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本来就乱的脑子里更像是被人强行塞了一团棉花，她抬眼看着年长明。
“白之言为什么对第五研究院抱有那么大的敌意？”
年长明没有说话，睢宁就自顾自的往下说，“白之言肯定是知道或者经历了什么，而且这事你也知道。”
“你为什么不离开？”
能让白之言看上去那么好脾气的人如此执意要摧毁，第五研究院里面究竟有什么。
而且这还不是看上去怎么样的问题，成为了黑暗异种，很大程度就代表这个人和之前有了本质性的分割。
如果不是什么巨大的阴谋，没有必要成为异种后还揪着不放。
年长明叹了口气，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知道又怎么样？有人的地方哪里都是脏的，在这里起码能不与异种为伍。”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年长明提到自己对异种的憎恶了，这种情感来的太过浓烈，睢宁倒是不陌生。
很多被异种夺取亲人性命的人都有这样的情感。
睢宁沉默了下，决定换个问题。
“0号异种是什么？”
年长明终于偏头看了一眼睢宁，“你看到了？”
他似乎丝毫不吃惊，毕竟这东西也没有加密什么的，按理说根本不会落到别人手里。
年长明是个谨慎的人，不然也不会还在上面安装了一个召回的装置。
但是既然让睢宁去拿回来，是个人都做好了东西被看到的心理准备。
“这是我从某一处纸质材料上找到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确定。”
睢宁皱着眉道，“你撒谎。”
年长明揉了揉眉心，“我没必要骗你，第五研究院成立足有百年，历史悠久，谁知道是什么。”
“只是这是我发现的最早提到‘0号异种’的资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也再找不出相关的东西。”
睢宁则是一惊，“这里有百年历史？”
年长明低头饮了一口红酒，“不止吧，只是以前不是叫这个名字。研究志怪传奇的地方么……不过是后来才专注于研究异种，以前的那些鬼神怪物也分门别类归纳了进来。”
睢宁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无知的孩童，对这世界上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她以为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就够大了，怎么第五研究院看上去更神秘呢。
“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睢宁看着年长明眼角细微的纹路，想起自己看到的年长明的档案，他今年差不多三十五六岁，往上倒推的话……
“在我23岁时候进来的，”年长明露出些恍然，“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睢宁没有功夫感叹年长明的确是有能力手腕，进来不过十多年，就能把持第五研究院的半壁江山。
而是算了算，相当于他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凌莎在任top1，其他的五大黑暗异种已经成型，只剩下以后后来进入的白之言。
所以年长明可能说的是真的，太过久远的事他也无法知晓。
“那张纸你在哪里看到的？”
年长明声音变冷，“你不用想着能找，在异种爆发，第五研究院出现在大众面前时，我去宫家的时候，发现所有关于第五研究院核心资料都被进行了销毁。”
年长明冷笑，“包括黑暗异种之前是调查员时候的能力弱点，什么都没有了，这还是我冒着危险照到的。”
睢宁悚然一惊，“宫家……”
年长明今天似乎心情不错，不介意和睢宁多说一些。
“你和白之言都有种近乎愚蠢的天真，第五研究院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攻击的武器，武器可能有时候会有思想，但绝对不能左右主人。”
“人和人之间都是利益交往，宫家不论是谁也不是菩萨转世的，粉饰太平这种事自然要做。”
年长明笑了笑，“如果当时没有及时的将第五研究院的历史抹干净，出了事第五研究院就会被愤怒的群众摧毁……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对于当权者来说重新建一个就行，只是何必如此麻烦。”
睢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浑身的血液流速都慢了下来，身体竟然有些久违的发冷。
“那你和白之言呢？也是利益交换？”
睢宁已经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但是她不喜欢年长明提到人时候那种几乎残忍的淡薄，还是开口问了一句。
年长明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回去吧，之前我们的交易有效，我估计你很快就会用上。”
睢宁清楚他的意思，自己能杀了希文，排名一定会往上涨。
越往上任务越麻烦，自己这搏命搏来的选人机会估计很快就会用上……
不过好在，睢宁估计自己也不会在研究院待很久了。
睢宁起身回了房间，倒在床上就陷入了睡眠。
虽然调查员需要的睡眠很少，但是这七天可以说几乎没怎么休息，而且自己又差点丢了一条命，这一觉睡了两天才醒过来。
走出卧室麦琪已经在客厅了，她看了一眼睢宁停下手中正在找资料的动作。
“醒了？扎敏那边等着给你检测，是今天去还是再休整两天？”
睢宁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去吧，上次杨云刚说的事也先联系吧，周强那边怎么样？”
麦琪咬着喝饮料的吸管和睢宁道，“周强那边一切正常，宫文昌的人有过几次试探，但是因为明家的关系也没有什么动作。”
“不过他的确说过，龙哥最近售卖那种蓝色粉末的范围更加广了。”
睢宁倒了一杯水喝着，有些奇怪，“这些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尝试。”
麦琪摇摇头，叹息道，“以前还能安慰自己日子是在正常过，现在一个南区都陷落了，那么多原来南区的居民逃到中部，现在还没安置完。”
“再缺心眼也知道末日要来了。”
睢宁声音平淡，“末日早就来了，在一年多前，甚至在再早，就已经来了。”
麦琪点点头，“所以啊，那么大的生存压力顶在头上，没几个人还受得了，虽然社会还算正常运行，可是大家需要找点东西麻痹自己才能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