊,她看账本的时候,数据早就进了系统里面,账本一看完,数据分析就出来了。
每个月都是亏本的,但是每个月进货却是超额的,布匹、首饰金银玉石珍珠宝石这些原料,都不是消耗品,东西卖不出去,理应堆积仓库,却每月进货很多,并无销售。
按这个分析来看,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产品都卖出了,只是简单的收入账面做成亏本、支出账面做大,从中间窃取所有利润。
第二,就是他们倒卖原材料,以及产品,致使账面为亏。
分析好这些,云蕴直接让她们休息,第二天一早,带着采月跟采风出门了。
“咱们先去后门看看。”
一行三人本来要直接进去布匹店铺里,云蕴突然想起了个事情,于是连忙吩咐道。
“小姐,咱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啊?”采月不解的问。
云蕴笑着说:“那是因为做坏事都是从后门进出的,可不会光明正大的在铺面做,怕被发现。”
采风跟采月还是有点不解,小姐怎么知道他们会做坏事啊?
云蕴也不解释,而是高深莫测的笑了:“去看看就知道了,万一能知道什么呢?”
采风跟采月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是还是跟着云蕴来到后院了。
她们来到后门,刚好看到几个伙计正在搬运东西,搬东西进去,然后又搬东西出来。
至于在搬什么东西,看得不是很清楚,都用一层白布裹着,看形状,云蕴大概能猜到,应该是布匹。
正常来说,一个店铺搬东西,都只是在进货的时候才会从后门搬东西进库。可是他们的举动就很奇怪,搬东西进去还搬东西出来。
云蕴给了一个眼神采风,让她跟上,自己带着采月,从前面进了铺子里。
掌柜一看到有客上门,直接笑脸相迎:“这位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啊,我们这里的布匹都是上等的,您可以随便看看。”
云蕴对掌柜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布匹看了起来。
“掌柜,帮我把上面的这三匹布拿下来看看。”
掌柜连忙点头哈腰:“好的,小姐,请稍等。”
他连忙让两个伙计出来,拿来梯子,爬上去取了下来。
掌柜亲自接过布匹,放在桌子上,谄媚的笑着说:”小姐,您请这边。”
云蕴上去看了看,她看得很仔细,还把布都摸了一摸。
她发现这些布匹表面上看着可以,实际上染色不均,厚薄不均,以次充好。
而且这个铺子基本没什么客,她进来这么久了,来了两个人,但是只是看看,并没买。
她这会明白为什么有几笔很大的支出在账面上了,应该是赔偿款,用来补偿给那些发现布匹有问题的人。
她面上不显露出来,依旧笑着,并且还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掌柜的,你再把那上面的布匹也拿下来。”
掌柜听了她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连忙吩咐伙计把云蕴需要的布匹也拿下来。
看来是有大水鱼啊!
云蕴又看了看,还是照样满意的点了点头,让掌柜又把上面的几匹布拿了下来。
掌柜虽然有点疑惑但是还是照做了。
就这样三番五次的,掌柜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就消失了,脸色黑沉沉的,眼睛里带着审视,并且指着云蕴大声质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捣乱的是吧?”
云蕴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而是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采风绑着两个伙计进来了,两个伙计满脸慌张愤怒。
“你们到底什么人,胆敢把我们抓来。”
“就是,我们可是相府云夫人的亲戚。”
掌柜这时也怒了起来:“大胆,你们到底什么人,胆敢来相府的铺子里捣乱。”
云蕴没理他们,而是直接向采月点了点头,采月走进铺子里面,掌柜跟两个伙计冲了上来。
眼看就要抓住采月了,突然有一根鞭子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打到他们的手上,瞬间皮开肉绽。
痛的他们在地上打滚,一边哭一边大叫:“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采风抓起旁边的碎布,直接把他们三人的嘴巴都堵上,还绑了起来,以免他们在这大呼小叫的。
“姑娘,奴婢刚刚跟着伙计,发现他们把铺子里的东西都搬到了一家名叫江氏布匹铺的店。”
一听这店铺名,云蕴就明白了,肯定是江氏哥哥的店,用她店铺的名义进货,价格便宜又能买到上等货品,然后拿到自己的铺子获取盈利,这简直就是无本生意嘛。
很快采月也出来了,手上拿着总账:“姑娘,你看,这账上的进货价,每一笔都比我们昨晚看的账本少5两。”
云蕴从账本上看,每年有两千两银子不明去处,看来这两千两就是他们这样操作的盈利了,14年下来,一个布匹铺子就有两万八的白银丢失了。
她也不着急,而是吩咐采风:“你回镇国侯府禀告外祖父,让表哥安排一些人过来,待会我们去另外几家布匹铺跟首饰铺一一查看。”
采风应了声是,连忙往外赶,而采月则是在门口挂上店铺休息的字样。
很快,采风就带人来了,来人正是她那英气十足的表哥。
秦阳带着镇国侯府的人,一行二十人,全是军队退下来的老兵,虽然身体有点小毛病,但是依旧硬朗挺拔,一看就不是普通小厮护卫。
看到了秦阳亲自过来,云蕴有点意外,惊喜的说:“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怕你被欺负了!”
想起在镇国侯府门前的事,秦阳一直心有余悸,宁王完全不给镇国侯府面子,直接就让侍卫上来抓云蕴,
要不是云蕴会鞭法,手上还有鞭子,那受伤的肯定是云蕴。
为了掩饰自己的愤怒,秦阳继续说:“听采风来报,姑母的这些铺子,这些年都被江氏从中获利了。”
“祖父让我亲自带人来,把他们押去府衙。”
秦阳脸上隐隐带着怒气,使他原本英气的脸庞散发出一股冷冽,让人更加不敢靠近。
看着这样的秦阳,云蕴心里感到一阵温暖,也许,这就是亲情吧。
她忍不住噗嗤的笑了,弄的秦阳云里雾里的看着他。
“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即使是以前我再混,只要我有需要,哥哥现在依旧维护我。”
“以前是我不懂事,做了伤外祖父的心,才让彼此生份了。”
云蕴本来是言笑晏晏的,说着说着就变得愧疚起来。
秦阳脸上的表情有点松动,一向寡言少语的他,此刻忍不住安慰说:“蕴儿,祖父没责怪你,他为你的改变而感到开心,还说让你多回镇国侯府陪他吃饭。”
云蕴听到秦阳的话,心情好多了,觉得自己也没必要这样多愁善感,好像来了这个世界时候,自己的情感跟情绪好像多了很多。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让他帮忙把这些人跟账本,一起带到府衙,状告江氏商行,让府衙安排衙役抓人。
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镇国侯府的小厮,把其他7个铺子的人跟账本,全都带到府衙里。
说完这些,云蕴走进了秦阳的身边,低声细语地说:“哥,还有一件事麻烦你亲自去一趟。”
看到她这样严肃,秦阳不免有些好奇:“何事?”
“你附耳过来。”
被云蕴的鬼灵精怪整顿没办法,秦阳只好把脸附过去,可毕竟男女有别,也不敢靠太近。
可云蕴没她那样的避嫌,她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话,通风报信。
所以她一用力扯了一下秦阳,他始料不及,踉跄了一下,还好他定力十足,很快就稳住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蕴已经凑过来低声说着,他感到一股热浪吹到自己的耳朵里,使他整个耳朵跟着红了起来。
麻麻酥酥的,痒痒的,使他的心思有点凌乱。
很快云蕴就说完了,秦阳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同时对云蕴细腻的心思感到震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反应过来还想到对策。
秦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直接就命人把人带走。
很快,整个京城大街都热闹了起来,所有人看到云蕴无缘无故抓人,都在议论云大小姐又在做伤人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