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尚志说:“还是白处长有面子,我用好大的人情只能订到大堂的位子,您一来酒店主动给换包房,我们今天沾您的光,才能吃顿好的,听说他们有很多好菜只供包房。”
白处长毫不客气地认下这是自己的面子:“在京城待久了,大家都给面子嘛。”
大堂经理偷眼看了看张汉东,见他笑吟吟站在一旁不说话,于是热情招呼说:“各位,都请跟我来吧。”
鸡唐县的三人跟在后面沦为陪衬,刘文师奇怪地说:“县长,我怎么觉得这个大堂经理总是偷看你,你是不是认识他?”
张汉东坚定的否决说:“你一定是看错了。”
大家走进包房才发现,里面非常大,装修精美,和外面完全不同,这是专门为王老头和张汉东他们准备的食堂,从不对外开放。
高尚志不住口的拍马屁竖大拇指说:“白处长,这包房太有面了,您真是朋友遍天下呀,我今天彻底服您了。”
白处长说:“低调低调。”张汉东能看到大堂经理在强忍着笑,好在他有职业素养,很快就变回正常的样子。
大堂经理招呼大家坐下然后说:“我们这里的规矩,坐这间包房的客人不用点菜,汤御厨会根据你们的人数上菜亲自下厨,请稍等。”
这下就连白处长都坐不住了,吃惊地问:“汤大厨亲自做菜?那我今天可太有口福了。”大堂经理走后,白处长不断介绍汤厨子的来历,很多事情张汉东都不清楚,他却能如数家珍。
汤胖子的经历,在白处长的嘴里,赫然在京城也充满传奇色彩。
高尚志一直充当捧哏的角色,白处长忽然说:“对了老高,我听说今天老谢他们也来了,你等着我去找找他们,一会就回来。”他说着兴冲冲走出去。
高尚志说:“领导,我陪您去吧。”留下张汉东三人面面相觑。
他俩出去一会,带回来好几个人,领头的是白处长三人,刘文师小声说:“县长,后面那些人是太川县和运河县的人,看来他们今天也在这请客。”
那两个县的人脸色不太好,高尚志却满脸喜色,今天是白处长他们三位的主场,不管是鸡唐县还是另外两个县都是求人来的,根本没人在意他们的态度。
就听见白处长说:“老谢,今天你可有福了,瞧见这个包厢没有,这个房间就是能让汤御厨亲自下厨的那间,我想着机会难得,特地把你们叫来尝尝,怎么样,够意思吧?”
张汉东有些无语,这些京城的领导做事不靠谱吧,为了口吃的,把费尽心思请他们的人晾在一边,怪不得高尚志那个得意的表情。
老谢说:“还得是老白咱们自家兄弟,这种好事都想着我们,汤御厨的手艺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今天靠你的面子尝到了,我们先谢谢你。”
高尚志简直笑得合不拢嘴说:”各位领导,今天一定吃好喝好。”
领导们说话,送过来的两位县长开始阴阳怪气,太川县长冷笑说:“张县长,真是好本事。”
张汉东说:“一般一般,碰巧了。”
好容易请到的客人关键时刻被对手截胡,没有比这种再憋屈的事吧? 不过再生气也没用,白处长他们对这个该死的包厢兴趣极大,很明显来了就不想走了,他们只好悻悻走了。
刘文师说:“两位县长对不住啊,今天我们宴请领导不方便带你们,回头专门请你们两位吧。”
“稀罕。”
这间包房上菜也是按照老习惯,冷菜热菜烧菜汤,每道菜端上来的温度都刚刚好,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白处长他们吃的啧啧称赞,气氛变得热烈起来,高尚志可能感觉时机成熟,适时提起鸡唐县铁路线的事,他想趁热乎,知道自己这边有多少胜算。
但是白处长不接招说:“老高,工作等工作时间再谈,今天咱们好好品尝汤大厨的手艺就好。”
高尚志赔着笑脸自我批评说:“对对对,是我不好。”
张汉东却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发现,闪过一丝不自然,见白处长他们自顾说话,高尚志傻乎乎一边陪笑,于是问老人精刘文师说:“刘县长,这位白处长在部里是什么职位?他能决定铁路线的路线吗?”
刘文师翻白眼说:“县长你想什么呢,能决定路线的都是部里大佬,现在文件还在白处长这里,高专员是希望他们早点把咱们的资料报上去么。”
张汉东说:“都到这个节骨眼了,工作才做到这种程度,我看这事根本没可能吧?”
刘文师说:“咱们本来就是陪跑的,不用多说话。”
说话间运河县太川县的县长又来了,这次是来敬酒,白处长他们勉强喝了一杯就放下说:“老王你们不用麻烦跑来跑去,这件事部里自有考量,你们的资料我们回头一起递交上去,就看领导们的意思了。”
张汉东和刘文师送二人出来,运河县长说:“关系走得再近都没用,最后还不是靠成本说话,京海铁路修在我们运河县最省钱,这点你们两个县谁也比不了。”
太川县长却说:“还是我们太川的位置最好,我可听说了京海铁路已经内定我们了。”
张汉东说:“是吗,不到最后就不知道谁是胜利者呢。”
“就凭你们鸡唐县还想赢,你说的简直就是笑话,全国的县城都轮完了,也轮不到你们。”他们说完昂首阔步走了,那神情一看就是失败者。
吃完饭张汉东表示要结账,却被告知这间包房的客人不用结账,高尚志说:“白处长,您是不是想照顾我们,才特意选在这个包房里的。”
白处长矜持的笑,另外两位惊讶地说:“老白,你可真有面子。”
来自高尚志的震惊,白处长可以无视,但是同事的恭维让他十分开心,张汉东送人走后,大堂经理来到身边说:“老爷子问你今天回不回家?”
“我今天有事不能回去,你告诉他明天晚上能陪他喝酒。”
高尚志送走白处长,回头见大堂经理和张汉东说话走过来奇怪地问说:“汉东县长你认识这间酒店的人?刚才的包间是你弄的?”
张汉东说:“专员你高看我了,我可没那本事。”
项目推进会正式开始,高尚志却忽然失态地喊:“什么,我们鸡唐县的资料没送上去?白处长这是为什么?”
白处长说:“部里综合考量,你们那里的条件最差,所以一开始我就拿掉你们的资料了。”
“完了。”高尚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那边白处长却忽然招呼众人说:“你们都别乱动,是张主任来了。”
张汉东抬头看去,他们所谓的张主任,居然是自己的大姐彩凤,彩凤直直朝众人过来,走到白处长面前,白处长招呼说:“主任,是不是有什么工作要我去做?”
彩凤说:“没有,白处长忙去吧。”
在众人的惊讶目光中,她站在了张汉东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