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梵楚哭着打抱紧他身子,不让他去追梵延的贺承。
贺承默默的抱着梵楚任由梵楚打,梵楚不能下楼,要是被客人看见了,他躲在贺家的事情就曝光,梵老爷肯定会带人过来抓他回去。
“你放开我,我要去送我大哥。”
梵楚推开贺承,抹着泪往房间跑。
贺承赶紧跟上,就怕梵楚摔了。
冲入房间里的梵楚,他胡乱抹泪吸鼻子往窗边跑,快速望着楼下的庭院,正好看到他那个父亲不顾他大哥的反抗,抓着他大哥长发往大铁门方向蛮力扯。
“畜牲……”
梵楚打着玻璃掉泪怒骂,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大哥,他大哥只是喜欢男人,他又没有杀人放火。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肮脏的东西,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跑去勾搭男人,没男人你是不是活不下去,啊?你个恶心的东西……”
梵老爷的辱骂声响彻整个贺家庭院,句句不堪入耳,那扯着梵延长发的大手更是大力抓,都把梵延的长发硬生扯断。
被扯着长发,被迫拽着走的梵延早就泣不成声。
四周围都是人,这个父亲却不给他留半点脸面。
客人们没有取笑梵延也没有跟着梵老爷骂梵延恶心,脸上全是于心不忍。
他们就算只是外人看着都心疼的程度,梵老爷是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刚刚很多夫人都看到梵延咬着唇哭了,还看到梵老爷当着她们的面抓着梵延头发狠狠的给了梵延两巴掌,梵延脸都被打肿了。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梵楚猩红着双眼咆哮,冲向茶几就要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
贺承拉住了梵楚,把梵楚抱入怀里。
“啊啊啊啊啊啊你放开我,我要杀了我,他要杀了他……”
梵楚在贺承怀里崩溃痛哭,他都不敢想象大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明明被欺负成这模样了却什么都不跟他说,还一直笑着安慰他。
“贺承求求你了……帮我,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梵楚双手抓紧贺承衣服,仰头眼泪直落的哀求贺承。
“我已经给了你大哥药,他活不了太久。”
贺承抬手给梵楚抹泪,安抚着梵楚。
梵楚不信,大声哭,“你是不是骗我,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
“我从未跟你撒过谎。”
“你骗人,我都偷听到了,你跟我大哥说你有心脏病,这事你就没有跟我说。”
泪水吧嗒吧嗒掉的梵楚哭着打贺承。
贺承没想到会被梵楚听到这些对话,正好他也打算告诉梵楚这事,只不过是用有普通的心脏病说事,不敢真的跟梵楚说实话。
现在也算给梵楚打预防针,十七年后梵楚知道自己熬不下去了,肯定也不会多想,也不会太伤心。
“这事本就打算告诉你,没想瞒着你。”贺承又抬手给梵楚抹泪。
哭红眼眶的梵楚还是不相信,呜咽着声音,“所以,你给我大哥药也是真的?没有骗我?”
“嗯,没骗你。”
贺承说完对天发誓。
梵楚这回真的相信了,抱住贺承又仰头放声痛哭,把心里的害怕与担忧全都哭了出来。
贺承把粘梵楚脸上的长发拿下,轻轻的给梵楚抹去脸上的泪痕,心脏一抽抽的疼。
不要说梵楚这个亲弟了,他看到梵老爷那么对梵延都觉得难受,梵楚更是承受不住。
被梵老爷塞车子后座的梵延,他彻底死心了,这种父亲他为什么要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就应该一包毒药毒死。
长发凌乱,脸被打红一片的他看出车窗外,往三楼贺承的房间看,轻轻的露出笑容,偷偷的跟站窗边看着他哭的梵楚摆手再见。
哭得不行的梵楚赶紧抹干净眼眶里的泪水跟梵延摆手,就这么看着坐在车里的梵延朝他笑着,慢慢的离开贺家别墅外围。
直到看不见梵延了,他才再次崩溃大哭,脑袋埋入贺承怀里,湿了贺承衣服。
一楼大厅。
靠落地窗坐在沙发上的老太爷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都说家事不外扬,梵老爷真是疯魔了,那般打梵延。”
“确实过分了。”
弯腰给老太爷倒茶的白骁附和。
站一旁的白博很生气,握紧拳头骂,“儿子喜欢男人怎么了,他又没有偷人抢人。”
刚刚看到梵延被打,他不自觉的代入了白优,都心疼死了。
还好他儿子投胎到他老婆肚子里头来了,要是投的梵老爷那种父亲那里,他真的要哭死。
“老太爷,干脆我处理了他。”
白博朝着老太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表情凶狠。
老太爷淡定拿起茶杯,“梵延上楼见了梵楚,按贺承那性子不会留着梵老爷。”
白博恍然大悟,“二少爷那么聪明,他不会考虑不到这一点。”
叉了水果递给老太爷的白骁开口,“半个月前二少爷去夏家求了一副药,应该就是对付的梵老爷。”
接过水果的老太爷没有多问,因为不用问都知道是夏绮用的那种药。
他淡淡的吩咐白骁一句,“去替他扫干净尾巴。”
“已经扫干净。”
白骁又给老太爷递新的水果。
白骁做事老太爷是放心的,安静吃着水果喝着茶,看向清走沙发茶几,被弄成宴会模样的大厅。
此时吊着水晶灯的大中央正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赌桌,客人们拿着酒杯围观,有说有笑的目光没离开过赌桌旁的人,看着他们玩。
主位上的自然是贺庭,其他三个位置是跟贺庭同龄,与贺庭有生意往来的别家族的新上任家主。
他们无聊这才赌着玩,彩头都不大,毕竟大赌伤身。
“十万。”
“跟。”
“跟。”
靠着椅子托腮的贺庭瞄了一眼牌,往桌子上扔筹码,“五十万。”
另外三家嘴角一抽,说好的就玩玩而已呢,一上来就五十万。
他们也不能扫兴,纷纷跟。
贺庭心不在焉的又扔了五十万的筹码,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群,明显的在找白优。
客人们都知晓,贺庭才坐下来没五分钟就眼神到处找白优,可无奈白优不在,去楼上给贺洁换衣服去了。
“爸爸。”
贺骄开心的向贺庭跑来,手脚并用的爬上贺庭大腿,直接一屁股坐贺庭腿上,两眼放光的看着赌桌。
贺庭大手摁住贺骄脑袋,不让她乱动。
贺骄的小短手在赌桌上扑空,气呼呼的哼了声,“我还治不了你了。”
她仰头张口就大哭,“呜呜呜管家,爸爸欺负我。”
才下楼,抱着贺洁往老太爷那边走的白优吓了一跳,往被围观的赌桌那边看。
“去看看吧!估计又被她爸打了。”老太爷说着伸手向白优。
“好。”
白优把怀里的贺洁给了老太爷,赶紧往赌桌那边走。
“啊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好疼好疼好疼,啊啊啊啊管家爸爸他打我辟谷。”
贺骄这回是真的哭了,被贺庭抽哭的。
围观的客人们拼命的憋着笑,手紧紧的抵住鼻子,就怕自己笑出声。
贺庭看着这么严肃的人,竟然会抽女儿辟谷,还夹腋下抽。
“啊啊啊啊呜呜呜呜管家救我救我……”
贺骄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等白优赶到赌桌这边的时候,她已经哭得满脸泪水。
“少爷您干嘛打二小姐啊!客人还在呢。”
白优把贺骄从贺庭怀里解救出来,轻轻拍着贺骄后背哄,低声念叨了贺庭一声。
贺骄揉着小辟谷委屈巴巴的看着白优,咬唇两眼泪汪汪的,可怜得要死。
“没事了没事了,我帮您打回来。”
白优说完还真的打了下贺庭,还生气的看着贺庭。
一旁的客人们集体倒吸一口凉气,偷偷摸摸的看贺庭表情。
这一看他们傻眼了,靠着椅子托腮的贺庭,那镜片下的眸子满是笑意,他们嘴角一抽,默契吐槽:该不会是故意把他女儿打哭引白优过来他这边的吧!妈的,好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