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的文字在刊登后,引起了一阵热潮。
一个不知名的女作家,却写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甘棠以当时的环境为背景,写一个女子的人生故事。爱情,友情,事业......以血泪书写女性的人生与困境。
这个时代,觉醒的女性越来越多,她们希望得到尊重,希望有人在乎她们的处境,而非只是将她们当作没有灵魂的生育工具。
甘棠的作品,引发了诸多的讨论,许多女性慕名给她写了许多的信,讲述自己的故事。
她们尊敬地唤她为女士,而非先生。
她们在信里写着,
“亲爱的玫瑰女士,我希望自己如同您笔下的人物一般,希望自己是勇敢的......”
秋子每日回到公寓时,都会从外边取回厚厚的一沓信封。
薄薄的纸,却异常的沉重。
秋子也隐约地觉察到,那信里不光是文字,还有些别的东西。或是叫共鸣,或是叫觉醒,但绝非只是文字。
玫瑰的名字每每出现在报刊上,人们就会看见许多的女性,她们奔走着,许依旧在困境间,但未曾放弃过。
玫瑰的名字由每一个女性一同书写着,才得以让其在北城的文人里慢慢凸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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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子这几日一直沉在手工中。
她买了材料,窝在公寓中琢磨着做手链。
精巧的编法还有可爱的串珠,秋子摆了个小摊,吸引了许多人的兴趣,来购买的人很多。摆摊的第一天,秋子小摊上的手链就售空了。
她按着自己鼓鼓的小包,嘴咧个不停,欢脱地跑回了公寓中。
甘棠还坐在桌边,她执着笔,神情认真地写着什么。
秋子本想要说些什么,甘棠的门是敞着的,她自觉得噤了声,放轻了手脚,从甘棠的房间中退了出来。
甘棠放下了笔,叫住了秋子。
她这才脚步轻盈地走到了甘棠的身边,将荷包递到了甘棠的手中,和她讲着今天的事情,讲她售空了手链,讲她在市井中听到的八卦。
秋子像是只自在的小鸟,她已经挣脱了先前的敏感与自卑的虚空,沉醉在风中。
“最近东边来了个戏班,我偶尔能听见些声响.......”秋子絮着。
甘棠看出她眼中的好奇与向往,顿了顿,接着说着,“秋子,要不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看看?我也挺感兴趣的。”
“好呀,好呀,晚上那处更热闹呢!”秋子握着甘棠的手,左右摆着,眼睛亮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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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自从征入战场,不知历经几星霜。若能遂得还乡愿,瓣炷茗香答上苍。”
这一出是《霸王别姬》,此时站在台上的是个旦角,扮的是虞姬。
秋子和甘棠坐在小包厢中,隔着镂空的圆扇,看着戏台上的一幕幕。
台上的虞姬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眼神又是那般的忧郁,生生将那历史长河间的虞姬真正地演活了。
虞姬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头戴如意冠,内穿鱼鳞甲,身披着绣着锦鸡,花卉的斗篷。明黄色作底,缀湖蓝色滚边儿。
好一个清丽又贞静刚毅的人儿!
戏落,满堂皆是喝彩。
秋子盯着那戏台,整个人都痴了,手上握着的茶水杯,直到茶水的热气散去,也没有饮上一口。
甘棠也被这出磅礴的戏吸引了,她从前不曾这般在现场看过戏,第一次亲身感受,着实震撼。
“真不愧是晟兰先生,年纪轻轻,便能将这虞姬反串的这般好,真是年少有为,年少有为啊!”
“是啊,我们今儿能够在这里看上一场,也算是无憾了.......”
仅隔着一个单薄的木板,甘棠听到隔壁小包间的戏迷们在讨论着这出戏的角儿们,说到激动处,那是恨不得跳起来,猛饮上一杯,才能解了心中的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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