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水河河水四季流淌,周围的村庄都受到了它的恩泽。在我的记忆里,汇水河从来不缺水,河水清澈见底,随处可见游戏的小白鱼小豆鱼等,夏天很多人喜欢来这里泡澡。
汇水河沙滩乍一看和地面基本持平,东西河岸矗立在地平线上;但通往镇子的桥面两头高中间低,中间只有一米二三高,所以桥面是漫凹形的,不像河岸显得陡立。
冬天河水流量显着减少,只有中间三五十米宽在缓缓流淌。
李莉和小委子已经走到了桥中间,三四百米长的南北大桥没有路灯,只有穿梭的车辆映照着桥面。正好车辆断流,桥面变得昏暗,我对小智说:“小智上吧,但要有分寸,让他吃点苦头就行了。”
我和小委子相隔五十米左右,而且躲避开灯光,他们想不到我在跟踪他们,但我却明明白白看得到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了躲开车辆,此时他们在桥边行走。
我相信小智的准确计算,它能准确的把小委子逼进水中。初冬的河水只不过凉一些,但三四十公分深的水对小委子不会造成多大伤害,让他吃点苦头却是一定的,因为河水毕竟是凉的。
智慧猫悄无声息的到了小委子的不远处,突然发力跳在小委子的头上,同时突然发出的凄厉的尖叫声,吓得李莉大声惊叫。
陡然之间受到冲击,小委子猝不及防,赶忙两手护住面颊,意图防卫,那形象十分的狼狈。暗笑中,小委子连连后退,只听得“扑通”一声,小委子无奈落水了。
虽然传来李莉的惊叫声,但实际没事,小委子顶多湿了衣服,受一点小罪;让他接受教训,我的目的达到了。
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二十岁,其实想放下过去的恩怨;但小委子屡教不改,刚才说还要教训我,不让他吃点苦头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小智是疯子大叔送给我的,它的名字也是疯子大叔起的,不但灵巧而且特别聪明,我刚跟着疯子大叔流浪的时候,怕我被别人欺负,所以就让小智保护我。
狗猫什么的动物有很多会计算的,但都是经过训练,一般就会十以内的计算。我渐渐开智,疯子大叔告诉我就算聪明人的头脑,也不可能超过小智,因为小智的头脑就像电脑,已经被完全开发了。
我没让小智做的太过分,只是让它猛地扑向小委子,但尽量不要肉体接触。现在目的达到了,我看见小委子狼狈不堪的从水中爬起来,心里那个爽啊,恨不能站出来挑逗他:小委子,滋味如何?
当然,这样做有点不地道,但比起小委子做的坏事,这点惩戒算什么?就听见李莉惊慌失措说:“哥,你没事吧?我拉你上来!”
水下就是松软的沙滩,能出什么事?我对李莉惊慌失措的态度撇撇嘴,真的不以为然:刚入冬不几天,远非天寒地冻,冻不死人!
但我一直憋着,远远地看热闹。我又不是真的傻子,真要去挑逗小委子,这不就暴露了自己吗?小委子坏水一包,如果知道是我做的局,谁知道又会耍什么坏心眼?!
“哥,咱们赶紧回家换衣服吧,不要感冒了。”对李莉虽然没有好感,但不得不承认,小委子有一个爱他的妹妹。
“气煞我了,这个可恶的猫花子,逮住它非扒了它的皮!”来往的车灯不时映照小委子的狼狈相,我只想笑:你也尝到被人捉弄的滋味了!
一阵风吹过来,明显看到小委子在抖动;就听见小委子说:“不行了,冷,我要跑起来了!”说罢就跑起来,李莉说:“哥,你慢点,我追不上你,再说天黑也要看着路点!”
忽然间,不见影子的小智又是凄厉的叫声,李莉又是一声尖叫,瞬间加快了脚步:这也是我临时起意,让小智给他们起跑助力。
小委子的脚步戛然而止,回过头怒喝:“滚,不然我打死你!”但小智不是吓大的,反而像猫捉老鼠戏弄小委子,虎视眈眈围着小委子转圈圈。小委子气的直跺脚,却无可奈何,他怎能捉的住小智?
小智就像饱读诗书的战士,熟知伟人的战略战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小委子此时就是笨蛋大傻逼。
“哥,快跑吧!都是你惹的祸,也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这只猫,竟然追着你不放,这样下去我们能不能回家?”
还是李莉比较聪明,看出小智故意和他们兜圈圈;小委子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看出了猫腻,于是拉住李莉拔腿就跑。
小智不罢休,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追了上去,直到二人不见踪影,小智才玩着游戏机回来。
不管怎么样,也算小小的出了一口气,太过瘾了!不过回家为时过早,于是我和小智怡然自得,慢慢腾腾往回走。
四五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时停时走,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完全是因为消磨时间。过来大桥我们一直走的是乡村小道,路上只有偶尔来去匆匆的行人,我贪婪的享受家乡的气息。
14岁之前,我的记忆很简单,但自从疯子大叔帮我唤醒沉睡的记忆,也就回忆起了所有的一切。一句话,只要我想知道有关自己的一切,就一定不会忘记。
疯子大叔对我说,我的脑子并不是感冒烧坏了,因为大脑天生都有自我保护能力,所以遇到危险的时候会自动启动保护措施。
一般人都有感冒的时候,但都不严重,所以外层机理保护措施就足以应付;但我的感冒就严重了,已经侵入到大脑内里,所以不得不启动内层保护措施,使之进入睡眠状态。
唯一的缺陷,就是现在的医疗水平不能让深度睡眠状态的大脑再次启动,所以就有了烧坏脑子的假象。
我没有急于回家,而是在村外缅怀旧事。现在回家不是时候,八九点才有人开始休息。这时候也就七点多,虽然这时候天黑已经两个小时,但毕竟还太早。
西边不到一里就是起伏不平的山峦,我的村子就坐落在山脚下,黑暗中山峦叠嶂,仿佛就在眼前。
村边山势并不很雄伟,最高处也就六七十米高,矮处甚至只有不到二十米,但越往里越是陡峭,山势已经到了几百米高,甚至有了原生态山林。
原来山皮子只有散乱的杂草荆棘,经过二十多年的绿化,树木已经变得郁郁葱葱。
进去几里地就是当年我失踪的地方。在山峦之中,有一道弯弯曲曲的深谷,深谷无人敢靠近,但那时候我不知道死活,掉在深谷里的,正值夏秋之际,山洪泛滥,山水裹挟着我顺流而下,一去不回。
不是小委子骗我,我绝对不会找到树林,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闯到深谷。想起这件事,我就满腔怒火愤愤不平。
但生气归生气,我也只是回忆一下;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小小的惩戒就算了,反正我的小命已经捡回来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家。
即使暂时不能回家,看一眼也无比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