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杀青（求订阅）
“导演，你不是在开会么，怎么过来了？”
来到小天仙房间，李宁玉并没有跟进来。
“休息一会儿，就顺便过来看看，还在看剧本呀？”刚进门袁梁就见着了小天仙手上的剧本。
小天仙把手里的剧本放下，鼓着腮帮子尴尬的笑着，“怕忘词！”
袁梁扬起眉，“我怎么不知道明天的戏份你有台词呢？”
小泥人白衣擂鼓的场面，是没有任何的台词的。
“虽然没有台词，但还是要熟悉一下。”
小天仙明白，正因为没有台词，这一幕戏就显得格外的庄重。
没有台词的表演，恰恰是最考验表演功底的。
袁梁不由笑着，“不用那么紧张，明天就按照你平时练习的来表演就好了。
抓特写的时候严肃一些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摄影师来处理。”
小天仙闻言点了点头，悄悄瞟了眼袁梁之后，一张小脸还是紧皱着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脸上有花么？”
“没有，就是好久没剃胡子了。”小天仙眼神躲闪着回了一句。
“最近都忙忘记了。”袁梁不由摸了摸胡茬，拍完敦煌城的戏份，高姐姐就离开了剧组。
曾梨为了避嫌离他都是十万八千里，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剧组的工作，都没时间来打理一下。
“都快赶上张老师了。”剧组里很多都是比小天仙大很多的演员，虽然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小天仙熟悉的却没有多少。
这会儿见着袁梁，就不由撅起了小嘴。
“等会回去再修理一下。别老盯着剧本了，都练习了那么长时间，该说的也都跟伱们交待过了。
你要是觉得睡不着，就到会议室去，帮忙给我们泡几杯茶什么的。
等会想睡了再回来休息。”
听到小天仙的话，袁梁也大致清楚了。
紧张的气氛是会传染的，能承受的人若无其事，不能承受的就得需要一定的方式去宣泄。
小天仙年纪太小，跟曾梨、万倩等人关系不是那么亲近，再加上刘晓丽也不在，就只能跟李宁玉沟通。
练习了这么长时间，演员的表演基本上都已经没什么问题。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担心这担心那反而会坏事。
可眼下，袁梁也没有好的安排。
在其他的文戏都拍好之后，凉莽之战第一个登场的，就将是小天仙。
白衣擂鼓，大战将起。
小天仙的状态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
“好吧！”
小天仙闻言放下了剧本。
来到会议室，拍摄计划还在依旧还在商量。
部队的人到来进行了大致的模拟之后，导演组又对之前的拍摄计划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不止明天，甚至后几天的计划都在不停的调整着。
一切的准备，就是为了将这场凉莽大战完美的呈现到荧幕上。
忙了一会，袁梁见着小天仙渐渐的没了兴致，就让她先回去休息，导演组则是忙了深夜。
第二天精神抖擞的起来，剧组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开始筹备着。
时间来到早上九点，袁梁终于完整的看到了这一万五千人的部队群演投身到片场上的场景。
城墙外的几个士兵方阵，整齐的排列着，尘沙滚滚！
凉莽大战是北凉的一场没有任何后援的仗。
北凉的立场注定了离阳不会给他任何的支援，就连镇守辽东的顾剑棠，在凉莽摩擦之际，都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雪中》的江湖很可爱，可《雪中》的庙堂却很现实。
能上位者，考虑的不是自身，而是其身后的无数人。
北凉用尽了身上细枝末节的人情，请来了吴家九剑，请来了桃花剑神，请来了远赴拒北城的十八位宗师。
呵呵姑娘贾家佳、半步儒圣程白霜、吴六鼎和剑侍翠花、北凉枪神徐偃兵等等等等。
剧组准备就绪，城外的士兵有序的退去，没多久，便是有条不紊的一线拍开。
远远望去，如潮水一般笼罩着整个拒北城。
拒北城头，陈琨银袍白发，身边的小天仙一身白衣。
“备战！”陈琨一声厉喝，新修的拒北城城头的徐字王旗纷纷树了起来，迎风招展。
两军交战，没有过多的试探。
他身边的天仙看向城外那如潮水一线的滚滚尘烟，微微解下身后的大凉龙雀，随后拿起身前的鼓槌！
她一步步走向城头的大鼓，一身白衣随风而起。
“咚咚咚咚……”
鼓点渐渐的敲响，城墙上的士兵也都纷纷绷紧了神经，纷纷看向那如一线潮水的北莽士兵。
宛如当初徐骁征战春秋一般，擂鼓激战的依旧是那身白衣。
大风冽冽，随着鼓点越来越强，如潮水一般的北莽士兵也终于渐渐的清晰。
突然，那急促的潮水就像一瞬间停住了一般，几十丈之外，北莽的军阵清晰可见。
那些停下来的士兵瞬间训练有素的从身后抽出弓箭，张弓之后，一阵箭雨顿时齐齐射向拒北城城头。
哪怕是用部队来拍这个镜头，可道具根本不支持这些兵哥的一轮齐射。
可箭雨的镜头可以不拍，但箭羽离弦的镜头却是需要的。
……
从大场面到细节，凉莽的这场大战袁梁拍了将近半个月，每一天拍完袁梁都要反复的去研究素材，研究场面。
虽然袁梁参考了一些前世国外的巨着，但整部电影的场面及镜头结合，都需要他这个导演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应对。
当所有的素材都满意之后，袁梁才把这些素材集合到了一起，也才有时间从整部戏的角度去来评估这个故事。
凉莽大战只是第二部的起点。
徐凤年迎娶陆丞燕、徐骁逝去、北莽南侵，这些戏份也都只是为了烘托出最后的剧情。
而当袁梁再次看到凉莽之战收尾的剧情，才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在北莽的腹地胡笳城，那一间破烂的寺庙，徐凤年见到一个如黑炭一般的小丫头。
徐凤年一直觉得自己比徐骁差太多太多了。
领兵打仗是这样。
当爹，更是这样。
徐骁这个爹，留给他一个世袭罔替的北凉王，三十万铁骑，给了他徐凤年整整二十年时间的年少轻狂，在北凉，他这个世子殿下曾经比当太子还要逍遥。
而轮到他当爹了，自己的孩子又在什么地方？
耳畔传来小黑妞轻柔的嗓音，“想家啦？”
徐凤年感慨道：“是啊。”
小丫头有样学样模仿徐凤年翘起二郎腿，一晃一晃，断断续续哼着一支临时新编的曲子，“萤火虫啊萤火虫，乖乖跟着我回家……”
反正颠来倒去，就一句歌词。
不知过了多久，听不到歌声的徐凤年发现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了。
怕她着凉，徐凤年脱下袍子，动作轻柔，盖在她身上。
徐凤年看着天空，一夜到天明。
一宿都缩在温暖袍子里的小姑娘打着哈欠醒来，看到那人盘腿而坐，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凤年转头笑问道：“小丫头片子，你要不要去我家玩，管吃穿睡哦？”
她一脸不屑道：“不去。”
兴许是怕这么干脆利落地拒绝别人好意有些伤人，她咧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不能胡乱瞎逛的。”
徐凤年伸手揉了揉她那小鸡窝一般乱糟糟的头发，“没关系，以后我再来找你玩。”
“下次你来，能带鸡腿不？”
“能。”
“拉钩？”
“行啊。”
大人小孩很郑重其事地拉钩。
徐凤年的笑脸不变，但迅速起身望向城门方向。
小黑妞先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然后环视四周，顿时面无血色。
成百上千的黑点直接在屋顶上飞掠跳跃前进，直奔她的这个小家。
徐凤年轻声解释道：“别怕，那些人都是找我来的。我事后肯定帮你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保管隔三岔五就有鸡腿吃。”
只是那小女孩却嘴唇颤抖，颤声道：“不是的，都是找我的。”
她猛然一推徐凤年，尖声喊道：“快逃，你快逃！别管我！”
徐凤年一脸错愕，低头看着不知为何仓皇失措的孩子，她扯住他的袖口，抬头红着眼睛哽咽道：“娘亲走了，徐叔叔走了，童贯哥哥为了我也断了一条胳膊，都是我害的……你走啊，快走啊……”
徐凤年如遭雷击。
小女孩松开手，手忙脚乱从屋顶另一处瓦片底下抽出一柄狭长木刀，赶紧塞给徐凤年，抬起手臂胡乱擦拭了一下泪水，挤出笑脸道：“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哪一天能找到我爹，就跟他说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还有，我的名字是徐念凉，还有还有，我的绰号叫小地瓜。”
她咧嘴灿烂一笑，“我爹叫徐凤年，是北凉王哦，很厉害对不对，我没骗你吧？”
眼看着那些黑点越来越大，她推了一把握着木刀纹丝不动的那个傻瓜，怒道：“还不走！你真的会死的！”
徐凤年缓缓蹲下身，额头紧紧贴在她的额头上。
那一刻，他抱着她，他不仅泪流满面，还呜咽抽泣起来。
她可不想在那些北蛮子面前哭鼻子，凝视着他的脸庞，嘿嘿笑道：“没事，放心啊，我不会笑话你的，谁都怕死，你看我刚才也哭了嘛。”
徐凤年站起身，低下头，仔细佩好那把按照凉刀形制被孩子一刀一刀雕刻出来的狭长木刀，悬在腰间。
他柔声道：“我找到你了，小地瓜。”
徐凤年一只手放在小地瓜脑袋上，眺望远方，轻轻说道：“小地瓜，爹没能保护好你娘亲，但肯定会保护好你。今天，我们一起回家。”
孩子呆呆站在徐凤年身边，然后哇一下哭出声。
从她懂事起，这是第一次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哪怕跟娘亲分别离开敦煌城时，她也很懂事地没有哭出声，哪怕眼睁睁看着童贯哥哥被人砍掉手臂，她也只是捂着嘴没敢哭出声。
她大声哭喊道：“你没有保护好娘亲，我才不要喊你爹！”
“我想爷爷了，如果爷爷在的话，我一定让他打你。”
“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坏蛋，把木刀还我，我不送给你了！”
“我才不要许愿快快长大去找你！”
徐凤年眼神森寒看着那些蛛网死士，听着伤心孩子的气话，这位名动天下的北凉王，嘴唇微微颤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一手握拳，另外一只手的手心抵在狭长木刀的粗糙刀柄上。
这一刻，就算十个位于巅峰时期的拓拔菩萨拦路，就算全天下所有的一品高手都出现此地与他为敌，就算北莽还能有百万铁骑挡在前方。
徐凤年都毫不畏惧！
徐凤年依然泪流不止，但是笑意越来越多。
小地瓜，我找到你了。
徐凤年长呼出一口气，正要放开手脚大战一场，突然被她扯了扯袖口，他蹲下身，满眼疑惑。
她抽了抽鼻子，抬起小手，帮他擦掉眼泪。
徐凤年凝视着他的闺女，在他眼中黝黑黝黑却比世上所有孩子都要漂亮的小地瓜，微笑道：“你没有吹牛哦，你爹徐凤年真的是一个有一百层楼那么高的高手。”
说完这句话后，天地异象骤起。
胡笳城。
除了这座寺庙。
便是一整座胡笳城。
一栋栋高楼撕裂飞升，一堵堵石墙被撕裂向上，一棵棵树木拔根破土上浮。
夹杂有城内全部的兵器。
几乎所有死物都升入天空。
在烽火的原着中没有给拓跋菩萨一个交待，袁梁却给了。
改成电影的版本，不再有什么终是南宫动了情，世界再无十九停的故事。
融合了南宫仆射的青鸟，做好了她这个死士最本分的事情。
而随着拓跋菩萨的死，凉莽之战也算是彻底的落下了帷幕。
徐凤年拼光了三十万北凉铁骑，也耗光了徐骁给他攒的家底，换来的也只是一个在朝堂江湖风头无两的异姓王。
然而庙堂事了，江湖却还没结束。
在《小二上酒》中，那个自称天下第二，无人敢称第一的王仙芝还没有一个完整的交待。
王仙芝与徐凤年，不仅整个江湖在期待，就是太安城同样也在期待。
然而谁也没想到，这场关于谁是天下第一的争锋，主角却是一个瘸了腿的店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