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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光临零度酒店,各位想喝什么?本店招牌是史莱姆琴蕾哦。如果各位想做其他事情的话,也不用顾忌哦。”

在昏黄的灯光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酒保向大家喊出不知道一天中第几次的欢迎。

然而,就地上这横陈的圣女尸体,已经楼上包厢中隐隐传来的哭声,倒是让人没有心情喝酒呢。

唯一在做的就只有一个人,不,不如说更像魔族一点。他的两个眼睛全部发出红光,头上还微微长着角。

“你们把她给杀了?”

“不,我们神可不像你们一样野蛮。”希克菲忒一边跟他周旋,一边观察地上的圣女。她们的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魔法的反应。这真的超级奇怪,圣女不就是用魔法来战斗的吗?

她突然嗅到了一点不妙的气息。

“你们三个先出去,至少离开这条小巷的范围!”

“为什么?”夏莎感到很疑惑,“你看不起我们……”

下一秒,他们三个就全部跪倒在地上。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就感觉是胃里面有无数的东西翻江倒海,想要呕出来,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夏玑尝试操纵璇玑图,但是神经的连接也完全连不上。想要动用下肢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却把上肢的钩爪无力地伸出去。

希克菲忒却依然立在原地,甚至开始听声音寻找被抓走的见习圣女们的位置。

那个人的眼睛又红光一闪,却依旧动摇不了她分毫。

“看来我还是轻敌了啊。”那个人说,“我名叫罗萨莱斯,赛克斯大人麾下的魔将之一,【夺取感觉】的魔将。”

“不,我听过那个人的名字,你是在装逼。”希克菲忒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让那个魔将不禁干咳了两下。

毕竟面对的是神明,还是需要警惕一下的。他不敢接近她,而是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对峙。不时地瞄一瞄那边的三个人类,看来已经完全失去意识了。

“果……果然是希克菲忒。一下就能看出我的术。”

“什么术啊?你cos傻了是吗?那不就是个魔道具吗?”她和夏莎夏玑这样实诚的人很合得来,却完全对装的人提不起好感来。

“不是,是术。”

“是魔道具。发射干扰电流阻断人的神经沟通的那种,之前的圣女们也是被你用这种方法轻松缴了械吧。”

眼见窗户纸被捅破,罗萨莱斯恼羞成怒,急忙向前走,却像个醉鬼一样,路线歪斜,头重脚轻,一个不扶稳,滑倒在了地上。四周的一切都在旋转。然而,他也能清楚地看见,那个酒保也趴倒在桌上酣睡,也看见,希克菲忒把那四个人类和楼上被绑着的见习圣女们一个一个扛出去。

原来是令人昏睡的病吗?刚才她跟自己讲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拖瘟疫发作!

却说希克菲忒把那几十个人搬到门外之后,立马把弥漫性的【瘟疫】从他们身体里面导出去,然后再给治安的圣女们通信。最后再用自己神明的信誉,把这条街上的人群全部疏散到安全区域。

“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要疏散吗?”有人这么问。

她没有说话,只是指了一下那边还在沉寂的建筑物。

下一秒,只见尘烟四起,砖块和瓦片飞了满天。从里面露出来一个青面獠牙披发长角的头,这显然就是魔将罗萨莱斯。他的昏睡稍微好一点,就生气得直接解除了人类的形态,化为石像鬼一样的模样。

他就这样蹲踞在房顶上,而挡在他面前的只有希克菲忒一个人。

人们开始恐慌,四散逃跑。边跑还边传这个城市也不再安全了。

“希克菲忒!”

“要叫希克菲忒大人。”

“现在是我占上风!你还要摆架子吗?!”

正当此时,一支金色的箭矢射中了罗萨莱斯的后颈,他赶忙回过头去,又是一支投枪贯穿了它的翅膀。

罗萨莱斯打心底里讨厌这个女人。她已经连续让自己吃了两发拖延战术。他虽然现在翅膀还麻痹着,飞不上去,但已经开始判断下一步行动了。

希克菲忒内心也在盘算,她在不断计算着人们逃亡的速度。想要靠这些连白羊宫都不肯要的大龄伤残不合格圣女,一定撑不了多久。重点是什么时候释放瘟疫。

正想着,一个圣女拖曳着血线,被她一把捞住。这个圣女的整条右腿都被罗萨莱斯截断,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冰凉了。

“希克菲忒!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罗萨莱斯把威胁全都清光了,现在正膨胀得很呢。

“如你所见,我一直站在此处。”

“那你就看着她们一个个被我杀掉吗?”罗萨莱斯反而感到诧异,他曾经带队偷袭过下四宫圣女的部队,那里的圣女都很讲义气,一旦有同伴被杀,都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但希克菲忒不是这样。

“神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她慢慢靠近这巨大的石像鬼,“凡是不信仰自己的人类都应该被诅咒,都应该被痛恨!说实话我看见你杀人其实爽极了。”

“你们也太冷血了吧!”

好机会!希克菲忒一连好几步,直接移到了那栋房子的墙根底下。这样的瘟疫不能传染给夏莎他们,所以必须要贴着他放。

现在已经第三次了,罗萨莱斯第三次被拖延时间的战术所骗,他窝了一肚子的火,抬起那柱子一样粗的双臂,将整个墙都捶得粉碎。

再看去,那个女人抱着腿坐在墙角内部的三角处,连一点皮都没有擦破。

“罗萨莱斯,你多少岁了?”

他极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好像被魅惑了一般,他内心的虚荣的欲望让他超级想报出自己的年龄。

“两百二十九岁整,就在你们这片大陆的第十七代王时代。”

“我啊,我已经活了快四百五十几岁了。我是那场大瘟疫时代的人。”

罗萨莱斯慢慢把长着角的头垂下去,却发现,墙根下,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