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绯闻(4千字)
“是你!”
正当众人都在围观惊叹刘都兜的是位不可多得的仙苗时。
一位女道士走到张陵身旁,说话之人正是清玄。
她此刻的容颜对比那晚张陵在游廊看见时更加风韵犹存。
其身着黑色道袍,精致的五官妆容雍容华贵,一条红木发簪将秀发盘起,高耸如蝶,尽显端庄典雅。
“倒是要感谢你的出现教南苑和北阁因此误会而冰释前嫌,算来也算是缘法。”
一股淡雅清秀的芳香味道飘溢开来,清玄抬起头看向眼前的少年,倒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陵看向对方,道:“那日确是个误会,我本来亦不是五雷剑观的弟子!不知你可有对南苑说清原委?”
清玄讪笑道:“既是个美丽的误会,便也不要破坏它本该有的风景,南苑和北阁冰释前嫌,说来你当居首功,原委是什么样又有什么干系?至少结果是好的。”
张陵闻言,摇摇头没有说话。
“算起来我是你的师伯,你对我的态度为何如此冷淡?不似这南苑弟子本该有的礼节。”
“我一直以来都不是南苑弟子,这本就是误会,你心知肚明,又何必再问?”
张陵和清玄二人在一旁轻声交流,倒也引来一些人的侧目,不知聊了些什么清玄竟然露出笑容,却也捂嘴显得生涩娇羞。
“快看!快看!清玄师伯竟然笑了!”
“天呐,张陵到底说了什么?清玄师伯怎会如此姿态?”
不多时,三五之人围聚在一起讨论此事,心中愈发疑惑不解。
更有玄院和地院的弟子纷纷侧目过来,亦是狐疑。
清玄师伯一生孑然,从未有过谈情说爱,至始至终都是一板一眼,脸上古波无惊,冰冷至极,甚至曾经一度有几位男弟子遇见清玄师伯带队北阁下山历练时,都被佛尘驱赶一二。
这张陵到底给清玄师伯灌了什么迷魂汤,竟也引得其娇羞如少女,芳心荡漾?
张陵察觉到众人微妙的目光,开口道:“你可知这五雷剑法有问题?”
清玄思量一二,道:“你也知道徐北玄下山的原因了?看来南苑一再坚持的道经释义果然是条死胡同,我北阁才是正统!”
张陵摇摇头道:“不,无论是南苑还是你北阁,所修的五雷剑法都是死胡同,最终无外乎都是暴毙身亡,简单来说,都是旁门左道!”
清玄愣住,这句话怎么和徐北玄下山前说的话一模一样?
方才南苑掌门还特地跟她聊过此事,这张陵现在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倒跟徐北玄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是疯了么?竟然敢质疑传承千年的五雷剑法!
张陵见清玄眉头紧蹙,似有些不开心,这便开口道:“此地人多眼杂,那边有个小树林,若你想知晓真相,可来寻我,一刻钟时间,过时不候。”
——
当天,五雷剑观发生了五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黄院刘都兜被掌门亲自收为关门弟子,全力培养,瞬间成为下一任五雷剑高层的候选人!
第二件大事,三百年一次的天下道门大比即将开始,而此次大比的地点正是五雷剑观!
第三件大事,五雷剑观南苑和北阁冰释前嫌,不再老死不相往来,封禁阻隔。
第四件大事,清玄师伯竟然捂嘴笑了,疑似和一位叫做张陵的黄院弟子有所不清不楚的干系,之后甚至和对方钻入某个小树林,不见了踪影,而对于此事掌门和各位长老居然默认,没有言语。
第五件大事,首席大弟子徐北玄孤身下山,具体情况不明,疑似不参与一年后的天下道门大比!
拢共五件事算下来,让这五雷剑观瞬间热闹非凡起来。
……
五雷剑观,五雷殿。
五雷真人神像前。
刘都兜跪倒在地,身前站着掌门和其余几位长老。
但见掌门对着祖师爷插香恭敬道:“五雷祖师在上,今有弟子刘都兜拜入第六十六代掌门之关门弟子……吾当勉励,壮我五雷剑观,发扬光大。”
刘都兜亦是恭敬的插上几炷香,而后端上一杯茶水递给掌门喝去。
如此从今日开始,刘都兜正式成为五雷剑观掌门的关门弟子,从此一步登天,位列真传弟子身份,比肩首席大弟子徐北玄!
刘都兜此次感觉自己如同做梦一般,一晃眼竟然成为了掌门的关门弟子,这般机缘和造化确是他晚上做梦也不敢想象的画面。
他本就是山里的放牛娃娃,因机缘巧合才入了这五雷剑观成为一名弟子,平日里师兄们总说他愚钝,最爱在册子上记满无用的笔记,却也难以装入脑中。
可唯有如此办法,才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刻苦勤修之法。
却也经过上次被张陵拍肩后,他便道窍大开,犹如换了个人般对道法亲和通透,心中似有所得。
这是刘都兜心中的秘密,他不敢和任何人去说,其早已猜到张陵必定不是寻常弟子那般简单,背后的身份绝对不凡。
就连清玄师伯多对其有些态度暧昧,如此想到倒也狠狠地印证他心中的猜测。
。
在某处小树林里。
一男一女贴的很近。
清玄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愣神,眼角流淌清泪,红艳欲滴的双唇满是颤抖和晶莹的口水。
方才张陵对其仙人指路,致使她醍醐灌顶,心中茅塞顿开,对五雷剑法亦是恍然大悟,知晓其中隐患和漏洞。
如此一来,她坚守为心中信仰的五雷剑法在这一刻坍塌,轰然碎裂。
同时对张陵的身份亦是有着惊涛骇浪,无比震惊的错愕。
这少年的道行怎会如此浑然天成?明明站在眼前是个凡人罢了,只是模样和气质令人有些不自觉吸引,倒也不曾想过竟然是一位真人!
清玄久久地站在原地呆呆出神,最后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结果导致全身发软,脚底一颤的直直倒入张陵怀中。
“五雷剑观的千年传承,完了!”
这是清玄心中最后的想法,心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
张陵抱住清玄,双手拦住对方后腰,波涛如怒的山峦曲线在眼前摇晃,却也非礼勿视,抬眼看天,摇摇头道:“我有预感这天地即将大变,你若道心难以重组,或可在北阁寻些好的苗子观察品性德行,只要初心不忘,这五雷剑观的传承就不会断却。”
四下言语,清玄不知觉抱着张陵痛哭起来。
她做为北阁掌事人,一生孤独,废寝忘食钻研五雷剑法,谁知到头来一场空,不光是其一场空,便是这五雷剑观千年的传承都是一场空。
修行之路,最残酷的莫过于镜花水月,梦幻泡影,皆是空空!
原本张陵还想多隐藏一段时间,可今日忽然掐指算去时才知晓此方天地即将异变,疑似有什么大凶妖魔妖出世一般,引得周天气息紊乱,乾坤颠倒。
便也不再故意藏头露尾,选了这恰当时机挑选一些合适的人选继承正雷剑法。
小树林中有轻微的哭声,花香四溢,飘飘零散。
此间无话,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天下道门大比原定在一年后开始,地点选定在道门执牛耳者的五雷剑观,此间已经有多数道门派来队伍朝五雷剑观赶来。
此间五雷剑观的弟子们也已经被安排各自分工,务必保证天下道门大比的如期举行。
这一日。
云桥之上御剑乘风来上百位长发飘逸,黑袍女修,俱是容颜秀美,各有千秋。
此为北阁“天地玄黄”四院女弟子齐至,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英姿飒爽,别有一番风味。
南苑的男修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使出浑身解数大献殷勤,却也鞍前马后,照顾周到。
这修行之路,精修苦练,打坐立功,调和龙虎,捉坎填离,阴阳交济,财侣法地无所不有,又以男多女少,难以阴阳调和。
若是有一方契合的道侣,这修行之路便也轻松许多,羡煞旁人。
遂以这南苑弟子有聪明的弟子已经开始着想未来之路,而更多的男修弟子则是不知所措,如木头般呆愣,除了有些不自在和害羞外,倒也和往前没有什么区别。
“张陵在何处!给我出来!”
黄院之外的广场上,来了一群穿着黑色道袍的女弟子,她们手拿佩剑,风风火火的闯入进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到底发生何事了?
谁惹这帮姑奶奶了?
“张陵,你败坏清玄师尊的清誉!”
“张陵,出来!”
“张陵,你算什么男人?清玄师尊为你茶不思饭不想,每日枯坐,你却也要做缩头乌龟么?”
这群女弟子站在黄院的广场上呼喊张陵的名字,义愤填膺,大有一股想要痛揍张陵的冲动。
这些话语一出,更加令众人感到震惊。
张陵竟然跟清玄师伯发展到这种程度了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人站出来小声嘀咕道:“这张陵真是古来独一份,佩服佩服!”
“我就说嘛,那日清玄师伯和这张陵钻了小树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现在可倒好,惹出事情出来,让人家女弟子们堵在我等门口叫阵,真是丢人!”
“嘘!你不要命啦,竟然敢这么说清玄师伯,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怎可如此妄议?你道心何在?”
几番言语之下,众人三五成群议论纷纷,摇头晃脑,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却见一位身材火辣,风风火火,面容清冷的女弟子拽住一位男弟子的领口质问道:“张陵何在!你们是不是把他藏起来了!”
“没错,肯定是你们互相包庇,把人给藏起来了!”身后的一些女弟子附和道。
这位男弟子结结巴巴,额头冷汗直冒道:“不不不,我跟他不熟!误会了,误会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有一位少年正朝此间走来,忽然看见一大群男男女女拉拉扯扯,好不热闹,这便有些好奇的看过来。
咦!
怎的如此热闹?
这北阁的女弟子不是说要跟南苑的男弟子冰释前嫌嘛?
为何还开始争执起来,却也有大打出手的架势!
张陵摇摇头,坐在一旁的青石上观望起来。
途中遇见几位男修弟子从身旁经过,这几人叹息道:“哎!不知为何,听闻清玄师伯茶不思饭不想,枯坐一地,我便心疼不已。”
“别说了,张三那个混账竟然说甚钻小树林的事情,我心中绞痛,如同心爱之物被人抢走,胸腔好似有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只能自己吞咽,到头来长夜漫漫,幻想一二,却也不知哪天心里扭曲起来,不知是否会有别样的快感。”
“呜呜呜……师兄们别说了,那张陵何德何能竟也有如此福气?他先是对祖师爷无礼,大逆不道,又对清玄师伯如此,我看其就是一颗老鼠屎坏我五雷剑观这锅好粥……”
“好粥?好粥都让这张陵给嚯嚯完了。”
这番言语传进正安然坐在大青石上旁观的张陵耳中,不免让他有些狐疑。
什么情况?
怎么好像跟我有关?
又忽然听闻不远处的一帮女弟子们愤而拔剑准备闯入黄院,挨个床铺搜寻张陵的踪迹。
“张陵,你算什么男人?你可对得起清玄师伯对你的情意!”
“张陵,你算什么男人!你就是缩头乌龟!”
这句话在广场四周来回飘荡,洪亮有力,余音不绝,倒也显得清晰无比。
张陵摇摇头,没想到他跟清玄竟然扯出如此不清不楚的绯闻。
四下之间不禁感到莞尔一笑,想来这些女弟子们觉得清玄回去后茶不思饭不想,终日枯坐在一地是为情所困,受情所迫。
实际上根本不是她们想的这般简单。
这清玄不过是因为心中的信仰崩塌,不敢直面五雷剑法是为旁门左道,五雷剑观的千年传承亦是死胡同,心中难以一时接受罢了。
这流言倒也四起,谣言到处都是,让人感到无奈。
张陵摇摇头,没想到事情会往这方面发展,倒也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没想去澄清解释什么,清者自清,且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一时喧嚣吵闹罢了,过些时日便也清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