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语气变得柔和，“我并不是为揭你伤疤，而是提醒你，为了那么一个人毁了一辈子，实在太不值了。”
“可她是我的初恋，我们一起去自修室，一起去游玩，牵姻缘线画同心结……共同度过大学四年，可她竟然跟着只认识了几天的男人走了。钱真的那么重要吗？”裴学恺情感的阀门被打开，积蓄了多年的暗流哗哗奔涌而出。
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连鼻涕都出来了。
陈风从纸巾盒抽出几张递给他，“蓝星有上百亿人，除了家人和真正的亲戚外，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初恋就必须怀念？开玩笑。人生中拉的第一坨屎要不要怀念？”
短暂的情绪发泄之后，裴学恺用纸巾擦去眼泪和鼻涕，逐渐恢复了理智。
“你不用和我拉近关系，老板改变了我的命运，在这里，我才能活得像个人。”
陈风轻笑，“说话真是不经大脑。关你的那个骗子团伙也是你老板的。相当于有人把你几乎打死，然后说了几句鼓励你活下去的话，这就叫改变命运？脑子真是秀逗了。”
裴学恺欲言又止。
“像你这么帅气、年轻，咱们在同一所高中上学，我屁都不是，你居然能当上社长，应该管着几百号人，多了不起啊，而且你在行骗集团都能混成领导，说明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在社会上做正经行当，一定很快是成功人士……”陈风滔滔不绝地夸赞。
裴学恺面露微微的喜色，但态度坚决地说：“你不用奉承我，我知道，你是被逼到了绝境，才想找个能利用的人。我没那么傻。”
陈风冷笑，“我被逼到了绝境？搞清楚情况好不好？你们这个行骗集团之前无往不利，是一直躲在暗处，可现在被我和云老板搬到大众面前，一定正被暗中调查。”
裴学恺脸色蒙上了一层阴霾。
哈哈，看来有戏。
“说什么看重我，要让我当董事长，其实是你老板也怕了，一天到晚吹牛说能吓死这个吓死那个，他为什么要拼命让我当替罪羊？”陈风高声质问。
“从上学时候起，你就屡次破坏他的生意，他很恨你，而且也真的看重你。他不止一次夸赞你。当时让我以云家的名头带着五彩鱼去找你，之后你和云幽梦打赌的过程中，让我缠着你，观察你，了解你。说你加入的话，领着我们至少能让集团更上一层楼。没有一句是假话。”
陈风颔首，“我相信你没说假话，但你们老板说了假话。告诉你一个秘密，欧阳青是在装疯。别以为你们老板只让我背黑锅。你们这帮卖假种子的一个都跑不了。没有你们和充足的证据，很难让人相信是结案了。懂不懂”
裴学恺笑着摆手，“我不是几岁的小孩儿，被你吓不倒。你最大的破绽是说欧阳青在装疯。本集团有精神类的专家，经过多项测试，确定她是真的疯了。我也近距离观察过，你甭想骗我。”
陈风满不在乎地笑，“说你聪明，你还真有点儿傻。她是学表演出身，连她的老师都说她是明星和艺术家的好苗子。装疯卖傻对她来说就是基本课程。再者说，按照精神病的理论，蓝星这上百亿人谁不是精神病？”
这是他的真心话。他琢磨着好端端的一个人，不可能突然疯了，还疯得那么彻底。唯一的解释是欧阳青的演技不是一般的好。
至于为什么要装疯？
大概就是他之前说的理由。
裴学恺若有所思。
“我是看在曾经校友的面子上才给你说这么多。以后的路自己选。”陈风突然紧张兮兮地说：“你走回正道的难度很大。”
裴学恺一惊，急忙问：“怎么大？”
“你见过你们老板，想改邪归正的话，可能会被灭口。唯一有用是装疯。但已经有人用过了。你应该不会比她装得更像。你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已经太晚了。”陈风无奈地摇头。
裴学恺却面露喜色，“我从没见过我们老板。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见不到他本人。有时候隔着车门，有时候是手机联系。”
陈风恍然大悟，“那就好，那就好。别的我不多说了，早做准备。一定要快，估计会在七月份之前出结果。”
裴学恺连连点头。
“美女秘书就不要找了。跟着我，你可以做污点证人。我会尽可能保你不坐牢。”陈风恳切地说。
“你肯定到时候不会背黑锅？那么多的证据，你能解释清楚？”裴学恺难以置信地问。
陈风示意他凑过来。
裴学恺稍一犹豫，把脑袋伸过去。
陈风低声说：“早就盯上你们了。我就是来调查的其中之一。听说有不少混进你们集团。你们用各种证据让我背黑锅的同时，也是你们集团灭亡的开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到时候我为你说情，尽量减轻你的惩罚。”
裴学恺吓得脸色苍白，连连感激。
陈风坐回老板椅，“我不是傻子。没有这个身份，会来任由你们把黑锅推给我？呵呵。”
裴学恺几次欲言又止后决定说出来：“在你们公布种子有害之前，我们公司会上市。明天之前就能做到。”
“刚注册公司就能上市？”陈风眉头微皱。
“不是在龙国。我们老板在外国有门路。听说那边已经准备好了。”裴学恺压低声音说。
咣的一声，办公室被用力推开了。
五六个壮汉闯了进来，吓得裴学恺急忙躲到办公桌后。他以为刚才的交谈被他们听到了。
这几个壮汉根本没发现他的异样，高声说：“检验报告出来了。说我们的产品对人体危害极大。你看视频，也就是那几个大v的直播。”
陈风轻点鼠标，打开了直播。
出现在直播屏幕上的是几个科研人员。在右侧写着他们的履历。都是享受龙国津贴的那种。
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神情严肃地说：“刚才是我们的总结，现在我将详细地说明该种产品对人体有哪些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