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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安然眼中杀意凛然。

王混元变了脸色。

怒火有所缓和。

“且吉小子...”

“你莫不是又想大开杀戒?”

“这可不行!”

“这几个月时局才刚刚稳定,手段可不能太激烈!”

“免得生出大乱子!”

安然正了脸色。

“王阁老此言差矣。”

“正是因为时局才刚刚稳定,才要用重典。”

“国朝百年承平日久。”

“算起来,江南从开国之初便没有战事。”

“又远离京城。”

“此处官僚最缺乏管理,最没规矩,贪污腐败极重。”

“若是放任不管。”

“国势只会日益衰颓。”

“阁老,我是真的想让大齐国力达到远迈唐汉的程度。”

“我想让大齐治下的百姓都能够安居乐业。”

“那么这些官僚就是我的敌人,既然是敌人,那便不用手下留情。”

“老夫知道...”

“旁人谓尔奸贼,老夫却晓得你之赤诚。”

“可是做事不是这般粗暴就能做成的。”

“江南官场与北方官场可谓是自成一体。”

“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并非蛮力能够解决的。”

“南方的官场生态确实到了不得不治理的程度。”

“可还是当顾全大局,慢慢来。”

“国之大事,还是当以稳妥为重。”

“且吉,想来这个道理你是懂的。”

安然点点头又摇摇头。

“阁老,我懂。”

“可是却不能如您说的这般稳妥行事。”

“这样太费时间,太费精力。”

他现在才刚过弱冠之年,若是寿数正常,怕活到五六十不成问题,如此,他倒是更愿意稳妥行事。

可是不行啊,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放在整顿吏治之上。

要想创造一个华夏史上...

不,世界史上前所未有的盛世,几年的时间实在是短的可怜。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事实上,这才不过堪堪两年,他已然感觉到身体有些撑不住了。

所以他越发不舍昼夜。

“咳咳咳!”

王混元并不知道安然心中所想。

听到这样的言论,便红了脸。

“安然!”

“老夫这个是好言相劝!”

“老夫知道你并非嗜杀之人。”

“为何一定要用这等酷烈手段?”

“你到底在急什么?”

“做大事岂是急急躁躁能够成事的?”

“并非老夫自夸,你就当学学老夫!”

“稳重!稳重!”

“你当知道,在朝为官,地位越高越应该稳重!”

“你的一个小小决定是能够影响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的!”

“可是一个国家,不能只有稳重派,还当有激进派。”

“当只有稳重派的时候,万事维稳,只期望在旧有的框架和制度上缝缝补补,不出大乱子就好,那这个国家就失去了向上的希望。”

“我愿意来当这个激进派,将大齐从日薄西山的境地拉到历史的最高点。”

“我来带着大齐进取!”

“以我为利刃,斩碎大齐上升路途上的一切阻碍。”

安然话虽狂傲,可是神情却很平淡,语气没有什么情绪。

“太过激进只会让国家灭亡!”

“所以大齐不是有您这样稳重的重臣在吗?”

“您当压舱石,我来带着大齐这艘巨轮披荆斩棘!”

安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说得好听!还是不让老夫给你擦屁股?!!”

“都是为了大齐。”

安然笑容越发灿烂。

王混元看着这张笑脸,也觉得无奈。

实际上,他拿安然并没有什么办法,人家的基本盘是凶名赫赫的锦衣卫以及,十几万京营官兵再加上六七十万各地边军、卫所,这是把持了刀把子的人。

“唉...”

“安然...”

“你这样不行的。”

“过刚易折。”

“尔之刚直,岂能长久?”

“到头来,必然会害了自己的。”

“得罪得人太多太多,也要为自己的将来想想。”

“马有失蹄,你不可能永远把持得了局面。”

“老夫说这些完全是好心。”

“你可明白?”

“阁老之言自是千金之言。”

“只是小子亦有小子不能言的苦衷。”

“还请阁老体谅。”

安然拱了拱手。

“你呀!你!”

王混元又是无奈又是恼怒,指了指他。

“好啦,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了,阁老还未吃过吧?”

“小子就不打搅您了。”

安然往屋外看了一眼,王混元的夫人已经等在院子里了。

手中提着一个饭盒,竟是亲自来给王混元送饭。

“算了,你去吧。”

王混元起身。

将安然送到门口。

“对了,小子大概明年三月下江南。”

“今年过年之前,殿下登基之事,也要有个结果了。”

“阁老,您也要早做准备。”

安然忽然回过头小声道。

王混元不知道是今日第几次变了脸色。

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老夫省得。”

“阁老请回吧。”

安然说完往外走去。

给尚在院中等候的王老夫人行了个礼,便快步离去。

却并未见到王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多有怨言。

“老爷。”

“又未吃午饭?”

“夫人怎么知道?莫不是在老夫身边安插了耳朵?”

“...”

“呵呵,有劳夫人亲自给老夫送饭了。”

老夫老妻玩笑了一会。

王混元便将自家老妻迎进廨房内。

就在桌子旁打开食盒开始吃了起来。

王老夫人看着他欲言又止。

“老爷...”

“嗯?”

“为何对那逆贼这般好颜色?”

“这等祸国殃民的奸贼,以老爷的性子,不说引为仇敌,但也该横眉冷对了。”

“谁?且吉?”

王混元有些诧异的抬起头。

“嗯,就是这奸贼!”

“呵呵...”

“夫人这是对他有偏见,莫要听信外边传言。”

“且吉此人一心为公,没有私心的。”

“他之贤才,古来罕见。”

“只是为人有些鲁莽刚直了些,终究还是年轻人。”

“若非如此,这般阉党乱国,老夫怎么可能与之共存?”

“...”

王老夫人愣了愣,她与王混元年少便成亲,相伴了数十载,自是了解对方的,可却也从未从他的口中听到对某人有如此评价,更何况这安然还是世人皆传的大奸大恶。

“唉...”

“只是可惜呀。”

王混元似有似无的叹了声,却被王老夫人听了去。

“可惜什么?”

“这小子。”

“做事太狠。”

“才智太高。”

“运气太好。”

“这世间的好事都给他占了。”

“必然难得长久呀。”

“老夫年少之时酷爱黄老之学,又遍观史书,却知这等人无一例外皆是短命之相啊...”

“老爷...你在说什么?”

王混元并未理会老妻的询问。

却是有些发愣了。

蓦然想起先前那小子先前说的不能言的苦衷。

再就是这小子急急躁躁好似后边有什么在追赶的行事风格。

“这小子莫不是真的如我所说...”

旋即他又摇摇头,将自己的无端猜想打消。

不提黄老之说,这小子脸色看起来还是很好的,不像是有什么重病在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