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世间何人敢直面如此仙魔,怕是唯有他一人尔。”
“以窃天之极恶,面对众生大宏愿,一百零八尊世间无敌,加上那位高天之主,就算风澜再世,也做不到吧!你说呢,北玄道友。”河畔之边,三道人影与凉亭之内,两男一女,两人对饮,而那女子则立于一旁。
“嗯,除了那位,无人可以。”青衫男子轻饮一口,平静道。
“那他这不是自寻死路,自取其辱吗。”说话的却是立于一旁的女子。
“赢,并非要生,而死,也并非是胜利,就如身死道成的因果,亦如自毁仙途的道友,俗胜俗败,谁又说的准呢,而这第二步,就由我终焉和剑荒落子吧。”
“而且这话,以后不准再说了,他即使是败了,他的存在也不是你可以评判的,记住!”
“是师尊,欲,记住了!”听到师傅有些严厉的话,美艳女子连忙低头回道。
……
“道友,你真的不打算再争了吗?你可是曾经唯一一个抵达过那里的存在。”教训完女子,男子再次看向身前的青衫青年。
“不了,我争了太多太多了,纵使是高天之外,九幽之地我都去过,可最终还是一场空,我最后才知,我的道,并不在方外,而在当下,所以对我来说,生也好,死也罢,不过尔尔。”
“哈哈,还是道友看得清啊,可我不能,那么…道友,有缘再…算了…”男子起身,正要告别,随即微微一笑,随即与女子一同消散。
“再会…终焉的傲,这酒,我为你留着。”亭内,青衫男子收起桌上半壶酒壶,随即对着人去的空位对饮一杯。
“最无情的终焉,争的却是众生的一线生机,最孤傲的秦尘,争的竟是曾经的无能为力,而我…已经不想争了。”
“因为,里面是祂,域外,依然是祂…”
……
这一天,神血从天而降,代表仙陨的钟鸣不断响起,一道道仙格破碎,一座座道场破裂,是仙的悲鸣,是死亡的鸣唱。
无数生灵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特别是强者,实力越强,越能感受到那股死亡的恐惧,就连一旁已经步入浊仙的李奇特此刻已经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断抽搐。
云尘肩头上的小鸟也用双翅盖住了自己的脑袋,唯有云尘和昊天不为所动。
“你有想过他会输吗?”云尘突然开口道。
“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赢。”
……
“蹦!”随着一声巨大的轰击声,天穹之外的动荡终于是停了下来。
只见高天之上,一百零八颗星辰陨落近半,其余也是星光黯淡,就连那尊王座也已破碎崩塌。
同时,一块巨大无比,如天柱般的墓碑直插在高天之原上,墓碑漆黑无比,透露出一股无比邪恶的气息,让人仅仅看一眼便隐身剧裂。
“咳咳咳!”一道破碎的身影深深嵌入墓碑之上,随着咳嗽,漆黑的仙血散落天穹。
“天碑!这就是你从那里窃取的东西吗,你竟然触碰了禁忌。”看到眼前漆黑无比的墓碑,既然是高天之主的秦尘也是目露胆寒,似乎触碰了什么大恐怖。
“咳咳咳咳咳,这不就是你想要知道的吗,咳咳咳,没错,这就是祂留下的唯一神躯,所以拥有仙陨的能力,同时,可能也具备你想要的能力,咳咳咳!”看到秦尘眼中的震撼和激动,云有钱也如实答道。
“果然是神躯,怪不得你被诅咒,从你踏出仙路时,你其实就已经死了吧。”
“没错,从我踏出仙路之时,我体内的诅咒便已经爆发了,咳咳咳…我…已经回不去了。”云有钱再次咳出道道仙血,神色也萎靡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听到云有钱的话,秦尘目光微眯,他不相信云有钱会做出如此毫无意义的事情。
“咳咳咳,我已与神躯画押,我若含冤身死,神躯便回再次遁入绝地,反之,我死后,身躯变回成为无主之物,咳咳咳!”
“到时,你便可如愿获得神躯。”
“说出你的条件。”
“为,墓碑题名,同时,用你的能力曲改现实,我知道,你能做到!”说到这,云有钱语气变得坚毅,也不再咳嗽。
“我只有墨,但没有笔。”沉思片刻,秦尘开口道,这神躯,他必须得到。
“笔,在我那徒儿身上。”
“好!我答应你,你想题什么字,我会为你落笔!”点了点头,秦尘对着已经回光返照的云有钱答道。
“我信你,咳咳咳,你过来,我告诉你要题的字!咳咳咳!”气息再次萎靡,此刻的云有钱身躯上的裂痕已经纵横全身了,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秦尘来到云有钱身前,目光无比复杂的看向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人。
这个剑荒曾经的持剑人,这个贪财又散漫的人,这个只身入绝地,斩断仙路的人,这个囚在仙路却向往自由的人,这个世上最怕死最怕麻烦的人,这个世间最强之一,如今终于即将落下帷幕。
“我要题…”
“你!竟然!”而听到云有钱最后的话,纵使面对任何事都面不改色的秦尘终于是骇然变色,满脸惊骇的看向身前的将死之人。
“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当我的鲜血染上墓碑时,我就已经,如我所……”云有钱伸出右手,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摁在墓碑之上张狂笑道。
然而,可惜最后一个愿字未能说出口,他的右手便重重落下。
“嗡!”同时,一阵响彻整个天穹的悲鸣钟声响起,震撼苍穹,万物悲悯。
一滴泪水更是从森罗的天道之眼上落下。
天地同悲!
“钟声起,天道泪,仙王陨!”
仙王陨落。
……
“不愧是窃天之仙,你这一步棋落下,所有人就都成了你的棋子,包括我也是…”
一子落下,攻守易形。
“红尘自在仙,云有钱…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