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龙王见他似乎不太信的样子,于是又说了一句:“真的记不清了,并没有骗你。”
陈长安听后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老龙王还要特意解释一句,于是便说道:“陈某并未觉得是龙君不想告诉我。”
老龙王点了点头,不再多解释什么。
他转头看了这场雨,甩了甩袖后,说道:“这场雨还有半盏茶的功夫,算算时候老夫也该走了。”
“你这剑耍的倒是不错,若有一日到了通天江,莫要忘了到庙里给老夫敬点香火。”
陈长安听他说要走,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说道:“那是自然。”
老龙王身形涣散,在陈长安的注视之下,化出真身遨游上天。
“吟!”
传闻天上真龙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
如今一见,还真是如此。
陈长安第一眼亦是对这真龙姿态感到惊愕,口中呢喃道:“这就是真龙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直到那道龙影消失在黑夜后,陈长安才慢慢回过了神来。
他举起手中的听雨剑打量了一眼。
“剑中有沧海桑田……”
陈长安心中暗道一句。
若是可以的话,他宁愿不要。
……
老龙王走后没多久,西阳县的雨就停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老龙王仍旧在想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他绝对没有记错,在很久之前,的确是有一个神念独大的修士,但当他回想的时候,却是连这个人的面貌都想不起来。
“怪事……”
老龙王心中嘀咕着,但却又找不到答案。
回去得问问老龟,让他卜一卦才是。
他也想弄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能在他的记忆里消失。
陈长安回了书阁之中。
“这么说来,神念圆满应该是五重天,而我如今已经到了。”
老龙王的话定是不会有假的。
“早知道再问一问老龙王了。”
陈长安叹了口气,不由得觉得可惜。
他也不再想这些事,转头就看起了书来。
玄地清早起来便看到陈先生正在院中练剑。
奇怪的是先生明明带了一把剑回来,却偏偏拿了一根竹子在手里,玄地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但也没敢问。
找了个地方坐下后,便看着先生练剑。
先生的剑有时很平静,好似缓缓而落的秋叶,有时又如疾风骤雨一般带着煞气,快的玄地甚至只能看到残影。
不仅如此,越是往下,玄地却越是觉得先生的剑法玄妙了起来,看的他有些头疼,因为太快了,看不清,又有点悟不透。
陈长安收了剑,院内的风声平静了下来。
他看向玄地,问道:“清早起来还是得动一动才是,这样才能活的久一点。”
玄地听后答道:“无非也只是这么两年,或早或晚都是一样的。”
陈长安摇头道:“话是这么说,但若是呆坐着像是枯树一般,久了说不定就真成了枯树了。”
玄地听了先生这一番话也站起了身来。
他去观内拿了一柄木剑出来。
于是乎他便随着先生在院内练起了剑来。
先生说的不错,清早动一动的确要舒服很多,练了一通之后,玄地便感觉自己身上慢慢有了劲,那种沉闷之感也慢慢消散。
一直持续到太阳高挂之际,先生才慢慢收起了剑来。
玄地前去洗漱了一番,而陈长安则是去书阁里拿了一本书来到院内看了起来。
相比起来,白日里的玄地尤为枯燥,练完剑后就去观里冥想去了,要么就是翻翻道经,一坐就是一天。
陈长安坐在桃树下,翻着面前的书。
这一天,过的也没有那么忙了。
先生头顶的桃树在夏风的吹拂下摇晃着。
陈长安看书看的入迷,莫名间觉得口渴。
恰逢此时,一颗桃子落了下来。
“啪嗒。”
桃子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桌上。
陈长安顿了一下,拿起了桃子看了一眼,也没多在意,只当是个巧合。
但仍是笑着对那桃树道了一句:“多谢。”
桃树没有任何反应。
陈长安转头拿起那桃子吃了起来,一边看书,一边吃着桃子,尤为惬意。
……
老剑修整日在上京城里游荡,有时在宫中树上酣睡,有时在青楼画舫中的温柔乡,好不悠闲。
但不承想皇宫内忽的起了些许动静。
树上酣睡的老剑修眉头一皱,朝着那后宫看去。
他掐指一算,却是落了个空。
“怎么会早产?”
他化作一道剑光来到了骊妃所在的寝宫。
却不承想不曾进门,就被拦了下来。
他的身前站着一位衣着华贵鼻稍两点的俊俏公子,在那衣袍之下隐约看见藏着的尾巴。
“六尾……”
老剑修皱起了眉头。
那六尾狐妖和煦道:“剑仙请回吧,元山狐族自会保此子无忧。”
老剑修看了一眼寝宫里,他感觉到里面还有更加恐怖的存在。
或许七尾,甚至是八尾。
他也知道今天自己是进不去了,便道了一句:“若有差池,我自会去元山寻个道理。”
“剑仙放心就是。”
老剑修打消了进去的念头,找了棵树坐了下来。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伴随着一阵哭啼之声,孩子出生了。
但那声音却在刹那之间戛然而止。
老剑修抬眼看去,只见那宫殿之门大开。
“嘭!”
一阵妖风忽然卷起。
面前的六尾狐妖也化作一阵风消失在了宫门口。
老剑修没有去追,但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孩子定然是被带走了。
他走进了寝宫里,只见苏小晓怀中抱着一个孩子,躺在床边闭眼小憩着。
而地上一众宫女全都晕了过去,到如今还没有醒。
老剑修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问道:“这不是那个孩子吧。”
苏晓点了点头,说道:“我要留下来的,总不能让孩子平白无故的消失吧。”
老剑修无奈一叹,说道:“何苦呢。”
他其实想说,皇帝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皇帝了,但转念一想,好苏晓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愿意留下来。
当真是一番孽缘。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忽的从一旁的柱子后走了出来。
老剑修侧过头去,皱起了眉头。
“八尾……”
面前之妖身着黑袍金丝长袖,面容苍老,但当其站在身前的时候,老剑修明显的感到了一股压力。
此妖,来历不凡!
八尾狐妖拱手道:“狐族苏君晗,见过剑仙。”
老剑修神色凝重,目视着面前之妖。
那狐妖再次看看道:“老夫想跟剑仙打听一个人。”
老剑修凝视着他,见其拿出了一根头发。
“此发之主,于元山狐族有极大渊源,剑仙可知他如今在何处?”
问的是陈先生。
老剑修有些警惕,问道:“你们找他干什么?”
“并非是仇怨,剑修无需担忧。”
老剑修摇头道:“上仙昨日便走了,我与他也只是萍水相逢,并未有其余联系,我帮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