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皇权争夺在即,西周与北防均未有,回应与他合作一事,曲清康只得将希望,放在了收拢东防上边。
而闻均言这只蛰伏了许久的黄雀,却在等着段启竹的动作。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管他呢,都是棋子,有用就行。”
段启竹此话一出,徐旭就笑了起来,“公子好城府。”
铃铛一响,呆在一旁的段松,蓦然抬起头来,呆呆的盯着前方。
“林其给的物件,倒是挺好用的。”
“南下的‘失魂蛊’自是名不虚传。”
上一次若是没有他在暗中帮忙,闻均言的计划,怎么会那么顺利。
对于段启竹,把亲爹做成人蛊之事,徐旭只觉着后背发凉,但面上还得强笑着调侃,“这番好景却不见曲郎中。”
他话音刚落,脖颈上一凉,捂着脖颈,倒在了地上。
段启竹俊秀的脸上,是不同以往的平和,“谁让你欺辱他的。”
他自知,对曲靖康不同,但仍要利用他去对付段松,比起恨,爱终究是来迟了些。
婵一动,螳螂便按捺不住了。
萧烨还接到暗报来信,当即眸光-一暗,“即刻调动人马,按计划行事。”
成败就在此一举了,闻均言摩擦着手中的棋子,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他交代好了事情,从后边走上前去,把发愣的闻均言,搂到怀里,大手覆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咬着她的耳垂,“阿言想不想做皇后。”
“不想。”
“那阿言要玉玺做什么。”
“挟天子以令诸侯。”
“再叫我一声阿还好不好。”
“阿还。”
他寻着机会向她解释,“我没动阿言的人,是他自己撞到我剑上的。”
“我知晓了。”
她收拢腿,抓住他的手腕,仰着脖颈靠在他怀中。
他停下动作,瞧着她绯红的侧脸,抬手蹭蹭,“阿言怀了宝宝后,怎这般不禁撩。”
黏腻的触感让她不禁的想躲,奈何他又将她拉了回来。
“自己的怎还嫌弃。”他说着手指点点她的脖颈,一口咬上去,浅浅的留下一一个牙印,才抿着唇作罢。
她以为这就告一段落了,谁料他寻了一件,黑色的沙衣来,让她换上,“乖些。
自他缠着她有了这个孩子,他越发的肆无忌惮,拿她当个物件似的戏耍。
“我就瞧瞧。”他拽着她的脚腕,轻而易举的将她拉过来,“哑奴我寻回来了,阿言不想见见吗。”
他故意戏她,就是为了引出这话,直接说总觉得太没气度了。
闻均言克制住了,想要扣手心的欲望,负气似的抬着手腕,磕在了床沿上。
抓了个空的萧烨还,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安分些,红着眼眶求她,“我错了,别磕了。”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心冷,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在,他哪来的戏耍她的底气。
她就和他怄了一次气,他就再也不敢闹了,趴在她的腿上与她装乖,“原谅我嘛。”
闻均言故意问她,“人呢。”
他反应了一下,“在后院。”
“找他回来干嘛。”
“想哄阿言开心。”
原本闻均言还在犹豫,此时她却发了狠,抓着床沿的手慢慢收紧,不杀他,她心神难安,“那便有劳太子费心了。”
他伸手在床脚摸摸,想寻寻他送她的礼物,却无意触及到了床头的暗格。
链子“咣当”一声,弹在地上时,萧烨还胆怯的来拉她的手,“不是…不是我…”
那只通白的小狗,却自己给自己加起了戏,踩着闻均言的衣角,歪着头,奶声奶气的叫了几声。
闻均言目光扫过去,慌然间将这小狗,瞧成了奶白的汀俊仪,他小时候也是这般,拉着她的衣角,喊她姐姐的。
“喜欢吗。”
“尚可。”
她移开眸光的一瞬,他便朝那小狗瞪了过去。
“嗷鸣——”
小狗退到床角,萧烨还才觉着不那么酸了,“阿言给它取个名字吧。”
她认真想想,“雪团子。”
“日后有它陪着长念,阿言也能少操些心。”
“太子倒是想的远。”
“我只想与阿言长长久久。”
闻均言不过是小坐了一会儿,便觉着有些困了。
他哄着她睡下,让人将汀俊仪带了进来。
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刺耳,闻均言揪着被子,等了许久,也没等到,他来握她的脚腕。
等到屋门关上,她察觉床边仍旧有人,忽地心惊了一瞬,蓦然睁开眼,盯着墙上的影子,不知怎么的就哭了出来。
立在床边的汀俊仪,听着她隐忍的哭声,上前拉住她的手,眼泪落个不停。
她的小团子,长高了许多,眼睛还是水淋淋的,脸上的奶膘也还在,光瞧着脸,好似没什么变化。
他眸光扫过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心里不是个滋味。
闻均言见汀俊仪一哭,只觉着心绞痛。
他抬手与她比划着,“我有听姐姐的话好好长大。”
“我知。”她没忘问他,“辞楚呢,可好些了。”
在回京途中,他们遭到山匪打劫,辞楚掉下马车摔断了腿。
“好些了。”
怕他想起来伤心,她没敢多问,从袖简里寻出一根银针,鼓揭了几下,只听“瞪”的一声,他脚上的锁环,便脱落了。
就在汀俊仪愣神的时,闻均言拉着他的手,走到了暗格旁。
犹豫一番,她转变了主意,从架子上,拿了本书下来,“陪我下会儿棋吧。”
屋内烛光亮,柳烟儿便松了口气,拉着身旁的池堂,越过萧烨还,快步进了屋子。
刚翻了一页书的闻均言,当即变了脸色,瞄准门开的一瞬,将东西扔了出去。
东西落地,藏在暗处的萧烨还,抢在尔武前面,将东西拾了起来。
扫到内容的汀俊仪,水淋淋的眸子里,满是幽暗的光。
将书塞到怀里,萧烨还抬抬手,“走了。”
在周归施展轻功,从房梁上跳下来的一刻,除了汀俊仪,无人觉着意外。
闻均言扫眼,她怀里的烈焰剑,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周归。”
“我说你怎,这么淡定,原是一早就知我是谁了。”
“你怀里的烈焰剑,是我外祖父,亲手为我娘打造的。”
等了大概一刻钟,暗格也传来了响动。
“郡主。”韩鸳来不及多解释,“宋达中了毒,奴已将人,送到六爷那里了。”
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颜生,经历了几月疆场的苦寒,他的眉眼多了几分沉稳,“寿将军和闻拾不好脱身,故而让我前来,助郡主一臂之力。”
被挡住的陆老二,从后边挤过来,眼睛落在周归身上时,心跳漏了一拍,“北防主将之子陆老二,特来援助长安郡主。”
话是对闻均言说的,眼睛却在瞧着周归。
“肤浅。”周归低骂一句,继而与闻均言道,“就差一个与闻氏一族,不对付的东防没来,长安郡主果然好本事。”
“周归姑娘谬赞。”
能有今日的守得云开,也多亏了六爷,和韩鸳帮她与各处周旋,以及萧烨还甘愿做刀,替她打破了朝堂上,虚伪的太平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