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旁的费茂见状,挠了挠头道:“我就不去了吧?我再去那边转转。”
说着随意看了个方向。
既然是找大师的,他想着也没有跟着的必要。
夏清梅见他还挺上道,朝那位大师看了一眼:“额,我也去看看。姐,你先去忙。”
虽然挺想看她姐大显神威的,但这样的大师应该比较在意隐私,所以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逛逛,看能不能开出好点的东西,到时候请他帮忙雕个罐罐。
水果罐头也行,最好是能看到里面若隐若现的果肉什么的……
阮云不知她心中所想,否则估计话都说不出来。
夏清竹跟着爷孙俩一路来到包房。
里面早已有一对夫妻在等候。
一见她进来,立刻起身忐忑喊了一声:“大师。”
这对夫妻是阮云的儿子跟儿媳。
原本是来进货的,一听到父亲或许有救,便立刻做了准备。
落座后,阮从柳立刻乖巧的泡了茶递给夏清竹。
阮云的儿子也开始讲述父亲的事。
“大师,我父亲今年七十五岁,十五岁就跟着师父开始学雕刻。”
“十年前,他身体开始不好,找过一些医生,都说是肺上的毛病。”
“后来吃了不少药,拍的片子是好转了,但精神大不如从前。”
说到这,他忍不住叹气。
其实做雕刻,总有灰尘其实能够理解。
老人年纪大了,精神不好也能理解。
但问题是……
“但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父亲就做噩梦。”
“有时候是被人追杀,有时候是被鬼怪啃咬。”
“还有时是被那些鬼怪逼着跳进油锅。”
“总之,就仿佛经历过十八层地狱的刑罚。”
“什么拔舌、刀山、火山、蒸笼……全都有经历过。”
“老人家年纪大了,不经吓,每次吓醒就发呆。”
“我跟我媳妇找了不少人,你们道家的也不少,但都是看一眼就让我们另请高明,问是什么原因也避而不谈。”
“有一位好点的师傅当时给了一张平安符。”
“那天晚上,我爸睡的挺好,可第二天早上醒来,就看到那张符成了灰烬。”
“第二天晚上再睡觉,还是跟往常一样做噩梦,然后浑身都不爽利。”
“基本症状是头昏脑涨、心烦意乱、前胸压后背……”
“我们再想去求那平安符,那师傅只说没办法,不能再给了。”
“大师,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想求求您帮忙看看。”
“您放心,只要能让我爸好起来,您想要什么随便开口!”
旁边的妻子连连点头。
阮家家大业大。
这些年老爷子积累了不少人脉。
就算他们弄不到的东西,开口求人帮个忙,还是能行的。
夏清竹看去。
阮云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血丝。
默默听儿子说完后,满脸苦笑。
将他面相看了看,夏清竹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开了天眼,看过后算是明白了。
她淡淡开口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之所以会这样,其实还是你父亲自己的缘故。”
四个人均是一愣。
阮云不解开口:“我的原因?”
他想起之前有人暗示过他是得罪了什么东西才会这样的,于是不确定问道:“是得罪了谁?”
夏清竹点头:“而且不止一个。”
阮云的儿子儿媳瞬间大喜。
既然这位大师能看出来,说明肯定有救!
“大师,那我们该怎么做才能化解?”
夏清竹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说也简单,先去自首,再求宽恕。如何求,用什么办法,我可以告诉你们。”
“也可以帮你们从中调解,但最重要的一项要是做不到,就算是我,也没办法的。”
她才说完,阮云脸色忽然大变。
儿子儿媳以及孙女阮从柳差点以为听错了。
“您说什么?自首?自首什么?”
夏清竹朝阮云看去:“该自首什么,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吧?”
儿子儿媳一脸不可思议:“爸,您干过什么不好的事?”
阮云脸色一沉:“我能干什么事?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
说着,有些忌惮的看了夏清竹一眼。
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尊敬,反而有些冷意:“这人算的不准,就这样吧,从柳,送客。”
说着,手在轮椅上一扣,转身就准备出门。
阮从柳有些傻眼:“爷爷?”
到底什么情况?
怎么忽然间爷爷要去自首。
转身爷爷就说她算的不准?
夏清竹端起茶杯,浅浅品尝了一口。
茶是好茶,人却不是什么好人。
“你现在确实是一把年纪,但当年犯事时却是生龙活虎。”
“这些年,你难道一点都没怀疑过自己这一身病,就是你做错事留下的?”
放下茶杯,她静静看向那个即将到门口的背影。
阮云的轮椅猛地停下,他愤怒的转头:“我这一身病是年轻时候积累的,年轻消耗过度,老了生病很正常。”
“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夏清竹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自首请便。”
“你!”
阮云还想说什么,他儿子察觉到父亲的不对劲,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我爸做过什么?”还闹到要自首的地步?
听儿子还叫夏清竹大师,阮云冷喝道:“别听她胡说八道。”
他儿媳见状,沉默了。
这些年,给她公公看事看病的人不少,但大多数都不愿意说出口,要不就是说不愿得罪。
不愿得罪谁?
她猜想过。
到底是怕得罪她公公,还是怕得罪缠着公公的东西。
眼下大衍才说了两句,一向和颜悦色十分儒雅的公公却怒成这样。
要说这位大师算的不准,她都不大信。
夏清竹指腹轻擦茶杯:“我有没有胡说八道,跟着你的他们会告诉你。”
话音刚落,阮云就觉得自己又跟平时一样喘不上气了。
他的后背仿佛在一瞬间落了一个千斤顶,直让他弯了腰。
依旧是熟悉的头晕眼花犯恶心,他大口大口喘气,扒拉着手,怎么也伸不进衣兜
“从柳……从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