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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城市中心一处商业大楼中。

二十七层,是叶羽柠所在报社的办公楼。

这天早上,叶羽柠刚打完卡,还没来到自己办公室,就见前方主编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

下一刻,出差了一个星期的主编姜哲气冲冲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份纸质版资料,对着叶羽柠就吼道:

“叶羽柠!你这个副编是摆设吗?!我不过是出差了一个星期,湘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就给我漏掉了?!”

这个点,已经陆陆续续有不少来上班的同事。

看到主编发这么大火,再一看发火的对象是他们叶副编,所有人放轻脚步,从边上连忙溜回自己工位上去了。

看着身边匆匆而过的同事们,叶羽柠转头对上姜哲的视线,漫不经心问:

“主编,湘城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大早上的,用得着你发这么大的火?”

看着她这副一点都不上心的态度,姜哲顿时更气了。

他将手中有关苏峥和傅晁事件的资料扔给叶羽柠,气道:

“你自己给我看看!这么大的事,你一点都不知情?”

似乎是太生气了,也似乎是心里的气太多,姜哲接着再次唠叨道:

“叶羽柠啊叶羽柠,我把这么大的报社交给你,是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相信你对事情预判的感觉,可你倒好,发生这么大的事,你跟个没事人一样,整个报社也没见你派人去采访,怎么着?咱们几百个人的报社等着喝西北风?”

听着这副万年如一日的唠叨,叶羽柠掏了掏耳朵,随手翻了两页资料,趁姜哲喘气的间隙,直接将资料扔给了他。

“主编,一个假的消息,有什么值得报道和采访的。”

听着这话,姜哲一噎,

看叶羽柠的那种眼神,更加恨铁不成钢了。

“不是……你怎么知道这消息是假的?!现在整个湘城都闹的风风雨雨的,其中更是涉及傅景洲的父亲,这么大的事,谁敢造谣?”

“谁知道呢?”叶羽柠的回答有几分敷衍。

她越过姜哲就要去自己的办公室。

但转身之前,她停下动作,对姜哲道:

“苏峥院士的为人,大家都有目共睹,主编,我不相信苏峥院士会做出贪赃徇私这种事,仅凭傅氏集团的一张嘴,扭改不了事实。”

“假的就是假的!这种假消息,咱们报社根本没必要去争。”

说罢,见姜哲面上的怒气消退了些,叶羽柠解释道:

“这件事是傅氏集团提前安排好的,我们根本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去华林医院参与这件事的那些记者,也都是傅氏集团提前联系好的。”

“所以主编,就算我们去争,也争不过,等我们报社得知这件事时,网上有关苏峥院士和傅晁之间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

“当然,我个人认为,一个假消息,也不值得我们厚着脸皮去和他们争抢。”

说完,叶羽柠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看着对面打开又关上的副编办公室的门,姜哲憋着半肚子的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

苏峥和傅晁这件事,在网上引起的争议很大,但经过一夜的发酵,几乎隐隐已经形成了一种定势。

有一半的人说这件事肯定另有隐情,苏峥院士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另一半的人说证据确凿,指责苏峥以公谋私,葬送了无辜人的性命。

在这两种说法持平的时候,冯曼琴做的一件事,彻底让这种定势再次发生扭转性的变化。

第二天上午十点。

冯曼琴以‘知情人’的身份,亲自召开了记者会。

一众媒体和摄影机前,一派富太太姿态的冯曼琴悲痛欲绝地说:

“现在网上苏峥和傅晁之事越来越大,身为知情人,在这个时候,我也不再顾及那点亲情,继续替苏峥隐瞒了。”

一听她这话,狗鼻子记者们顿时亮了眼睛,纷纷争问:

“苏太太,这件事是否另有隐情,当年那笔巨款,是否是苏峥院士私藏了?”

冯曼琴面上满是悲痛和哀愤,她点头道:

“正是!当年那笔钱确实是苏峥拿去了,当年我丈夫苏琮还在华林医院上班,那件事发生时,我和苏琮竭力劝过苏峥,让他将公款还回来,不要动用公共财产。”

“可是当时苏峥说等资金周转过来后,很快就会补回来,还说只是挪用公款几天而已,不会有人知道。”

“可没想到,意外来的如此之快,正因为药物没有及时买回来,才导致傅晁无辜殒命!”

这话一出,底下一众记者哗然,摄影机快门按键声疯狂响起。

照片、视频、文章……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在湘城各大网站上传的沸沸扬扬。

因为冯曼琴这一次公然的‘指证’,苏峥这件事的舆论瞬间发生颠覆性变化。

不知内情、也不了解苏峥为人的那些网络喷子,开始在网络上疯狂发帖攻击。

哪怕麓晟集团全力压此事,但由于开始时这件事热度太高,后面又有傅氏集团的推动,哪怕镇压,效果也并非立竿见影。

这两天刚从湘城返回到安淮市的徐父徐母,处理完徐氏公司的一些积压文件后,刚打开手机,就看到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和消息。

徐天瑞神色一震,快速翻看热搜了解事情大致情况,随后紧接着给徐瑾屹拨去了电话。

但那边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通。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徐天瑞又拨了一次。

但这次仍旧是无人接。

退出通讯录后,徐天瑞立刻让徐氏的人暗中去压这件事的热度。

吩咐下去后,又接着给苏宛辞打去了电话。

***

中午。

苏府。

冯曼琴刚回到大厅,就见苏琮气怒着进门。

瞥见苏琮盛怒的脸色,冯曼琴正要开口,就听到他冷然怒问:

“冯曼琴!你又作什么妖?!你不老老实实在家待着,为什么要去开记者会?”

冯曼琴原本想起身去接他身上的外套,见他上来就劈头盖脸的怒骂,她索性再次坐在沙发上。

眼底眸色狠毒,藏着浓浓的算计。

“为什么?呵!苏琮,现在网上的形势,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苏峥和傅晁的事,不趁着这个时候,将苏峥的罪名坐死,彻底洗清我们的嫌疑,你还真等着这把火烧到我们苏家来吗?”

“冯曼琴!”苏琮咬牙怒呵。

沙发上的冯曼琴情绪并没有什么变化,只除了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嘲讽。

“苏琮,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心里那点愧疚,根本无人在意,外面大众需要的是真相,苏峥和苏宛辞需要的是洗刷冤屈,你既然什么都做不到,就不要再在这里装好人!”

“你……!”苏琮气结,

不等他再次开口,冯曼琴又道:

“苏琮,知道当年真相的,只有你、我和苏峥,既然他苏峥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带着这个真相,永远消失在众人眼中?!”

“苏琮,你要明白一件事,他苏峥已经死了,死了八年了!不管他是清白也好、冤枉也罢,人一死百了,这件事彻底推到他身上去,根本影响不了什么。”

或许是想切断苏琮最后的妇人之仁。

冯曼琴继续说道:

“她苏宛辞虽然是苏峥的孩子,但苏宛辞能力出众,根本不需要借住苏峥的光环来立足。”

“可是咱们瑞禾呢?苏琮,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的真相一旦曝光,你可有想过我们的以后、我们的女儿?”

“你又可曾想过,苏氏集团该怎么办,我们唯一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傅景洲为什么那么憎恨苏宛辞?还不是因为苏峥害了他父亲!如果被傅景洲知道,当年那件事是我们做的,你又可曾想过,他会如何报复我们,又会如何报复我们的女儿?”

她的女儿已经失了清白,失了名声,

绝对不能再失了和傅景洲之间的婚约,

更不能失去傅景洲这个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