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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发布的几道诏书,顿时引起了无数士人官员的热议。

尤其是恢复李膺官位还是解除党锢吸纳贤才上洛考核,都让天下的在野党人以及文人士子兴奋不已。

对于遏制土地兼并、清查贪官污吏一事,众人却没有过多关注,毕竟这两件事情,历代皇帝登基都会如此。

在接到诏书后,司隶周边各个郡县的官吏也纷纷四处走访遍寻名士准备向中央举荐,这些人都是要接受天子考核的,他们不敢大意,再者一旦他们举荐的人才成为天子门生受到重用,那么他们身为举荐之人也会受益匪浅。

颍川

戏志才自那日刘宏告别之后,便径直返回此处,除了修习学问之外,还经常游走于颍川的学子之间,宣扬刘宏的贤名,因此颍川许多同戏志才一样出身寒门的少年学子对刘宏这位少年天子也是充满敬仰。

颍川书院,戏志才此时正在和几位好友进行时政讨论,这些人当中尤以戏志才和钟繇最具才学。

虽然在他们看来天子是一个难得的中兴之主,可是天子眼下的处境却是不容乐观,天子以外藩身份登基为帝,可以说是毫无根基可言,纵然天子有些雄心壮志,只怕宦官和外戚把持朝政的情况下,也很难有所作为。

“自和帝以来,宦官外戚轮番把持朝政,争权夺利,使得我大汉这几十年来国力不断衰退,军备松弛,政治昏暗,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内有百姓民不聊生,外有西羌、鲜卑、乌桓、匈奴等蛮夷环伺周边,如此局势,可谓是危机四伏.....”

钟繇一番话落,有理有据,引得众人纷纷叫好称赞。

“元常此言字字珠玑,发人深省,而今陛下登基改元,预示着我大汉也将重新开始,我等学子也应跟随天子的步伐,去协力打造一个全新的史无前例的大汉才是.....如此方不枉此生!”

戏志才声情并茂,抑扬顿挫的一番话引起了周围人的共鸣,如今的他们正是年少热血时,谁不憧憬能够跟随一个英明神武的天子去打造他们心中那个理想中的国家呢?

就在众人热血沸腾的时候,一个年轻学子跑到了众人面前,

“志才,元常,天子下诏,解党锢、纳贤良,并且还诏令各地学子上洛,接受考核!”

“哦?此言当真?”

钟繇一脸惊喜的看着来人。

那人点了点头,“那是自然,而今诏命已然到了郡守那里!”

“走,去看看。”

戏志才和钟繇二人相视一眼,然后向着郡守府走去,众人也紧随其后。

钜鹿

“田元皓可在家中?”

正在屋内读书的田丰,听到外面喊声,随即来到屋外,只见屋外站着五六人,为首之身穿官服,正是钜鹿县令。

田丰见状,赶忙上前行礼。

“庶人田丰,见过县公。”

县令笑着点了点头:“元皓,天子下诏,要求各地学子前往洛阳,接受考核,吾听闻元皓之才,特向中央举荐了你!”

“接受考核.....?”

田丰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充满喜悦。

新天子登基改元他是知道的,对于天子他也有所听闻,是以也是有意效忠天子为国出力,如今听闻自己被举荐到中央接受天子考核,心中自然兴奋不已。

“在下谢过县公提携之恩。”

田丰激动的有些颤抖,更是向着钜鹿县令稽首行了一个大礼。

县令上前扶起田丰,轻笑道:“元皓不必如此,陛下少年英武,乃是一代明君,以元皓之才,定能通过考核成为天子门生,届时元皓还需尽心辅佐陛下才是。”

“在下定当谨遵县公教诲!”

“好.....不愧是我河北才俊,元皓准备一下,吾派人护送你上洛考核。”

“诺。”

与此同时,其他周边郡县受到举荐的名士学子也都纷纷打理行囊告别家人,向着洛阳赶去。

而那些没有受到举荐的寒门学子,也是步履坚定的向着洛阳而去,他们要用自己的才学向天子证明,即便是没有士族庇护,他们依旧不弱余人,而这其中就包括戏志才、程昱、管宁、沮授等人。

一时间洛阳仿佛成为了天下学子的圣地一般,无数学子面带憧憬,犹如朝圣一般,向着洛阳奔去。

刘宏的几道诏书使得天下士人振奋不已,此时的朝中也是热闹非凡。

自从李膺被重新任命为司隶校尉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四处走访探查,一旦掌握某个官员的贪污证据,便立刻下令直接进行抓捕抄家,短短一个月,单单被李膺抓捕的大小官员就不下五十余人。

一时间弹劾的奏章犹如雪花一般飞到了刘宏的桌面上,甚至还有一部分到了窦妙那里,可见李膺行事之果断狠绝,几乎得罪了朝堂之上所有的官员。

“哼~这个李膺,他意欲何为?如今宦官未除,他居然把屠刀伸向了自己人,莫非他已投靠了那群阉宦不成?”

大将军府内,窦武冲着坐下的陈蕃怒声咆哮,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因为李膺这段时间抓捕的官员,有不少都是他举荐提携的,可是这个李膺却丝毫没有顾忌,甚至还杀了不少,这无疑是在打他的脸,这让窦武如何能忍?

陈蕃看着窦武这番模样,心中对于窦武更是失望不已,原本他还以为窦武亲近士人,反对宦官,是忠于汉室忠于天子的,可是今日看来,外戚始终都是外戚,怎会将国家利益放在心上?

“不知太傅,可否对那李膺劝诫一番?”

迟迟没有得到陈蕃的回应,窦武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不悦。

陈蕃也是不客气的说道:“大将军,您也知道元礼此人一向嫉恶如仇,先帝在位时便是如此,而今只怪那些人行为不端,被抄家斩首,那也是罪有应得!”

“这....”

窦武一时间有些无话可说,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看来已经是惹的陈蕃不悦了,虽然心中懊恼,可是窦武也没有解释什么。

就这样,窦武和陈蕃不欢而散,两人之间原本亲密无间的合作也有了一层隔阂。

望着陈蕃离去的背影,窦武心中也是百感交集,窦武也发现自从自己女儿当了太后,自己被拜为大将军之后,这些士人已经开始慢慢的疏远自己了,内有宦官针锋相对,外有士人疏远,原本想做霍光的他,此时也开始对权利有了一丝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