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纤纤一边假装和彭汐儿逗了几句嘴,一边给风长生传音道:“我等晚饭人少时再跟月儿说。”
风长生道:“好。”
曾纤纤报完信,便找借口跑了,彭汐儿追去。
风长生和韩松立刻开始谋划。
风长生道:“我们去找相柳阴。”
韩松道:“纤纤被人盯着,你我应当也被人盯着,恐怕不好行事。”
风长生道:“我有墨阈奇技,不如等吃了晚饭散步时,偷偷藏匿身形,去王殿底下寻人。”
韩松道:“那地下石室不小,不知具体位置,须试几次才行,那里有护法看护,如何神不知鬼不觉?”
风长生道:“到时候你用五彩灵气,控制祖灵石像暴走,他们必定去追石像,咱们再现形找人。”
韩松道:“可行。”
于是他们若无其事地在皇宫里徘徊游荡,摸清守卫分布,各处都有巫师、巫士守卫,二十八巫奴也散落皇宫,想来布着阵法,随时可发动。
二人身旁却没有人监视,这倒有些奇怪。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候,
彭月儿依旧只是腹痛,没有开始生产。
咸芷儿奉命守在彭月儿寝宫。
其他人则被彭南风赶去膳厅用饭。
曾纤纤只说自己放心不下,此时人少,先去探望彭月儿,再去用膳,彭汐儿依旧跟着。
到了彭月儿寝宫。
吴乘风一脸焦急守在门口。
彭汐儿道:“姐夫可先去用膳。”
吴乘风道:“我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曾纤纤道:“放心吧,有长辈和姐姐们,一定不会有事。”
吴乘风道:“谢过二位姑娘,我就在此守着。”
两位女孩道:“我们去看望月儿。”
说着进了寝宫。
进去之后,咸芷儿寸步不离守在床边,侍女们候在一旁,听产婆差遣。
咸芷儿见二人进来,便起身相迎。
到了床榻前,彭汐儿拉着彭月儿的手说话:“月儿,你怎么样了?”
彭月儿道:“这生孩子也太难受了,我好像上刑一般。”
一句话把众人逗笑。
彭汐儿道:“那你后悔可来不及了,到时候让长辈们用巫术给你止痛。”
彭月儿道:“痛怕什么,就是在这里躺着任人摆布,实在难受。”
曾纤纤道:“多说就此一夜,你丈夫看着比你还着急。”
听到这话,彭月儿立刻心绪有些杂乱,母亲彭南风跟她说好,孩子生下,让吴乘风看一眼,就举行献祭仪式,她让彭伦去跟风长生报信,也杳无音讯,正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曾纤纤传音得道:“长生哥哥已经知道献祭之事,他说自己死也不从,一定要带吴乘风走,此事难办,需要你劝说。”
彭月儿此时身体不适,不敢动用灵术传音,只用眼神跟曾纤纤示意,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
曾纤纤长出一口气,又说了些闲话,便同彭汐儿一起告辞出来。
话说风长生和韩松在膳厅用饭,女孩们兴高采烈地说着彭月儿生产之事,偶尔又来拿话来逗风长生和韩松。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她们两句。
狼吞虎咽吃完,二人便出了膳厅,说去散步。
走过一个拐角,风长生用出墨阈,将自己和韩松一同隐匿。
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王殿,巫王咸莹莹不在,正不知如何不破坏地面进入石室,就听见脚步声传来。
风长生便立刻停下不动,只等那脚步声进了大殿,才看清是东方护法白虎大巫。
白虎大巫年岁也不小,她面色阴沉,念出一句咒语,挥出一道灵气。
灵气流动之后,地面出现洞口并向下的台阶跟着白虎大巫下了台阶,来到石室门前。
白虎大巫又念出咒语,用出灵气,石门打开。
朱雀大巫立刻钻了出来,他不过四十来岁,年纪轻些,见了白虎大巫有些抱怨:“姨母可来了,在这里待上一日可实在憋闷,还不如夜里两人轮换。”
白虎大巫道:“下次轮到你就是夜值了。”
朱雀大巫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白虎大巫道:“月儿临盆在即,应当快了。”
他们二人聊着,风长生早带着韩松进了石室,他对韩松传音道:“就是现在,快。”
说着空间扭曲,放出韩松。
韩松早就凝聚五彩灵气,一处墨阈立刻释放,天女散花一般,全部进入石像之中。
这时空间又扭曲一下,韩松回到墨阈之中。
几十尊石像被五彩灵气附身,立刻如活过来一般,他们可受韩松控制,此时韩松在墨阈之中,除了听到风长生传音,与外界难以感应。
那些石像立刻在石室里乱窜。
白虎大巫和朱雀大巫方才感应到灵气波动时,已经冲往石室,进来一看,没有闲杂人等,只有这成了精的石像。
二人用出巫术,想要安定石像,谁知这祖灵石像本就蕴含远古灵气,平日沉寂,此时遇到五彩灵气,竟被点燃一般,十分强大,二人按住几尊,却有大半飞窜着跑了出去。
二人大惊,连忙追出,经过入口时,白虎大巫不忘关闭石门。
待声音远去,风长生收了墨阈,与韩松一同现身。
空阈范围,在外看来,不过几尺大小,且不知方向如何。
他们不知道囚禁相柳阴空阈的确切位置,只能空手化出黑芒,不停地划破虚空试探。
却说巫王咸莹莹和大祭司彭南风正在巫尊咸容兮寝宫,三人正商议何时开始举行祭祀仪式。
咸容兮有些不忍道:“此事本是祖先遗志,可真要牺牲我女儿族人,终究是不忍,对月儿也太残忍。”
咸莹莹道:“女儿不怕牺牲,只要神明降世,必能眷顾我梦国。”
彭南风道:“那小子心思不在此,不知道能否成功。”
咸莹莹道:“他自小读书,浸染仁道,也赖他心地善良,不忍牺牲他人,这无悖于祖灵的本意,既然如此,坏人只能我们来做了。”
彭南风不语。
咸容兮道:“我这巫尊也是虚衔,你是巫王,一切事你来定吧!”
咸莹莹道:“女儿遵命。”
正在这时,听见宫中动静,同时白虎大巫传音道:“祖灵神像暴走,正在空中流窜。”
咸莹莹道:“看来长生已经等不及要走了,南风姐姐,咱们去吧。”
说着二人起身,向宫外走去。
皇宫乱作一团,左相右相,大司命,少司命,五方护法和二十八巫奴,都在奋力捕捉祖灵石像,此时已经捉住许多,只有伏羲女娲的石像还在四处冲撞。
他们因为怕有埙坏,所以不敢用出全力。
咸莹莹和彭南风立刻飞身上天,用出血祭,二人血色灵气弥漫整个皇宫,随后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红色月牙模样,接着红光照耀伏羲女娲神像,上面的五彩灵气立刻缓缓析出,飞入咸莹莹的眉心,神像也安定下来,落地不再动弹。
咸莹莹对众人 传音道:“巫奴以上,随我入石室,准备进行献祭仪式。”
众巫师带着石像,跟随咸莹莹、彭南风朝王殿行去。
石室中,风长生和韩松已经将石室每个角落都试过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相柳阴。
韩松道:“莫不是情报有误。”
风长生道:“纤纤肯定不会说谎,只是这帮女人阴险的很,说不定故意给了假消息。”
韩松道:“咱们还是快撤,莫要着了她们的道。”
正说着话,忽然四方石壁开始红光闪耀,接着二人立刻感觉气血翻涌。
风长生想要用出墨阈,却已经来不及,只觉得自己身体并精神不受控制。
这时呼啦啦一群人进入石室。
风长生看清是咸莹莹并其他巫师。
咸莹莹道:“我本想等月儿生下孩子之后再举行献祭仪式,奈何你们等不及。”
风长生道:“我叫你一声姨母,你就这样害我。”
咸莹莹道:“这是你的宿命,必将由你继承祖灵的意志。”
“祖灵视你我为什么?刍狗么?草芥么?你是我姨母,小哥是我朋友,纤纤是我妹妹,相柳阴又何曾做过什么恶事?凭什么就要牺牲?”
“祖灵又何尝没有牺牲过,你既怜悯世人,就担负一切吧,等你成神,可洗涤人间一切罪恶,解救人间一切苦难,中原不再动乱,梦国不再苟且,兵乱平定,瘟疫消弭,我死后见到祖灵,也是无愧于心。”
说着咸莹莹随手一挥,祖灵石像各自归位,与先前一模一样。
接着她又挥手,女娲石像好似缓缓裂开,出现一个空间裂缝,相柳阴现着人形,匍匐其中,形容枯槁。
咸莹莹射出一道灵气,进入裂缝内空间,将相柳阴绑缚带了出来。
裂缝合上。
咸莹莹道:“你让纤纤去打探相柳阴的去向,我都知道,青龙大巫透露的消息也是真的,不过这并非是空阈,而是我与女娲神像一同制造的灵阈,虽然不能像你墨门的墨阈一样随身而动,却可以由我心念控制,随着女娲神像移动。”
风长生苦笑:“我就说你们阴险。”
咸莹莹道:“这么说有失偏颇,我们并非是恶意,你看这四壁红光,乃是我整个梦国百姓心念之力,凝聚成的外象灵阈,若非心底纯净,虔诚信奉,如何能困住你这仙人之力。”
风长生道:“他们也许是诚心实意,只是方向错了,你还看不出来么,就是因为你们愚昧,所以才会被圈禁在这十万大山之中,正是因为你们执迷,才祖祖辈辈徒劳无功,神明也曾降世,为何不禁苦罪?世人也曾向善,为何互相施恶?我若成神,也要成杀神,屠灭人间,你敢赌吗?”
咸莹莹道:“我不曾赌过,一切自有祖灵指示。”
说着她命人将曾纤纤带了上来。
她对曾纤纤道:“我知道你是为了长生才改了主意,如今事已至此,也无法改变,你放心,我会陪你一同赴死。”
说着她挥出三道灵气,分别笼罩风长生、相柳阴、曾纤纤,将他们聚拢在石室中央。
巫师们按次序站位,环绕在外。
咸莹莹站在最里面,她闭着眼睛,抬头向上,口颂咒语,眉心一阵灵气涌动,神珠从她内心之内缓缓浮出,悬浮在众人头顶,散发着五彩流光。
咸莹莹对彭南风道:“大祭司,来不及等孩子出生了,去请吴乘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