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听着两人对话的顾清泽眼神一闪，一直听说四组副组长杨云刚和特殊调查员是一起进第五研究院的交情，只是后面渐行渐远，甚至有些相看两厌。
如果真是这样，睢宁提出这个要求就很值得深究了，难道宫家那边也很棘手？
淦，他明明是觉得宫家那边会比出去打怪安全很多，又有睢宁在才选的，难道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杨云刚脸色阴郁了些，“不劳特殊调查员费心，我在第五研究院很好。”
睢宁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原本她的确是想把杨云刚带走的，但是通知来的太突然，没有办法留时间给他们商榷。
不过如果杨云刚愿意，她想什么办法都会把他带走。
自己不在这里，现在北部也开始被黑暗异种盯上，她总是有些不放心杨云刚自己在这。
但是如果杨云刚自己有想法，那她也无话可说。
杨云刚是她的朋友，不是她的娃。
都是成年人，能够自己选择想走的路，睢宁也没有资格以任何理由质疑杨云刚的决定。
睢宁深深看了杨云刚一眼，抬脚和杨云刚擦肩而过。
一直到睢宁离开了很久，杨云刚整个人的肌肉还绷得紧紧的，他低着头，拳头攥紧，看不清表情。
这次去宫家搭乘的是小型的私人飞机，飞机上都是认识的人，气氛稍微好一些。
凌莎自己坐在窗边看着底下的风景一言不发，艾利迪雅问了睢宁一些他们上次任务的细节，顾清泽则乖乖地坐在旁边，就像一个等姐姐聚会玩带他回家的弟弟一样。
“林久真是可惜了。”
艾利迪雅叹了口气，“之前和她有过几面之缘，虽然脾气冷淡些，但的确是个不错的调查员。”
睢宁一想起林久就会想起那个全身灰色，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像是某种机械人类的东西。
她将这个影像从脑海中抹去，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么说你们没有见到这次事故的始作俑者？”
睢宁摇摇头，“没有，它自己也没有在那附近，应该是屠杀了那些人后，安排异种去破坏应急粮仓就离开了。”
艾利迪雅眉头紧皱，“这么歹毒的行为，会是谁做的？”
黑暗异种原来也是调查员，说到底都是人。
而且从睢宁接触下来，它们并不是没有理智或者已经疯狂的物种，秋明、白之言他们逻辑清晰，目标明确，根本不是滥杀之人。
而这次一千多人的死亡，的确没有任何意义，睢宁也不知道会是谁有这样的做法。
艾利迪雅耸了耸肩，压低声音，“调查员也有不正常的，咱们现在……不也有，所以也没必要神话他们，只是不知道是谁，总是不好应对。”
睢宁想了想现在还现存的五只黑暗异种，但它们年代都太远了，凭空想也想不出来是谁。
“如果你说以虐杀为乐的……”
出乎意料的，凌莎居然参与了她们的对话，“那应该是巫灵。”
睢宁一惊，回头看着已经靠在小窗前看着外面风景的凌莎，她的面前放着一杯香槟。
如果不是她穿着制服生人勿近的模样，还真像是哪家的富家千金。
睢宁又想到在北部冰天雪地中见到的那个及肩发的女人，像伊甸园里带毒的果实。
美丽却又淬毒。
“你认识她？”
睢宁记得巫灵是秋明那一代的top2，凌莎接了秋明的top1，按理说是没有和巫灵打过交道的。
凌莎转了转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她啊，本来名声就不好，现在是时间长了，你们这些小朋友都不知道了。”
“而且她成为黑暗异种以后，我有见过她。”
睢宁没有问凌莎是在哪，以什么身份见过，就凌莎这个性子，最有可能就是在任务中见过。
而巫灵若真是像凌莎说的暴虐喜欢争斗，那么绝对不可能不挑衅当时的凌莎。
看凌莎现在这好模好样的就知道，巫灵肯定没有占到便宜。
睢宁对凌莎的实力有了进一步的认知，毕竟之前的林久只能说堪堪达到了黑暗异种的实力。
但是时间短，对自己新身份还不熟悉，又没有神志，战斗力就弱了些。
而且睢宁还是和可以开bug的顾清泽一起才击杀了林久，凌莎自己就能对上巫灵全身而退。
难怪能霸占top1那么多年。
可能睢宁眼中崇拜的光太明显了，凌莎自己都忽略不了。
“咳……”
虽然这样的目光对于凌莎来说并不少见，但是还是被睢宁这样的反应噎了一下。
“你成长的很快，不用太介意。”
睢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问题，殷勤地点了点头。
一般来说，凌莎是不会和任何人有交集的，虽然能看见她，但她更像是一个丰碑，一个传奇。
传奇是需要仰视的，没人敢和传奇打交道。
所以艾利迪雅虽然成为特级调查员的时间比睢宁长，但是还真没和凌莎能够对话，现在看凌莎似乎也很平易近人的样子，有些激动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凌莎……大人，黑暗异种您都见过吗？”
凌莎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又是这样的语气……
自从她来到第五研究院，她就是top1，所有人对她又敬又怕，她都忘记了能把自己当成正常人看待的人有多久没有出现了。
时间长了，她自己也不愿意和别人有交流。
她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封神的武器，没有交流，没有朋友，没有一丝人味。
听了艾利迪雅的话，睢宁有些激动。
她其实也好奇来着，只是觉得怕凌莎不愿意回答。
凌莎感受到旁边突然炙热的目光，突然有些想笑。
“嗯，都见过。”
想到了什么，凌莎原本温和的目光沉了下来，“所有的黑暗异种中，最危险的并不是巫灵。”
睢宁和艾利迪雅就像两个后辈一样乖巧地等着凌莎继续说。
凌莎却没有打算继续说了，她的目光恢复了大海般的波澜不惊，“总之那个人我们应该是不会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