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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宫中,一处极其落败的宫殿里,一个瘦弱的小生,瞧见天上闪耀的星辰,瞬间神色大变。

将星何时变成了辅星!

为何!

小生不停的占卜,希望从这迷乱的天机中,探寻一缕清明。

他口中喃喃自语,但也落寞无声,本该是“日月同辉,文曲灼灼,安国定邦,大杀四方。”的太康之景,却因一人的好心,将本来明朗的局,变得暗淡无光,亦如此时窗外的景色。

算着算着,他情绪崩溃的将桌案掀掉,“辅星未成,将星不明,文曲东移,帝星闪烁,泰康之世难现。”

闻均言本是将星,却不知为何转成了辅星,将星的气运移去的何处,他还没有算出来,但长安王府有一颗文曲星刚刚闪现出来,又因姻缘指引太过强烈,注定会去往东方。

原本的文曲星己然暗然,现有了新的文曲星替代,却又在缓缓东移,成了别国的良才。

帝星闪烁,有泯灭之兆。

“天之昭昭——天之昭昭——天之昭昭——”他心灰意冷,却也不敢将那句,“当真要亡我大宋。”说出口。

辅星,辅佐帝王成才。

将星,安国定邦。

文曲星,平定朝堂。

帝星,仁治天下。

四星同现,盛世之巅不久矣。

而依照如今来瞧,没有良相从中牵制朝堂不安,摄政之人权利凝聚,帝王形同虚设,何谈泰康盛世。

风掀起的帘子后,一双阴郁的眸子,盯着摇摇欲坠的竹影子,良久他走了进来。

窗前瘦弱的和竿一样的青年,回过头来隔着暗夜与他对视。

曲靖康藏在袖子中的手,慢慢收紧,漏出一抹假笑,“神算子这话是说与我听的。”

神算子,多久未曾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了,傲凌双已然忘记,只是凄凄惨惨的朝他笑着。

上一次曲靖康来,傲凌双瞧着他,还有一丝文曲重现的希望,现在却堕落成了一个妄念成痴的世俗人。

可谁又能想到,他曾也是一个舍己为人的救火英雄,这文曲星的天命之人。

初时曲靖康、闻均言、段启竹三人皆是天命所选之人,同仇敌忾、共担国运,辅佐流落在外的皇脉登基。

本该让三人互相照拂,从此情深义重的缘分,却不知为何行差走错,成了不可挽回的灾祸。

一这局,终究是差那么一分。

对方久久不言,曲靖康便开口试探道:“既然神算子重新开案,何不给我算上一挂。”

他的人都快把,傲凌双这破地方盯出窟窿来了,终于等到了他重新开案,自然要过来瞧瞧是为何。

傲凌双与他无言,“心不正,算了也无用,公子还是请回吧。”

眼瞅着傲凌双要走,曲靖康气血翻涌,上前揪住他的衣襟,“谁是辅星,谁是将星,帝星又在何方!”

“公子手上的血都还未干,怎么还敢妄想成为一代明相。”他什么都问了,唯独没有问重燃文曲星为何东移动,也太过看得起自己了。

被戳破了的曲靖康,心虚的把手收回袖子里,“段松作恶多端,都能成得人人赞赏的明相,我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为何成不得。”

“公子难道瞧不见他的报应吗。”

别忘了自己是谁养的狗!

小心小爷抽死你这恶心玩意!

扑腾啊!你怎么不扑腾了!

呸!有暴力倾向的段启竹,发泄完激荡的欲念,一口唾沫吐在曲靖康狰狞恐怖的脸上,“欠抽的狗!”

他瞧着曲靖康扭曲的表情,笑得颇有满足感,“闻均言一日不进段家的门,你和他便一日别想好过,弄不死你们,小爷我便不姓段。”

想到昨夜被段启竹,把头按在温热的浴桶里,狠狠折磨的场景,曲靖康黯然的离开了,这一处荒废的院落,但他被恨意侵蚀的脑子,仍无法忘却傲凌双说的“文曲东移动。”

对!他可以往东面试试。

或许、或许还有希望。

他是天命之人,怎可被运势不顺打败。

曲靖康运转脑子,想着傲凌双方才说的每一个字,和他最近的每一个举动,包括他接触的每一个人。

傲凌双是泰安国师的徒弟,自幼出口成章,才学博然,却在恩师故去后,闭口塞目待在一方名院里,昏昏然然的度日。

他现在肯重新振作起来,必然是又有了新的转机。

是谁改变了大宋将亡的定象。

曲靖康脑子转了一圈,把希望全都凝结在了,闻风出殡那日,走在队伍前列的“闻青允”身上。

若闻均言肯放下忠贞,辅佐闻青允为帝,他必然可以圆梦,成为一代明相,或许萧烨还就是那个将星。

若不是如此,早已闭案多年的傲凌双,为何要对他破例。

既然已是败象,试试又何妨。

被捏着软肋的曲靖康,除了一条道走到黑别无他法。

傲凌双嘴上说着不给算,待人走远了,还是心平气和的将桌案扶起,为曲靖康卜了一卦。

“祸水东来!”

傲凌双震惊之余,又是颓然的懊悔,“祸从口出、所言必失。”

因为他的一句“文曲东移”给了曲靖康希望,但同时也让摇摇欲坠的大宋多了一重危机。

本来宋仁德之后,便是明君归位,太康盛世重现,豪杰辈出,英雄遍地,百姓顿悟的国泰民安之景。

而此时卦象全都乱了,曲靖康未来前的卦象里,还是瞧不见将星的存在,而今却又有了。

将星变辅星,祸水变将星,文曲自断终成祸。

这天命究竟何以定论。

少年天才的熬凌双,这会儿却猜不透了,也摸不准了。

不过,辅星既现,将运移位,就证明摄政之人,并不会独揽大权,从而造成臣强君弱的乱像。

既然如此,假以时日,将要泯灭的帝星或许也会重燃。

傲凌双在这阴暗的屋子,将自己闷了十几年,终于透着指逢看到了一丝光亮。

同时他不禁暗自道:“天命不可言,言一句失一分,失一分乱一分。”

天让他瞧着,他瞧着就是了,不敢乱掺和了。

傲凌双再卜下一卦,当即便瞧傻眼了,刚刚闪现的将星又在不到一刻钟一分为二了。

是不是这卦也常卜不得。

那观星总可以了吧,傲凌双拿着特制的望远镜,瞧得越发烦闷。

诶!帝星不闪了!

诶!将运来回游荡是什么鬼!

唯一不变的是东落的文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