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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燕京春事 > 第358章 比赛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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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裴郁这个小畜生。

本以为他也是过来看热闹的,却没想到他会被人簇拥着走进贡院,一时间,外头围观的众人自是议论纷纷,显然没想到今次来参加加试的竟是这样一位年轻的郎君。

其中有认出裴郁身份的更是在外说道起来:“原来竟是裴家二公子。”

“我就说裴郁怎么可能不中,原来是卷子没被呈上去。”这是裴郁书院的同窗在说话。

今日围观之众,不少都是士子学生,其中便有不少裴郁的同窗。

前些日子见裴郁未曾高中,他们就觉得很奇怪了,如今见他过来,不由生出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外面的如何议论暂且不论。

可处于偏巷之中坐在马车里的陈氏看着裴郁离开的方向却是恨得咬紧了银牙,就连攀在窗沿上的手指都绷得有些发白了。

贡院大门已被人重新合上。

漆红色的铜钉大门遮挡住了里面所有的情景,也让那个身影消失在了陈氏的视野之中,可陈氏心头依然大震,无法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耳边嗡嗡作响。

满脑子都是怎么会是那个小畜生……!

怎么可能是那个小畜生!

“不、不可能,这绝对有问题!”似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惊,陈氏忽然高声喊道。

她虽于偏巷之中。

但前面也并非没有旁人。

这一遭喊,自是引得前面的人回顾看了过来。

宝清也因为陈氏这一顿喊吓了一跳,未等前面的人看过来,她生怕被人发现,立刻苍白着脸把面前的车帘拉了下来。

于是等众人回头看过来的时候便只瞧见那一片不住晃动的车帘。

“谁啊?”

“不知道。”

……

前面传来说话声,但并未有人过来一探究竟。

三场加试不知何时才会结束,围观的众人也不愿在此处久等,便先后往旁边今日特地支起来的摊铺走去。

宝清耳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正想宽慰陈氏一番,让她别太生气,外面便响起了常山的声音:“夫人。”

宝清听出是常山常管事的声音。

看了一眼陈氏,见她仍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别的反应,便悄悄掀起车帘,与外面的常山打招呼:“常管事。”

“嗯。”

常山脸色淡淡地跟人点了头,便又朝她身后看去。

在瞧见陈氏满脸不敢置信的阴鸷面庞时,红唇微张,嘴里似乎还在轻声呢喃着“不可能”,常山面上就闪过一抹不喜。

他先前远远站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尖锐的女声。

回头一看。

瞧见巷子里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知晓是陈氏在这,心中本就不喜她的出现,却也怕她因此生事,便还是特地过来了一趟。

此刻他便是特地过来劝诫陈氏的。

“同夫人说一句话,今日世子也在贡院之中比试,望夫人念在世子的份上,切莫生事。”

他言尽于此。

说完见陈氏原本阴鸷的脸庞忽然闪过一抹怔松,又过了一会,面上的怒气和阴郁也就渐渐平息了不少。

知晓她这是听进去了,常山便也没有久待。

与人拱了拱手便径直走了。

如今陈氏在城中名声不好,裴家也不敢与她轻易沾边,怕旁人瞧见带来不便。

刚回到原处。

便瞧见前面的徐家人。

徐家父子还有明成县主以及那位新任的诚国公夫人,就连义勇伯府家的那位二公子也在其中。

他们并未似旁人一般离开此处去别处休息,而是依旧侯在贡院外面。

明成县主与那位诚国公夫人在马车里面,而诚国公带着两个少年则侯在外面。

有贡院的门吏认出徐冲的身份。

自是不敢让他在外面这样站着,便拿来几把凳子,请他们入座。

徐冲也没客气。

看着这一大家子。

常山又看了看身边,只有元丰和刘安两人。

人不是亲生也似亲生。

也怪不得二公子宁可寄居在徐家也不肯回来了。

又想到这几日二爷因为加试一事而对世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今日他去请二爷随他们同来,二爷也只是冷着脸说了句“我可不想过去丢人现眼!”

陈氏倒是关心世子,但也是疯疯癫癫,一个不小心就又得惹出什么祸事来。

有这么一对爹娘——

常山实在是没法不替世子长叹一口气。

外面是哪般情况,贡院之中并不知晓。

裴郁和裴有卿已经碰上面了。

虽然早已知晓与他比试的人就是裴郁,但真的在这碰见他,裴有卿这心里还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他自是为他高兴的。

他一直都盼着他能好,他能高中。

之前听说他未能高中,他亦感到十分惊讶,觉得他应该高中的。

可他又不是那么的高兴。

裴郁的厉害和才能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一时之间竟无法坦然地面对于他。

裴有卿知道自己这样不该。

但他毕竟是人。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喜怒哀乐……

可最终裴有卿看着一步步朝他走近的裴郁,薄唇微张,还是轻声与他道了喜:“恭喜。”

裴郁看他一眼,并未多言,只淡声同他说了一句:“走吧。”

而后便径直随着替他们领路的官吏往前走去。

裴有卿也跟了过去。

姜舍然等人也早就到了,此刻正坐于明堂之上,以姜舍然和庄大学士为主,二人坐于主位,袁野清和陈近远分左右而坐于下首之处。

二人进屋拜见四人。

早在当日早朝之后,庄、陈二人便已了解到那位高中的学子是谁,虽早已知晓他的生平履历和年岁,但真的亲眼瞧见,还是心有震撼。

只不过碍于两名学子都还在,只能按捺不表。

“规则和加试的科目,你们可都已经知晓了。”在二人问完安后,姜舍然捋着长须问道。

二人点头。

同声答道:“回大人话,学生已清楚。”

“贡院场地有限,便只比试射箭,十米开外比试射箭,中靶者多为胜。其二比试数,这里共有一份卷子,上有百条术数,需要你们在一个时辰内算出来,以最后精准度最高者为胜。其三便是棋,二人比试,赢者为胜。”

“三局两胜,你们二人可有问题?”

两人自是不会有问题,均摇了头,姜舍然便让他们下去准备了。

第一场射箭就在院中,外面早已摆好了靶子,又在地上划了线,让他们站于此处比试,又有计分官和敲锣者在一旁候着。

裴郁和裴有卿都已做好准备。

二人今日为图方便,本就是穿着劲服而来,此时倒也无需再换衣服。

此刻二人都在做热身活动。

裴郁拿着一把弓弩正在试手,余光瞥见裴有卿总无意识地往他这边看过来,知晓他此刻心中定是无比震撼,裴郁却没有因为裴有卿的表现而心生骄傲。

他拉着弓弦比划着对面的靶子。

手中弓弩不算重,却也不算轻,裴郁闭着一只眼睛对准那边的靶子,一边比划,一边却与身边的裴有卿说了一句:“看着我,你不会赢。”

“与其此时再想我为何会站在这,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赢过我,保住你的解元位置。”

裴郁一边说一边继续比划衡量对准对面的靶子,面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先前的那一番话而发生任何变化。

裴有卿听到这番话却面露赧然。

“抱歉。”

他轻声,手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弓弩,看准对面的靶子之后,他忽然又低沉着嗓子说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他不能输。

无论是为了什么,他都不能输。

裴郁没有出声,也没有回答。

锣声三下之后,二人皆于自己的位置站好,手里也各自拿起了自己的弓弩。

又是三声锣响。

二人皆屏气凝神,弯弓搭箭,弓弦紧绷都被他们拉到了极致,只听蹦地一声,手中的箭就直往前射了出去。

第一支箭,裴有卿正中红色靶心,裴郁却偏了许多。

第二支箭,裴有卿依旧正中红色靶心,裴郁已然近了许多。

等第三支箭……

裴有卿离红心处偏了一些,裴郁却正中靶心。

原本围观的几位官员本以为这场输赢早在第二局就已经可以定胜负了,未想第三支箭竟让他们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时间,所有人都变得专注认真起来。

裴有卿的额头也不禁滚落下来热汗。

他未去擦拭,眼睛也死死盯着那处的红色靶心,好在这一支箭,他又中了红心。裴有卿正欲松气,却听蹦地一声,他对面旁边的那支耙子中心也中了一支箭。

这会白色的箭羽还在轻轻颤动。

裴有卿的心蓦地慌乱起来,就连取箭的手也有些颤动。

反倒是裴郁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两人这番模样自是皆落于四位考官的眼中,姜舍然看着裴有卿的方向忽然摇了摇头。

相比于那个少年的陌生,子玉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本以为这次比试,子玉必定能大获全胜,未想……输从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从一开始就害怕了输。

他兀自捋着长须一言不发。

其余官员自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于他们。

下一支箭……

裴有卿因为心中不稳,距离靶心便更远了。

反倒是裴郁的箭离靶心越来越近。

裴有卿看着这个结果,握着弓箭的手在微微发抖,额头上的汗也开始滚落得越来越多,他一时竟不敢睁眼去看,而是闭着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心中的呼吸。

可当他闭上眼睛,满脑子的人影和乱七八糟的思绪让他的呼吸和心跳不仅没办法平复,反而变得越来越乱了。

祖父、母亲、父亲、甚至是云娘……

他们都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他甚至能够想到自己输了之后会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个结果。

裴有卿就不敢睁眼,不敢再继续搭下一支箭。

比赛并没有规定两个人必须要一起射箭。

可在他停顿的这一刻,裴有卿竟也未曾听到身边传来的射箭声。

轻轻睁开眼。

裴有卿不由回头去看身边少年。

裴郁并没有看他,依旧拿着弓箭比划着那边的靶心,似乎只是在调试距离。

可不知道为什么——

裴有卿就是有一种感觉,他在等他。

认知到这个结果之后,裴有卿那满腔的急躁和紊乱竟然慢慢平复下来了,他又想到比赛开始前,裴郁与他说的话。

裴有卿深吸一口气回过头。

在看着对面的箭靶长长吐出心中的浊气之后,裴有卿再次弯弓搭箭,他在这一刻摒弃掉了所有的念头,满心满眼唯有对面的箭靶。

之后几箭……

裴有卿终于找回了最初的感觉,箭箭正中红色靶心。

而围观的几位大人在看到这个结果也纷纷点了点头,唯有袁野清多看了裴有卿身边的少年一眼。

等十五支箭全都射出去之后,箭靶上已堆满了箭。

裴有卿也终于长舒了口气,他一面默默数着两人靶心上的箭。

而那边也已有计分官在算两人的成绩。

未几。

计分官拿着计分的簿子过来,与姜舍然等四人作了个揖。

“如何?”

姜舍然问。

计分官答:“一号多得两分。”

那便是裴有卿赢了。

裴有卿听到这个结果,终于放下了下,他一直心情紧张地用力握着弓弩,此刻搭落下来的时候,只觉得手臂还在微微颤抖了。

还好……

他在心中想。

又不由往身边看去。

却见少年并未看他,他的神情依旧是冷淡而冷静的,他把手中弓弩放到一旁便开始转起自己的手腕,对于这个结果竟是没有一点多余的神情。

裴有卿见他这样,又想到先前那一幕。

走过去放弓弩的时候,他抿着唇还是与人说了一句:“刚才……多谢。”

如果那个时候裴郁没有等他,而是继续一箭又一箭地往前射,那他的心肯定没办法平复得那么快,或许如今便是另一种结果了。

裴郁听到这话并未看他,也并未说话,而是走到四位大人面前准备下一项比试。

裴有卿看了他的身影一眼,也跟了过去。

算数在里间举行。

分桌而考,一个时辰的时间,谁解答的题目越多,准确度越高,便赢。

这次两人旁边放着一扇屏风,谁也看不到对方。

这也让裴有卿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

卷子上共有百题,大多出自《九章算术》、《孔子算经》、《数书九章》、《海岛算经》 《孙子算经》这类书籍。

开篇便是一道“今有田广十五步,从十六步,问为田几何?”

裴有卿稍定心静。

做算数最需要的便是平心静气,若不然一步错步步皆错,他尽可能平静着自己的呼吸。

或许是因为赢了第一场,他此刻的心情明显不似第一场时那般紧绷,而是变得放松了许多,做起题目来也变得自在了许多。

他提笔作答。

而座位上的四位大人也在无声查看二人。

眼见二人都已作答,又见裴有卿偶有皱眉在一旁写写画画,是为算数,而距离他一架屏风之侧的少年却全程并没有用多余的稿纸,神情也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就这么从头答了下来。

这四人之中,陈近远的算数是最好的,早些年他还在户部待过。

此刻见裴郁这般,自是心中有异,不由放下手中茶盏过来查看,本以为这小小少年必定是在胡乱作答,可一览卷中内容和答案,陈近远不由睁大了眼睛。

又见时间才过去一炷香,少年第一面卷子竟然已经都作答完了。

他一时惊愕地大张着嘴巴瞪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袖子被人拉了两下,陈近远方才发现袁野清也过来了,再一看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枯站了许久。

有些汗颜。

更多的却还是震惊。

上次见这少年的卷子便已觉得他十分厉害了,未想他算术竟也这般厉害。

不敢出声惊扰二人。

他跟袁野清忙回到座位。

未过半个时辰,裴郁的卷子便已全部做完,座上四人除去陈近远之外皆十分惊讶,只不过见他并未交卷,也就未曾出声,直到裴有卿也终于答完了卷子,才有官吏上前取卷。

这两份卷子便由袁野清和陈近远批改。

袁野清算数虽然比不过陈近远,却也是朝中翘楚,本想看裴郁那份卷子,却被陈近远先行一步取走,他只好拿过裴有卿的卷子批改起来。

这位裴世子不愧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无论是之前的八股、策论都十分不错,如今他手中的算数卷子也是一样,袁野清一路批改下来,发现错的题目很少,屈指可数。

虽然时间上慢了一些,准确度却很高,就是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卷子如何——

正欲询问陈近远,便见他忽然大笑着站了起来:“好啊、好啊!”

“你这少年不错,心算还能全对,这若是办个算术经科,你必定能高中状元,本官在朝中多年还未见过算数比你更厉害的。”

他在这边夸夸其谈,屋中其余人的面容却都各异,不过在他们脸上看到最多的情绪还是震惊。

其中尤数裴有卿最为震惊。

此时二人皆站于屏风前,没有屏风的遮挡,面貌和神情自是看得格外真切。

裴有卿此刻便一脸震惊地看着裴郁。

八股、策论、应用文尚且还有技巧可以征询,可算数却需要无数次的推演、计算……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同样萦绕在屋中四位大人的心中。

他们此刻皆看着面前的那位少年郎。

他无疑很小,十分年少,可他站在那,就像是一棵静止挺拔的松柏,既未因为先前的输而慌张失落,也未因为如今的赢而骄傲自满。

神情依然平静而理智。

见四人看向他,他也只是躬身与他们作了个揖。

姜舍然率先回过神,他轻咳一声:“还有最后一门,你们稍坐歇息,过两刻钟再开始。”

裴郁答是。

休息没有规定地方。

裴郁想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能听到裴有卿跟了出来,也能察觉到他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裴郁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

他已然于庭中仰望头顶的天空,又像是在越过这高高的围墙看向外面。

来时她说她会在外面等他,他一出去就可以见到她。

他想到这。

连着两刻下来的疲惫忽然一扫而尽,脸上也不由闪过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

裴有卿看到他这一抹笑,似是猜到了什么,却不由苦笑了一声。

他并未说什么。

同样看向头顶苍蓝灿烂的天空。

只是他的心里却无法像裴郁那般冷静。

只剩下一门了……

输赢皆在这一项。

若赢。

他依然是金秋的解元郎。

可若是输……

那他会面临什么?

裴有卿一时竟不敢想。

“你就不怕吗?”不知出于什么缘故,裴有卿忽然看着裴郁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他并未想过裴郁会回答。

他知道裴郁有多不喜欢他。

可他竟然在这一刻听到了他的回答——

“怕。”

少年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裴有卿一时竟不敢相信一般,惊愕地回头看去。

裴郁没有回头看他。

他依旧看着围墙之外,轻声说道:“我说过要拿第一,自然希望能赢。”

“那你为何……”

裴有卿一脸复杂地看着他,实在看不出他这副模样,到底哪里显出一分害怕了?

他未尽之言。

然裴郁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般。

“我希望赢,但我也不怕输。”

“这只是秋闱,日后还有春闱、殿试……现在就开始害怕了,那以后面对天南地北汇入而来的人,又该怎么办?”

裴郁说着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裴有卿目光讷讷看着他,薄唇微张,他欲说话,可看着眼前这张少年的脸庞,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有卿垂眸。

过了片刻,却忽然低笑一声。

他忽然抬起胳膊落于裴郁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拍,知他不喜,所以裴有卿也只是这样拍了拍便收了回来。

他看向裴郁。

面对他皱眉望着他的样子,倒终于有些找回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在刚才之前,我实在没办法坦然地面对你。”

裴郁没说话,甚至不在意,他转过身继续看着围墙外面。

裴有卿却依然与他说道:“我甚至想过,你怎么可能比我厉害?你凭什么比我厉害?我从小就受名门大儒教导,教我的老师数不胜数,你怎么可能比过我。”

“可你……实在是让人没办法讨厌起来。”

“明明长着这么一个讨人厌的性子,还抢走了云娘,可我就是没办法真的讨厌你、恨你。”

看着少年皱眉看向他。

裴有卿知他为何如此,竟不知为何,忽然一笑:“你究竟是何时喜欢上她的?”

他说得很轻,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到。

裴郁显然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或许说,他不想回答他任何关于云葭的问题,他就是不想让他参与进他们的生活。

闻言他也只是冷然道:“和你有关吗?”

他说着又别开脸,没再看他。

裴有卿少见他面上有多少情绪,唯有几次也大多是跟云娘有关系,此刻见他一副不爱搭理人的模样,裴有卿的心里却没有生气,反而还有些好笑。

“裴郁。”

他看着他,忽然又轻轻喊了他一声。

裴郁没有出声。

裴有卿看着他继续道:“我们是不是真的没办法好好做兄弟?”

裴郁听到这话,沉默一瞬,最终还是回头看他:“你觉得呢?”

裴有卿看着他。

同样沉默了许久,过后却又笑了:“走吧,该比试了。”

裴郁嗯一声,正欲转身往里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无论输赢,我都衷心地祝福你们。”

裴郁听到这话,脚步忽而一顿。

他依然没有回头,嘴里却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