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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秦煌 > 第两百七十六章 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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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船走远了,眼见阚荣的船还没动,未建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船上。

这时,未建才发现,自己头脸上都是汗水,甚至连皮甲内的单衣都已经完全被汗水浸透。

呆愣了半响,未建弯腰双手捧起河水,飞快的再脸上连浇几次,好让自己的脑袋清醒清醒。。

阚荣竟是在那楼船上,阚荣竟是在那楼船上……

未建此刻满脑子只有这样一句话。

他实在庆幸自己这次突发奇想的主动要跟着来看看。

若是等到阚荣等人上岸,怕是补救都没法补救了。

葛重如今正领人埋伏在码头上的客舍四周呢,只等这楼船上的人住进去。

当然,未建之所以愿意屈尊亲自来楼船处查看,自然不会真的跟嬴高想的那样终于职守。

他只是想借着县尉的身份,打消楼船上的人顾虑的同时,摸清楚这楼船上到底还剩下多少人。

所为不过是为了更好的一个不留罢了。

只是不曾想,恰好发现阚荣竟是在楼船上。

两个铁鹰剑士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呆坐发愣的未建。

区区一个郡守府长子,值得如此惊骇吗?

这县尉怕是不知道,他更应该担心的是太子也看到了他值守之时饮酒作乐吧。

“嘿嘿,吾见到大公子实是太过高兴,让两位卫士见笑了……”

未建察觉到两个铁鹰剑士在看着他,慌忙稳了稳心神,干笑道。

他想当然的以为这两个满身凶悍之气的铁鹰剑士都是郡守府派来保护阚荣的卫士。

扪心自问,未建自觉哪怕是自己也很难在这样的卫士手上招架几招。

看那楼船上还有不少这样的卫士,有这些出自郡守府的悍勇卫士跟在阚荣身边,葛良不死谁死?

当真是没有见识的货色,阚荣也配吾等护卫?

两个铁鹰剑士对视一眼,撇撇嘴扭过头,没有搭理未建。

未建对两个铁鹰剑士的态度不以为意,扭头看着划船的船家低声道:“划快些。”

听到未建这话,两个铁鹰剑士不由有些好笑。

不过区区十余丈的距离,再慢又能要多久?

一个郡守府的长子罢了。

船在船家的拼命划桨下很快就接近了码头。

只见船还没停稳,未建已经匆忙跳上岸,丢下一句“两位卫士稍待,吾这就去请县令前来迎接大公子”就飞奔着离去。

两个铁鹰剑士看着狂奔而去的未建,无奈的摇摇头。

若是让着孬货知道刚刚太子也在,会不会将这县吏直接给吓的瘫软在地?

……

新野县城本就是依育水这条天然的护城河而建,所以新野码头不过就在城池东门边边不过里许。

里许的宽度,任何大军想要攻城,都根本无法在这里摆开阵势。

未建狂奔到码头上的客舍处,隔着老远同样穿着一身皮甲的葛重已经迎了上来。

“县尉,如何了?那楼船上还有多少人?”

“汝无需多言,跟吾先去见县令。”

未建一把抓住葛重的手臂,扭头对着周围的县卒继续道:“尔等都随吾前往县衙。”

“县尉,这是做何?莫非那楼船之人不愿上岸不成?”

葛重挣脱了几下却被未建牢牢抓住,只得任由未建拽着边走边道。

“那楼船上还有数十手持利器的护卫,吾等速速去寻县令好生谋划一番方可。”

未建只顾埋头拽着葛重狂奔,看都不看葛重低声道。

“竟还有数十人?”

葛重不由惊声低呼。

如此说来,自己那兄弟死的倒也不冤了。

两艘楼船顶多乘坐百余人,既是商行自然要装载许多的商货才是。

装了商货,自然就不可能有太多的护卫。

之所以葛重没去,就是看到楼船吃水很深,想着楼船上装的或许都是商货,该是没有多少护卫。

而且本身他们白日里观察的时候,也没见那楼船上诱太多护卫行走。

葛重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之所以楼船上没有护卫行走,那是因为嬴高和胡亥两人晕船睡觉。

嬴山担心打扰两人休息,特意叮嘱一众铁鹰剑士都呆在船舱中,不得随意行走。

“如此多的护卫,看来那楼船上定然是有许多的财货啊,县尉。”

葛重两眼放光,兴奋的低呼道。

听到葛重这话原本还在埋头狂奔的未建脚步微顿,扭头一脸怪异的看了葛重半响,才咧嘴笑道,

“正是如此,吾等岂不需得同县令、县丞好生商议一番,定要确保万无一失尔。”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葛重被未建看的有些心中慌慌,连声道。

未建松开拽着葛重的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下,再次狂奔起来。

葛重这次不用未建拽了,自觉的一声不吭的紧随其后。

兄弟已经死了,如此多的财货,说不得做完这次,就可以收手了,也该是为葛家留下个种了。

……

很快,未建、葛重和百余个县卒就到了县衙大门处。

未建停下脚步道:“葛重,汝等都在此处等候,吾去禀报县令,片刻就回。”

说完未建头也不回的快步走进县衙。

葛重张张嘴,最终只是无奈的暗骂一句“婢养的”,却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候在府衙外。

他知道,未建之所以将他放在县衙外,不过是想要跟顾凡、柳友先商议好分利之事罢了。

好在那楼船财货无数,哪怕只能喝汤,也决计是远超往日所得。

葛重只得如此安慰自己。

……

新野县衙大堂,县令顾凡和县丞柳友相对而坐。

柳友还好,顾凡却是很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堂外。

“县令,区区商贾罢了,许是随行护卫多了些,有县尉亲自领兵前去,定是手到擒来。”

坐在顾凡对面的柳友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劝道。

未建再怎么说也是县尉,自然很容易得到那楼船上的商贾信任。

有心算无心之下,更有一百多披坚执锐的县卒,柳友不认为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听到柳友的话,顾凡叹了口气,正准备说话,就听到大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

柳友听到这脚步声,不由击掌笑道。

话音刚落,未建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进大堂。

“可成事矣?”

顾凡疾走两步,然后站定盯着未建急声道。

“县令,县丞,大事不好,郡守大公子阚荣在那楼船上啊。”

未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什么!?”

顾凡和柳友听到未建这话,异口同声惊骇道。

此刻的柳友,也没有了先前的淡定姿态。

未建三言两语将楼船上的人来码头寻船接人,自己为了万无一失想要先去楼船处探查一番看到的情况讲了出来。

直把顾凡听得不停自语;“这可如何是好……”

柳友脸上也是罕见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阚荣,是南阳郡守阚悻的长子。

没有阚悻的首肯,阚荣绝对不可能出的了宛城,也就是说阚悻肯定是知道阚荣的行程的。

如果阚荣真是在出了什么事情,想要瞒住是决计不可能的。

那么大两艘楼船停在新野码头外的育水上,该是多少人看到了?

除非他们能够将那码头上包括育水两岸看到那楼船的人都杀个精光。

这可能吗?

未建扫了一眼顾凡和柳友,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继续道,

“吾怀疑,那楼船上怕是有比阚荣更为尊贵的人物。”

“县尉可见到了?”

“何出此言?”

听到未建这话,本就心中惴惴的两人同时急声问道。

做为跟未建共事快十年之久的顾凡和柳友,都知道未建的为人。

看似粗豪,实则极有心机,且做事从来都是滴水不漏。

这些年,他们把持着这新野城,能攒下无数富贵,全靠未建这个县尉。

如果没有把握,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先前在船上吾没有细想,路上吾好生思量了一番,那两个跟吾同船的卫士决计不会是郡守府之人,

郡守府这些年,吾等可是都去过,吾从未曾在郡守府见过这些人,郡守府中的那些士伍也决计不能有此等悍勇之气,

且吾亲眼看到阚荣在跟吾接话前,却是先请示了另一明显是卫士的大汉,

而那卫士,则是根本未曾将阚荣放在眼中,且还在接那自楼船上而下之人。

阚荣连接话都需先请区区卫士应允,那楼船上该是何等人物?”

未建越说语气中却是愈发的肯定。

听到未建这话,顾凡和柳友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深深的恐惧。

算算日程,皇帝陛下的东巡车队可是应该在前两日刚刚驻跸宛城……

“县尉可是心中已有定计,不若早早言来,何必让县令与吾心忧?”

柳友苦笑着,对未建深深一揖。

身为县令的顾凡,也紧随其后对未建深深一揖。

事情已经超出他们两人能想到的极限。

当初,正是未建用几个女奴将两人给拉下了水。

如今想想,事已至此,却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反正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顾凡和柳友相信,未建既然能够如此说,心中肯定已经有了些许想法。

新野县卒这些年都是未建一手掌控,唯未建之命是从,他们两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去掉县令和县尉的头衔,真正是啥也不是。

“杀!”

“万万不可!”

柳友听到未建这声杀气十足的杀字,顾凡和柳友腿一软险些直接瘫坐地上。

“两位大人想什么呢,吾等三人,每人府中都有妻儿老小,财货无算,即便两位大人想要落草为寇,吾还不应捏。

便是阚荣吾等都动之不得,更莫说那楼船上说不得还有关中贵人。”

“那县尉所说的杀是指……”

柳友听到未建这话,脑中一个激灵。

“为今之计,只能让葛重等人去死了,倒是可惜了一条好犬,只能换得些许功劳了。”

未建苦笑着摇摇头,一脸可惜。

听到未建这话,顾凡和柳友两人眼角都不由的一阵抽抽。

他们不知道未建是如何做到,一边用这最惋惜的口吻,一边却又做着最恶毒的事的。

果然,这些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武夫,没一个好相与的。

好在他们三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不得不承认,未建这个计策当真是最好不过的了。

只要葛重等人都死绝了,那么就绝对不会有人将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传扬出去,他们也可以彻底的洗白。

这些年,杀人越货积攒的财货,足够他们锦衣玉食三辈子了。

杀了葛重,这可算是剿匪之功啊,说不得三人还能老树开花,仕途上更进一步。

“县尉莫要惋惜,葛重为县尉赏识才有今日,今日能为县尉赴死,当真是死的其所矣。”

柳友再次恢复了先前运筹帷幄的淡然之姿,不着痕迹的给未建送上一记马屁。

“哈哈,吾就喜欢县丞大人如此不要面皮的模样。”

未建微愣,尔后指着柳友大笑不已。

“哼,本县丞也颇为欢喜县尉这等心黑手狠之辈。”

柳友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葛重不是同县尉一起吗?如今何在?可莫要让其逃了。”

顾凡这时回过神来,四处寻找了一番道。

“县令和县尉好生梳洗一番,速速去码头迎那阚荣吧,

先前阚荣可是训斥吾吃酒,怕是也闻到了吾身上的脂粉气,

若是让阚荣和那位贵人知晓吾等三人吃酒玩女人,呵呵,功过相抵,葛重可算是白死了。

葛重之事交给吾即可。”

“大善。”

顾凡和柳友两人齐齐点头。

……

未建还没走出大门,府衙大门外翘首以盼的葛重已经慌忙迎了上来。

“县尉,如何?”

“县令有令,吾先行领县中士伍前往军库调取弓弩等物,

葛重汝去召集手下所有的儿郎,人手越多越好,吾在城中兵库等尔等,

人手召集齐全之后,速速前来军库支取甲胄刀剑等物。

此次,定要不让那商贾走脱一人,也好给葛良雪恨。”

“喏!”

葛重大喜过望,重重应道。

“可信之人,越多越好!事后县令重重有赏!”

未建丢下一句话,对着府衙外等候的县卒招呼一声,就匆匆朝着兵库而去。

葛重对手下的二十余个壮汉叮嘱几句,很快一干人等就兴匆匆四散而去。

各自去召集人手去了,可信之人,越多越好,重重有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