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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川能屈能伸,不在乎什么尊严荣辱,说跪就跪。

慧净禅师笑着将他扶起,道:“乌施主放心,我此行便是要帮你找到玄武甲的下落,并以玄武甲为饵,将魔胎钓出来。”

“钓魔胎?如何钓?”

乌川瞪眼,清澈的小眼睛里满是愚蠢。

慧净禅师负手道:“天地分,混沌现,阴阳开,四象出。”

“在一定程度上,四象神兽代表了整个天地,一旦得到四象神兽的支持,就等于被天地所青睐。”

“你知道这是为何?”

乌川想了想,道:“禅师指的是气运?”

“不错,四象神兽分走太多天地气运,超出想象,诸天万族,所有异族加起来,都不如四象神兽气运隆盛。”

慧净禅师双手合十道:“玄武甲作为玄武族无上帝兵,就如同俗世传承的玉玺般,不仅仅是一个象征,更代表了命理、命数。”

“唯有找回玄武甲,玄武族才有重回诸天的底蕴。”

“同样的,这件气运至宝,也是天魔最钟爱的‘口粮’。”

“它们以蚕食气运,壮大己身。”

乌川逐渐明白过来,眼里闪烁精光。

这老东西图谋不小啊,打算以玄武甲引诱魔胎上钩,但魔胎也不是傻子啊,岂能这样轻易上当?

似看出他的思绪,慧净禅师笑道:“这既是阴谋,亦是阳谋,纵然他察觉到不对,也很难抵挡住诱惑。”

乌川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这件事,要不等李兄回来,我们再行商榷?”

“不用。”

慧净禅师道:“宗主已前往魔界,短时间内不会回返,这次布局,你我二人便可。”

乌川神色变幻,最终还是无法拒绝玄武甲的诱惑,道:“那好,我便随禅师走一趟。”

唰的一下。

慧净禅师拉着乌川、涂仙儿,一步踏出,便来到剑帝宫万里之外。

他踏上一座乌黑的小山头,道:“贫僧先掐算魔胎的大概方位,我们再赶过去。”

嗡嗡嗡!

就见虚空之中,一道道玄光涌来,似涟漪般,一圈接着一圈,最终化为一面泛着青光的宝镜。

镜面中,乌川三人就呈现在里面。

只不过,乌川化为了巨大灵鳌,涂仙儿则是九尾妖狐,身上氤氲着璀璨的神光。

“这是命运大道的能力?”

乌川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同样的,涂仙儿绝美仙容上,也布满不可思议。

两人化为人身,隐匿气息,便是同阶都看不穿,可在这诡异宝镜下,却无所遁形,仿佛所有秘密都要暴露出来般。

“这是轮回镜,可以追溯过往,窥探未来一角。”

慧净禅师解释道,随后双手合十,面色肃穆,口中念着古老冗长、神秘玄妙的咒语,那一字一句,暗合天地韵律,竟把乌川参悟的大道,都狠狠压制住。

乌川咽了口吐沫,瞪眼朝轮回镜望去。

就见一片昏惑的天穹下,一道黑烟倏地闪过,就地一滚,化为一个不过三寸,浑身青灰,面容稚嫩的婴孩。

婴孩似被人追杀,如丧家之犬般,仓皇逃命。

他爬到哪座山,路过哪片戈壁,在何处休息……于轮回镜中,一一显化出来。

伴随他一路逃亡,修为也突飞猛进,一境、二境、三境……直到八境。

其所有经历,遇到的异族强者,乃至于某一刻内心的想法,在轮回镜中,都尽数演绎一遍。

如同一些写实的纪录片般。

毛骨悚然。

这一刻的乌川和涂仙儿,身上都泛起一抹冷意,下意识往后挪动两步。

这轮回镜也太逆天了,连魔胎这等天外魔头都能窥探到,所有经历无所遁形。

若是这老和尚,来推算他们,岂不是更易如反掌?

“不愧是让一切生灵都忌惮的断命师啊,命运大道一出,谁与争锋。”

“惹不得,这老头绝对惹不得。”

乌川忌惮地瞥了慧净禅师一眼,再次朝轮回镜中望去。

此刻的魔胎,已至八境,而且幻化为魔族的样子。

他披着简单的黑袍,露在外的肌肤,就宛如黑玉般,晶莹剔透,璀璨神秘,一双眸子,透发出古老气息,任谁见了都要心神战栗。

“这就是魔胎化为的魔族?”

乌川皱眉。

“并非幻化,而是夺舍。”

慧净禅师纠正道。

乌川打了个激灵,就要开口,却见那魔族又盯上了一尊异族,他体内喷出一道黑烟雾,朝异族射去。

异族察觉到不妙,动用各种杀伐大术抵挡,都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魔烟钻入体内。

这一刻。

他全身僵在原地,似被施展了定身术般,两只眼睛,一只直视,一只斜视,显得无比诡异。

这便是夺舍了。

天魔族无形无质,可以是一缕黑烟、一团黑雾,也可以是一个念头。

它们提升修为,靠的是蚕食气运,吞下的气运越多,境界越高,至于什么瓶颈,根本不存在。

这就是为何天魔在诸天掀起浩劫,任凭万族发起无数次围剿,都没有覆灭的原因。

只要有一丝能量在,天魔便不算真正寂灭。

等找到合适的身躯夺舍,便如死灰复燃。

很快。

那异族动了起来,修为从原本的八境,提升到八境中期,一双眼睛,仿佛黑洞般,透发出无尽邪恶之力,似要吞噬万物。

涂仙儿看着,吓得惊叫一声,躲去乌川身后,仅露出脑袋。

乌川也是毛骨悚然,他眼睁睁看着天魔修为涨了一阶,就如吃饭喝水般简单。

然而这还不算完,接下来魔胎又夺舍了两尊异族,吞掉他们的气运。

八境中期交手,若是普通异族,足以撼天动地,打上七天七夜都有可能,但被魔胎盯上,他们毫无反抗之力,三息就覆灭了。

当夺舍最后一位异族后,魔胎的修为,晋升到恐怖的八境巅峰,周身魔气缭绕,演化出异常邪恶的异域时空。

“这么快就八境巅峰了……再吞一位,岂不成帝?”

乌川惊得连连大叫,心里打起退堂鼓。

如此恐怖诡异的天魔,岂是自己一个小龟龟能对付的?

玄武甲固然诱人,但也没有小命金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