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革命在这个世界的进程更快一些吧。
起义军虽然损失惨重,经历过一些失败,但最终仍是取得了胜利。
起义军在经历许多艰苦的战斗以后,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战。他们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也许曾经素未谋面,彼此一无所知,但是他们因为信念聚集在一处,浩浩荡荡的起义军队铺满了大地,从遥远的群山,那儿飘扬的旌旗,到飞驰的河水开凿的案边,又饶过了险峻的山峰,密集地布满了这片广阔的天地。
前面,就是黎明城的坚固城墙,尽管那城墙固若金汤,厚重的城墙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只是外强中干,像是田野间的稻草人,城墙似乎一推就能倒下,上面的裂痕犹如雷电劈上去的印记,狰狞可怖,但那是在前几次战斗中起义军给城墙留下的伤痕。
王后从自己母族借来的军队,并没有能解燃眉之急,局势一天比一天难以控制,起义军还是兵临城下了。
这一战倒是没有那么盛大了,惨烈程度也不如从前几场战斗了,士气高昂的军队顶着漫天箭雨和火炮的轰炸,他们把火焰和雷电作为长矛来投掷,灿烂的烈焰刺进一个地方,就化作飘扬的烈火旗帜,一个个起义军的战士腾空飞起,试图从上方飞进去,但是被扫射了下来,不过起义军最终还是冲破了高大巍峨的城门,势不可挡,他们从烈日下来到拱形圆顶的城门阴影下,冲上街道。这一次的伤亡没有从前那么大了,代表宫廷的军队据坚而守,失败了就放弃抵抗,并没有以死相拼,只不过起义军队的狂热倒是一发不可收拾,也许从大革命暴发的那一天开始,也许从更遥远的时候开始。
君王被打败了,宫廷以及贵族都败了。
这在以前几乎是从来不存在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实力至上的,而且战争频发,一切要靠武力来说话,谁修炼得更强,谁就能凭自己的实力获得权力,这几乎是所有人默认的事情,从前只出现过新贵族打败旧贵族的情况,而没有平民打败贵族的情况。贵族的强大源于他们祖先给他们的宗命传承,他们中有一部分优秀的人凭借这种传承的优势,占据了较高的地位。一开始谁也不曾想过,代表平民的起义军和革命者们竟真的打败了贵族。
革命者的队伍里人人相拥而泣,热泪盈眶,他们衣衫褴褛,较短的裤腿上打满了布丁,灰色、蓝色的褂子,也满是磨损的痕迹,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都灿烂无比,仿佛清晨的曙光照在娇艳花儿上的青春露珠。
他们四处张望,打量眼前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仿佛无形间缠绕那些高嵩建筑上的枷锁被打破了,他们不必再受到贵族的压迫和奴役,他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当起义军夺得黎明城以后,君王不得不表示屈服,他们甚至冲进了宫廷,囚禁了君王。
面对如今危险的局势,王后的一个闺蜜,约兰达的家族决定清点钱财,逃命去,可是约兰达却不愿意。
约兰达的丈夫对她说:“现在革命者们声势浩大,这儿已经留不下去了,要是继续留在这儿,早晚要和其他贵族一样被愤怒的平民杀死。我们快些逃命吧。”
约兰达却表示:“不,我要留下来。”
“留下来做什么?你难道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有拿吗?我们已经把能带走的财富都清点好了,我们快跑吧。晚一点离开都是危险啊。哪怕你真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没找到,也不要去找了,要是命都没了,还要那些有什么用?”
约兰达坚定地说道:“我要留下来,和王后共进退!”
“什么?”约兰达的丈夫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不是疯了?现在人们有多么恨王后,你不知道吗?我不能答应你,这太危险了。”
约兰达说道:“就是因为危险,所以我才要留下来。我要和王后待在一起,我不能抛弃她,她留在这儿,该多害怕啊。”
“你真是疯了!你是傻了吗?你这个白痴,说什么蠢话?现在不是装忠心来讨好王后就能换取利益的时候了,和她在一起,只有危险。”
约兰达却说:“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在这个危险的时候抛弃她。我不该背叛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管好自己吧,能逃命就逃命,耽误不得。你留下来会死的,会死的!”
一向善良得让人觉得有些软弱的约兰达却对她的丈夫坚定地说道:“哪怕是死,我也不想背叛王后。我要留下来,陪她共进退,而不是抛弃她!”
“蠢女人!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非要当我们大家都累赘吗?现在大家都要逃命去了,不要让大家为了等你而白白耽误时间!”丈夫对约兰达破口大骂。
约兰达也毫不客气地回应道:“滚!你们这群败类,无耻的混蛋,以前王后风光无限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装可怜,要我用王后对我的友谊来给你们提要求,来满足你们贪得无厌的欲望。你们那个时候就知道四处伸手,满足自己的利益,就知道做一群吸血的寄生虫。现在呢?王后有危险了,你们这些从前在她那儿得了好处的家伙,就要忘恩负义,弃她而远去吗?枉你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却是一群没有骨气的垃圾,窝囊废!”
“你…你…”约兰达的丈夫生气得脸都红了,手指指着约兰达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们现在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收拾钱财,准备做丧家之犬逃命去了?别忘了,你们从前只是最底层的贵族,要不是你们利用王后对我的友谊,要我向王后提满足你们的要求,你们哪儿能一跃之下,成为最顶层的贵族?你们这样无情无义、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竟然还有脸对我指手画脚,还敢大言不惭地说那些逃命的话。有你们这样的家人,真是我的耻辱!要逃命是吗?那你们可得夹紧了你们的狗尾巴,跑得快一点,要不然被人发现了,你们可得害怕地求饶,求别人饶你们一命,免得像其他贵族那样被杀死。”
“你住嘴!”约兰达的丈夫愤怒地吼叫,打了她一巴掌。
约兰达的脸上有了鲜红的痕迹,她轻蔑地嗤笑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任凭她的丈夫如何叫喊,也不回应。
她找到了她的好闺蜜,王后大人。
安莉王后看到她,半是欣喜,半是忧愁,说:“约兰达,你怎么来了?”
“王后大人,我要留下来陪你。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我不能离开。”约兰达说得坚定极了。
安莉握住她的双手,一双灿烂的明眸里泛起泪花,喃喃道:“约兰达,约兰达,我的好朋友…”
约兰达紧紧地抱住她,头放在她左边的肩膀上,一双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别怕,别怕,我一直在你的身边。”
“约兰达…”
“嗯,我在。”
“你离开吧。”安莉说道。
“什么?”
安莉再次重复道:“你离开吧。跟着你的家族一起离开,逃命去吧,不要待在我的身边,也不要待在这儿,去别的地方生活吧。”
“为什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赶我走?”约兰达伤心不解地问道。
安莉耐心地解释道:“正是因为局势动荡,我更不想你遇到危险,所以你不能留在我的身边。”
约兰达伤心流泪道:“不!我要是在这个时候走了,我怎么还对得起和你之间的友谊?我不能背叛你。”
安莉继续劝道:“我的挚友,现在局势动荡难以预期,我作为王后,要与宗界同在,反倒是你,若是你受到了任何伤害,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心安。”
“难道你受到了伤害,我就能心安吗?你一直都是我尊贵的王后,一直都是…”约兰达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她握着王后的双手,低着头,眼泪决堤了一般地崩溃了,她渐渐跪下,王后把她拥抱着,她双手抱住王后纤细的腰肢,“我…舍不得你。我不怕什么危险,只要能陪在你的身边,就让我替你去承受危险吧。”
安莉继续说道:“你留下来只有可能遭遇危险,我自顾不暇,要是你留下来,我还要分心照顾你,要是你离开了,远离了这儿的危险,反而能让我感到安心。你留下来,也不会帮到我什么忙,倒不如和你的家族一起离开,你能安全地活着,我也会舒心一些的。别这么伤心了,我们以后还能书信来往啊。说不定,你离开了这儿,去了别处,好好地生活下来,反而能有机会帮助陷入困境中的我呢。这样利弊不是很容易就能区分了吗?你留下来有危险,我还要担心你;你离开了,我少了一份担心,说不定你生活安定下来以后,还能帮助我。好朋友,不要意气用事好吗?现在局势复杂,要是再晚一些,你可能就走不掉了,快走吧。”王后有些罗嗦冗长地讲完了这些话。
两人聊了好久,安莉才终于安抚好了约兰达的情绪,最后约兰达跟着家人一起离开了,临别之时,约兰达仍时不时地回头看着王后的方向。
说过了王后的一些事情以后,再来把视线放在革命者身上吧。
在革命者当中,最为激进的,莫过于丹,他对于如今的局势很满意,革命者们成功地占领了许多阵地。时代的车轮滚滚而来,势不可挡,旧时代已经动摇了,在风雨中飘摇欲坠,旧的秩序将要灭亡,新的法律将要诞生。
要制定怎样的制度和法律呢?
革命者里面,不乏一些学识渊博之辈,他们进行了激烈的讨论。
有人说:“主权在民,君王是统治的象征,我们应该把真正的权力交给人民。”
但是长期的苦难让民众对君王积累了一定程度的怨恨,也有人恨不得君王去死。
人们总是要被统治起来的,该如何统治呢?
君王继续作为统治者,然后确定新的法律吗?君王的权力该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丹的好朋友,罗在起初的时候,并不太认同确立民权统治,而是支持在保留君王的前提下,进行立法,规定主权在民,以公民权力对君王权力进行限制的制度。罗是革命者,但并没有直接参与起义。
一开始,事情确实按着罗预想的那样,逐渐建造起了君王作为象征,主权在民的制度。
大革命的事情,先说到这里,就告一段落吧。
时间来到了八月,遥远的玄魇宗界正准备出发,前往殇问宗界,和其他的十纹宗界一样,商讨该如何对付暴乱的灵兽了。
弥桑调集了军队,大约十亿修为不同的术士,披坚执锐,整装待发。
当时排列密集整齐的军队站在王宫下方的宽阔场地,是极其盛大壮观的场景。他们锦绣的袍子,上面有用银线刺绣装点的图案,衣领和袖口的边缘也有精致的花边,线条纤细轻盈,像是金银花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下舒展枝叶;黑色的长筒皮靴简洁而线条有力。他们腰间佩戴这样宝剑,头上戴着头盔。
地位较高的术士,打扮得比较随意,三十六阶十级修为的执事,都陪在戏宰的身边,作为随意驱使的仆人,听从他的命令来照顾他。也有一些没有三十六阶十级修为的术士,例如伏悠和牧清歌,还有一些其他的女奴隶,凉梦、微生凛、昭萤、沐筠、沐夏这些人,也被安排来负责照顾戏宰,戏宰让桔凛来负责管她们。
“我昨天刚达到三十阶一级。”牧清歌对戏宰说道。
伏悠在旁边说道:“我三十三阶四级了。”
“嗯,知道了。”戏宰说道。
牧清歌问他:“我现在的实力,能应付这次灵兽暴乱中,比较弱小的灵兽吗?”
“可以。”戏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