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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很庆幸今晚临时起意,来给江心萤下马威,无形中给云皎省去桩麻烦。

或许由于江心萤总是怨念颇深,抱怨老天不公,习惯性嫉贤妒能,她觉醒后的能力是诅咒。

以江心萤的灵力,给云皎下得诅咒未必应验,就算应验了他的阿皎也有能力化解。

但是能为云皎做点事,就算她不知道,现在对云澜都是一种心理慰藉。

诅咒属于言灵的一种。

都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念力,才能支撑该能力运行实施,所以江心萤称得上天赋异禀。

区别在于言灵说出的来的话有好有坏,诅咒好的不灵,坏的灵,俗称,乌鸦嘴。

江心萤因为能力特殊,经常被别人排挤,大家指着她骂,

“晦气”、“害人精”、“乌鸦嘴”。

她表面上哭哭啼啼受气包,背地里狠狠地诅咒他们报复回去。

在阴影中欣赏着他们痛苦挣扎的神色,享受报复的快感。

一直到十几岁,云皎出现前,她都没有朋友。

云皎当时听说她的能力,像发现宝藏,

“你适合做我们的暗夜系远程攻击手。”

江心萤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在云皎邀请自己免试加入联盟小队时,欣喜若狂。

她不知道自己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攀着云皎,能见到云澜。

随着时间推移,欲壑难填,以前她想着能偶尔见他一面就好了,后来想的是,能和他一起吃饭就好了。

不经意间,江心萤将愿望脱口而出,云皎就在她身边。

“这有何难!”

当天,云皎就带着她踩着饭点一起去探望云澜。

江心萤看得出来,云澜想哄着云皎给他剥虾,

“阿皎,医生说吃虾补身体。”

云皎一心干饭嫌麻烦,一板一眼地训导,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再说,不是还有护工,怎么拿自己当丫鬟使唤?云皎不满地瞪着他。

云澜无奈地笑笑,只得作罢。

江心萤懂事地主动揽下这个活计,想展现自己的温柔贤惠。

没想到剥好了,云澜赌气不吃,她剥的虾全进了云皎的肚子。

江心萤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剥虾没有浪费,还是该怨恨云皎什么都不懂,以为那就是一盘单纯的虾。

毕竟云皎那时候还是个爱看动画片的小女孩。

突然想起剥虾这件事,还是云澜此时带来的东西,勾起回忆。

他冷飕飕的眼神如实质般落在江心萤身上,让她不寒而栗。

“听说虾对孕妇最补了。”

云澜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招手,周一提过来一个颇有重量的食盒。

“奉父亲的命令,来给你好好补补身子。”

食盒打开,里面是满满的白灼虾。还没完,外面的属下络绎不绝地送食盒进来。

全是虾,满屋子都是虾的腥味。

江心萤作为孕妇闻不得,干哕一声,捂住口鼻,惊恐地望向云澜。

云澜绅士地做出请的姿势,

“别客气,都是给你补身子的,这可是基地里送过来上好的鲜虾做的。”

鲜虾,正常吃只会觉得更香,她闻起来却更刺鼻,直反酸水。

江心萤屏住呼吸,企图将腥味隔绝,她开口乞求道,

“少主,您的好意心萤心领了,只是现在我闻不得鱼虾之类的腥味。”

云澜做出后知后觉的懊恼,

“啊,原来是这样啊。是我照顾不周。”

他语气轻柔,客气周到,说出的话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你都承认是我的好意了,那本少主的好意你怎么好意思辜负呢?”

尾音缱绻,敲在江心萤心头,凉得她牙齿打颤。

看来少主来之前查过,她最近闻不得腥味,故意整她来了。

她今天,确实多次触碰他的底线。

此时此刻,她只能含着泪花领罚,

“如何才能不辜负您的好意,请少主指教。”

“我记得你挺喜欢剥虾的。”

云澜声音古井无波,说出他的判决,

“就算吃不下,今晚一定能享受到剥虾的乐趣,是吧?未来继承人的生母。”

云澜听说佣人们对江心萤的称呼,心里的恶心不亚于江心萤此时闻到虾的感觉。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恶心,罪魁祸首还在那喜洋洋地享受这个称呼带来的殊荣。

他父亲是主谋,江心萤是帮凶,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江心萤听见这个称呼时,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解释,

“都是他们瞎说的,我没有承认过。”

但是她也没有否认过,相当于默认。

云澜不耐烦听她狡辩,提醒道,

“天色不早了,可别辜负我的心意,一只都不要放过哦。”

这么多虾,还不快开始剥!

听云澜的意思,让她今晚剥完这里所有的虾,这一屋子估计得有近万只!

就算不考虑会不会呕吐,全都剥完手指也得磨得千疮百孔。

江心萤吞了吞口水,压下难忍的呕吐感,赶紧求饶,

“少主,我错了,我不该挤兑阿皎,不该找她麻烦。”

“阿皎也是你叫的?”

云澜冷冽地打断她,

“看来你还不知道错在哪儿。”

江心萤泪如雨下,以为有机会躲过一劫,牙齿打颤求饶,

“还请少主明示错在哪,我改,我一定改,改到您满意为止,只要不让我剥虾,求您了。”

“剥。”

云澜正眼都懒得给她,冷声下令,言简意赅。

他态度冷硬,毫无商量余地,江心萤只得坐在桌边。

拿起虾的那一刻,凑近味道更腥,直冲脑门。

“呕。”

江心萤捂住嘴巴,再也忍不住要吐出来,想跑去洗手间。

云澜声音适时响起,宛如地狱恶鬼,将她定在原地,

“我这人爱洁,今晚还得在这监督你怎么领我好意的,可闻不得异味。”

江心萤回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云澜,楚楚可怜,祈求他能放过她。

云澜邪肆笑道,

“那吐吧,怎么吐出来,怎么舔干净。”

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恐怕到时候,真的会摁着她的头让她舔干净。

接下来的时间,江心萤一边忍着孕反,一边剥虾。

一开始还能剥得快点,随着剥得数量增多,她的手指也逐渐感觉到刺痛,从来没觉得虾壳如此坚硬,有刑具的效果。

她用极大的意志力忍住呕吐的眩晕感,感觉头脑发胀,呼吸不畅,牙齿发酸。

只得口鼻并用,狼狈地大口呼吸,手下还要不停地剥虾。

逐渐地她忍住了翻涌的呕吐感,却敌不过每剥一只虾,便在伤口撒一把盐的针刺之刑。

她坐不住只能挂在桌子边,边剥边哭,手指已经又红又肿,麻木得没有痛感,也没有知觉。

最后江心萤只是机械般动作,拿起,去头,剥壳,再拿起......

她不知道剥到了几点,也不知道云澜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记得云澜路过她身边时,状似无意地感叹道,

“原来怀孕这么辛苦啊,还要继续吗?”

还要继续吗?他指的是哪个,要继续怀孕吗,还是要不要继续剥虾?

如果终点是生下云家继承人,这点小痛算什么!

此时,这个念头格外坚定,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席卷着她的脑海。

要,当然要继续!

“真是死性不改。”

江心萤昏迷前,云澜厌恶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