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天师莫十七 > 第四十七章 忍辱负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轩辕琝熠被几个不认识的埃及侍卫拖拽着不知要去往哪里,吓得他直叫二皇叔,却根本没人理会他。今早出门时,轩明策就告诫他,以后在埃及再由不得他当自已是世子,也由不得古涧国任何人护他周全,从今以后只有他自已才能保护自已。

可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孤独再加上恐惧,想要摆脱陌生人拖拽的他用力挣扎,大哭大闹,只是哭闹一阵后,他便发现无论他做什么,都根本没用,哭累了,最终平静下来,静静地观察着四周。

这群侍卫将他带到了皇宫不远处的另一座宫殿,后来他才知道,这座雄伟的建筑正是法老王供奉神明的神庙。这座神庙气势磅礴,是整个底比斯除了女王行宫之外,最宏伟的建筑。殿内同皇宫一般,用十四根石柱支撑,每根柱子均高约14公尺,柱顶芦苇草茎的造型非常优美。神庙一共有两层,底层柱廊的尽头,是两座肃穆的神明雕像,正是冥王与其妻子伊西斯的雕像。

神庙里站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身穿亚麻长裙,外面披着精致的刺绣外衣,宽而短的袖子,长裙束身,直达脚裸。她的手臂上有许多的刺青,头上戴着一顶非常精美的彩色辫子假发,黑而浓的烟熏眼妆,让她看起来更神秘!

“佩皮缇祭司,女王陛下让我们带这个小子到您的神庙里修行!”领头的护卫对女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他是谁?”佩皮缇对于轩辕琝熠的到来有些惊讶!要知道她管理的这座神庙是法老王供奉神明的,也就是代表着埃及的贵族,怎么会突然将一个异域的小孩子送来这里修行!

“他是东方古涧国未来王位的继承人,不过你别在意他的身份,尽管将他当作奴隶使唤!只要保证他活着就行。”领头的护卫只不过是传达了女王的意思。

“是!”虽然还是不解,但佩皮缇还是应了下来。

佩皮缇有些为难,这可不是一件好差事,她又不是不知道贵族子弟都是如何生活的,若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从小吃苦耐劳,那她自然可以随意使唤对方。可轩辕琝熠是个皇家世子,而且还是一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的,一看白白净净,身体矫弱,别说让他干重活,就是教会他自理能力就算不错了。可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她相信女王陛下不会无缘无故的将这个异域世子送到神庙来。女王陛下让她保证他活着就行,这是重点,也就是说这个孩子对女王来说还有很重要的作用。把他安排做什么好呢?最后她决定让他去学习酿造葡萄酒!

“你跟我来!”佩皮缇严肃的对轩辕琝熠说道。

孩子眼中却充满了恐惧,站在原地不敢动,光着的脚丫子白得能反光,左脚摩挲着右脚,就是挪不动步子。

他不会是连走路都需要人抬着吧?佩皮缇心中不悦。果然世家子弟都是如此矫情!

“你不用怕,佩皮缇祭司是个好人!”一个东方女子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轩辕琝熠听到熟悉的乡音,顿时抬起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与他差不多同岁的少女从拐角处探出头来,可是看不清她的面容,因为她戴着面纱,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黑眸中透着一缕亮光,顿时让轩辕琝熠感受到一股暖意。不知为何,轩辕琝熠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孤独感顿减,恐惧也消失了。

“克丽丝,谁让你出来的?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么?”佩皮缇依然很严厉,但是语气却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见女孩子将头缩了回去,佩皮缇又转回头看向轩辕琝熠,感觉这个孩子有些可怜,原来刚才他只是惧怕她而已,而非是她认为的贵族少爷们的娇纵好闲。

“你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古涧国的世子,佩皮缇并不知他的名字。

“轩……轩辕琝熠!”轩辕琝熠结结巴巴的回答。

“你不用怕,如果你不犯错,我是不会随意责罚你的,更不会伤害你的。这里是冥王的神庙,也是女神伊西斯大人的神庙。伊西斯女神是位伟大的母亲,她热爱自己的子民,把他们都当作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你虽然不是埃及的子民,只要诚心侍奉,伊西斯女神一样会庇佑你的!”

轩辕琝熠只是病弱而已,不是真的傻,他听明白了佩皮缇的话中之意,就如来时老丞相的嘱咐,自己要学会自力更生,忍辱负重,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自己都要坚持下去,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回到古涧国,回到父王身边。虽然他心中对于父王狠心将他送来埃及有所怨恨,可毕竟他是这世上最亲的人,也是最爱他的人。

他只能乖乖的点点头,忍辱负重这几个字说起来容易,实际会怎样,谁也不能预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活着离开这里是他现在最大的目标。

他乡遇到故国之人,轩辕琝熠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太孤独,不想自上次见过那个女孩子一面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那女孩子的身份似乎比他还显贵,几乎天天都是呆在前殿,从不到后院来。埃及神庙有严格的规定,奴隶和低阶的神职人员是不可以随意进入前殿,只能呆在后院,而高级的神职人员也是不会轻易去到后院。所以轩辕琝熠被佩皮缇带到后院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连佩皮缇也很少到后院来。

“这孩子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的,我能用他做什么?”帕里斯是负责管理神庙奴隶和其他劳动力的主管,能位居此位的也不是简单的人,他看出佩皮缇很重视这个小孩子,而且也听说了这孩子虽然年幼,却也是他国的贵族,不敢怠慢。

“让他跟着酿酒师学习酿造葡萄酒。他可以和其他奴隶一样工作,但是要保证他的安全。女王陛下随时可能会再次召见他。”佩皮缇对帕里斯还是很信任,交代清楚,便放心将轩辕琝熠交给了他。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轩辕琝熠都是跟着帕里斯学习酿酒。

帕里斯也是奴隶出身,只是运气好,被佩皮缇选中,成为了神庙后院的主管,所以他并不残暴,只是对工作要求比较严格,若是工作上不满意,他会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但是从不动鞭子,因为他也尝过皮鞭的味道!若是工作优秀,他会不吝啬赞扬,还会为其争取奖赏。

帕里斯远远的望见有个瘦小的身躯正试图拎起一大筐葡萄,可是尝试几次都失败了,他蹒跚着换了个方向,用尽全力拖拽筐子。

帕里斯不禁想起自己的儿子,如果不是战争,也许他的儿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跟轩辕琝熠差不多年纪,恻隐之心,赶紧上前阻止了他的行为。

“这一筐太重了,你拿一筐小的就行了。”

“是的,帕里斯大人!”他是跟着奴隶们一起这样称呼帕里斯。

帕里斯还想说什么,却见轩辕琝熠已经默不作声地又去搬另外的筐子,似乎对他有些畏惧,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他好像从来了之后便是如此,对任何人都有所防备,既不得罪,也不攀附。一开始帕里斯还很担心,这种皇族出身的小孩子,一定是吃不了苦的,何况他的身子骨还很柔弱。相反,他却表现出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应该有的成熟和压抑。对所有人都很警惕,只要身后有人,他就会赶紧转身。帕里斯还发现他晚上会做噩梦,常常会在夜里惊醒,惊醒后的他会偷偷哭泣,不让别人发现。每次听见他在梦里哭泣,帕里斯很想叫醒他,安抚他,又怕惊吓到他,只能由着他这样,暗自多照顾他。

不知不觉,他已经来这里三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像奴隶一般工作和生活,他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第一年的时候,他还期望着父王后悔了,亲自来埃及接他回去。

第二年,父王还没有来!

第三年,他完全没有了古涧国的消息。

而女王陛下忙于征战沙场,也未再召见过他,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他被遗忘在了时间隧道里。

后院的奴隶们知道他跟他们是不一样的,都极力排斥他,工人们把他当孤儿看待,可怜他。

他依然对所有人都心存防备,吃饭时一个人安静的蹲在角落里啃食馕饼,晚上睡觉不时惊醒,生怕别人会乘夜谋害他。

三年了,他身上所穿的衣服还是轩明策在带他见埃及女王前给他换上的。袖口已经短到遮不住小半个手臂,身上有很多破洞,被缝补了一遍又一遍。其实帕里斯有把自己穿旧的衣服给他,可是他不喜欢穿别人的衣服,并非完全是因为洁癖,而是他觉得只有穿着故国的服饰才能时刻提醒自己是古涧国之人。

他并没有完全失去希望,这三年,他发现有人会偷偷在他的枕头下面藏东西,各种东西,有吃的,有新衣服,还有书籍。虽然他从未亲见这个给自已送东西的人,心里却已经大概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他很明白埃及的等级制度比古涧国还要严苛。为了保护那个人,他决定永远不会戳破这个秘密。

他也没有浪费时光,虽然他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重负,却也学到了许多他之前不可能学到的东西。他发现埃及的文明在一定程度上暂时比古涧国要领先一些。比如在数学,建筑,农业,酿造,医术,盐的提取,黄金和青铜的冶炼……这些在日常工作中都会遇到,实践比书本上的更真实,也更容易理解与掌握。

他对埃及的法术也很好奇,因为常常听奴隶们私下议论,埃及是一个神明庇佑的国度,古涧国也是如此,他最尊敬的人之一就是祭司夜曦。他尚未见识过夜曦的法力,却早就从父王口中得知夜曦一族法力深不可测,有她们一族的庇佑,古涧国才会如此安稳繁荣。听说夜曦一族的法力也是源于古埃及,若是自己有机会学到就太好了。

想像是美好的,现实很残酷,他和所有的奴隶一样都被限制了进入前殿,他又在想那个跟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

“熠!”帕里斯喜欢这样叫他,“今天有贵族少爷们来神庙参加祭祀活动,你换件新衣服去前殿伺候!”

终于可以去前殿了,是不是可以再见到那个女孩子?轩辕琝熠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踏入前殿。

上一次进入前殿还是三年前,光脚走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轩辕琝熠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曾经嫩白的双脚,居然因为长久光脚在不平坦的路面行走,已经磨起了茧,身上的衣服也极其不合身,他微微蹙眉,那张稚嫩却俊美的脸上充满了委屈。从小锦衣玉食的他,父王给他的一切都是按最高规格,他曾经对所有事物都力求完美,现在的他居然被迫接受这样随意的自己。

还是不要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才好!轩辕琝熠转身就想回到后院去。

“你磨磨蹭蹭的在干什么?……说你呢!还不快把葡萄酒给奥赛王子端过来!”一个贵族随从模样的男人冲他叫道。

“熠,还不快把酒送进去!”帕里斯赶紧上前陪笑,然后将轩辕琝熠挡在身后,轻声对他说道。

他只能硬着头皮,捧着一坛子葡萄酒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