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们还要继续砸,盛言和季繁森一手拽住一人。
于大智和于父一仰头看着各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顿时怂了。
他们对付郭御明跟对付弱鸡似的,就是知道他家有个病怏怏的好父亲当拖油瓶,不可能反抗的,但是对付这不明来头的,他们就不敢瞎动手了。
“你们先不是在我家,说是紫桐的朋友吗?”于大智也急了,这到手的钱,总不能飞了吧?如果拿不出尸体,王家要闹,他们怎么办?
季繁森把眼睛一瞪,“你管我?”
骂又骂不赢,打又打不过,于家一家人只能灰溜溜走了。
期间,郭御明一直看着他们,见于家人走了,这才把他们带到一边来,避开他父亲,他现在对他们信任了,所以愿意把紫桐的尸体在哪告诉他们,“你们跟我来。”
盛言牵着软软的手,然后他们一直跟着郭御明往前走,到了一个废弃破旧的茅草屋,郭御明泪花又翻涌上来,“她就长眠在这里。”
不愿说她已经去世了,否则心中是一片钝痛。
“诶?”郭御明拦了一下,毕竟那是尸体,但软软还是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她看到紫桐姐姐的尸体还没彻底变成骨头,身上还有些血肉,因为是跳井而亡,所以肿胀很多。
小软软咬咬唇,豆大的泪珠滑落下来,“小桐姐姐,我先救你出来,然后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你自己决定吧。”
郭御明诧异地看她,“你真的能让我见到紫桐?”
直到这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以相信,他也见过村里那些跳大绳还有做法的,别说小孩了,年轻人都少有,要么是瞎子,要么就是上了年纪的老道士。
小软软点点头,“哥哥,你就看着吧!”
另一边,于家,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们花大几百块在村里请了个跳大绳的,想要先把于紫桐的魂叫回来,那样就可以找到她的尸体在哪了。
跳大绳的叫酆大姐,是他们北凉村顶有名的了,不仅是婚丧嫁娶,连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找她,喝上几碗符水,药到病除。
所以她的价格收得并不便宜,于家人也是咬着牙付的,于父恨得牙痒痒,“这个死丫头,难道死了还会跑不成,这笔帐非要算到她头上,等这件事了结,我去找找她工作的地方,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卖的。”
酆大姐常年都化着烟熏妆,一身黑,拍着胸脯,“放心吧,我铁定帮你们把紫桐找回来。”
于是夜黑风高的,她这边也在做法,手里拿着一副招魂幡,沾了水,嘴里也含了一口水,“噗——”的一吐,手里的招魂幡立时变成了大片的火焰熊熊燃烧,烧着了,不一会儿便燃成了灰烬,她闭上眼,摇头晃脑的,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话语,据她说是梵文。
一旁于大智在那抹嘴,又看上了这笔营生,“这钱可真好赚啊,就念这么几句听不懂的话,跳来跳去的晃一会儿,几百块就到手了!”
于父瞪他,还是很信这个的,“不许亵渎神灵。”
于大智不作声了,但是抚着下颚,很明显没打消念头。
这辈子上班是不可能上班的,太累太辛苦,还赚不了三瓜两枣的,王家给的那钱,也就够用一阵子,现在紫桐又不在了,家里摇钱树也没了,这可怎么办?他得另想办法,而这件事算是最简单的了。
北凉村的都认识他,做不了什么,但是他可以去邻村骗一骗啊。
与此同时,软软也在作法,那么小的一个萝卜头,但是没搞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这时,她紧闭的眼猛然睁开,郭御明诧异地看着她,“怎么了?”
“有人在和我拔河。”小软软奶声奶气地说。
郭御明惊了一下,下午的时候他确实听说于家的请了跳大绳的,他还担心来者,那看来这位小朋友说的就是于家请的人了。
他有些担心,“小朋友,那你没事吧?”
她还只比凳子高一点,会打得过酆大姐吗?
“没事哒!”软软拍拍胸脯,“我有很多把刷子。”
郭御明:“?”
盛言在旁勾了勾唇,主动做软软的翻译,“软软的意思是她很厉害。”
“哦哦。”这下郭御明彻底明白了。
小软软闭着眼睛,开始集中念力,借由尸神寻找紫桐姐姐的魂魄……就好像捉迷藏似的。
她端坐着,肉肉的小手合得很紧,迷迷糊糊的,看到了一片花丛,是浅红色,樱粉色,各式各样或深或浅的红色组成的。
紫桐姐姐就在这里!
于家,酆大姐眼帘一抖,冷不丁睁开眼睛,“我怎么看到个小孩儿?”
小孩儿?于家人满脸狐疑,冷不丁就想到白天那两个男人带着的小孩了,“是不是一个长得很漂亮,扎着长长双马尾的小孩儿?”
酆大姐点点头。
于大智肺都要气炸了,“怎么又是他们?大姐,你能继续往前探吗?”
“可以是可以……”酆大姐一脸欠揍的表情,“但是事先你们也没跟我说,所以难度升级,得加钱。”
“这不过是个小孩子啊,以你的力量,那不就是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吗?”于父说。
“不管简不简单,反正得加钱。”
于父只得忍痛,都到了这份儿上了,如果不加钱,可不就半途而废了吗?前面的钱那都白费了,那绝对不行。
他只能又给酆大姐加了好几百,心里暗暗把这笔计算在软软他们头上,心想着明天要还在村里遇到他们,一定要把这笔钱给要回来!
酆大姐收了钱,继续点点头,这次拿起了宝剑,对准莫名的方向刺去。
因为她是闭着眼的,一阵乱刺,险些都刺到于大智身上了,他吓得连忙躲开!
软软正找着,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袭来。
“咯,哈哈哈哈……”小家伙的魂魄立时倒在花丛里打滚,花瓣落了一身,像是美丽的缀饰。
酆大姐的魂魄面对着软软的魂魄,她疑惑地看了眼手里的剑,这分明是断魂剑啊,怎么到了她这就变成了给她挠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