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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臣探皇贵妃脉象,也是风寒发热之症。”李乐君也道。

上官冽蹙着眉,看向安澜和木棠等人:“怎么伺候皇贵妃的!好好的,怎就风寒入体了!”

“许是昨日,大皇子周岁宴上,主子很是高兴多喝了几杯,回来时说想对走走……”安澜缓缓说着。

木棠也接口道:“喝了温酒,主子出了汗也未去更衣,只多加个件披风,没想到如今晚上风凉……是奴婢伺候不周,求皇上责罚。”

事情算是弄清楚,上官冽蹙着眉也没再多说什么,至于宫女责罚,他淡淡道:“好好伺候皇贵妃,她向来心善,朕罚了你们倒是不美了。”

“只不过,若有再犯,便自行去慎刑司待着吧。”上官冽冷言说完,又问过如今用的药方,再看余轻川和李乐君没有异议,才放心的离开。

安澜擦了擦眼睛,木棠担心的靠近她:“安澜姐姐守了主子一整天了,不如换我来吧。”

“不用了,不在主子跟前我也担心。你们去休息吧,明早或许主子就好了。”安澜叹气道。

木棠等人没办法,只好先离开了,不过她们还是安排了两人守在廊下,怕林青鸾半夜有事要找人。

等安澜再回到寝殿时,便见周楚暮正端了一碗药,小心的给林青鸾喂着。

这宫里,哪里来的药?

安澜心中有些不解,但想到周楚暮和周一他们的神通广大,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做不到的。

周楚暮这碗药熬的既浓又少,喂起来也快,不一会儿便喝光了。

他不必安澜动手,自己小心的将林青鸾嘴角药汁擦干净,又去把脉。

明知药效不会发挥的这么快,周楚暮却还是这般做了,只是结果也很现实,林青鸾暂时没有好转的迹象。

唯一好的大概就是,周楚暮来了之后,林青鸾不再梦呓也不再哭了,只安静的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先让她的低热褪下去,看看能不能醒过来吧。”周楚暮叹气,又问安澜,“是一早就起烧了吗?怎么不联系周一?”

他知道周一放了个哨子在安澜那里,紧急时候可以联系。

被这么一问,安澜才恍恍惚惚想起还有这事。她握着颈前的哨子:“奴婢……忘了……”

周楚暮无奈,又不能训斥林青鸾的宫女,待安澜终于出去外面守夜后,周楚暮又叫来周平和周福说了一顿,让下次林青鸾再有事情必须马上想办法通知到他。

不过他今日确实也不在京中,去了京郊部署些事情傍晚才回,刚回来得了宫中的消息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周福收好周楚暮的银针,和周平一起应下,周楚暮也不再与他们多说,急急回去守着林青鸾。

林青鸾是半夜时分醒的。

她只觉得睡了好久好久,做了一个超级长的梦,一开始梦中全是上辈子的景象,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无力改变,好在后来,周楚暮来了……

之后一切似乎都平和下来,林青鸾也终于消匿了噩梦,陷入黑甜的睡梦中。

醒来后,林青鸾还不知道身在哪里。她盯着黑漆漆的帐顶半晌,不知为何,喃喃吐出一句:“周楚暮……”

“你醒了?”

微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林青鸾一愣,侧过头去看:“周楚暮?”

“嗯。”周楚暮紧了紧她的手,林青鸾这会儿才发现他们的手竟是牵在一起的。

这会儿周楚暮已经翻身坐起,点起了床前的蜡烛,又凑过来仔细看她片刻,仿似松了口气。

林青鸾不由笑了一笑,便感觉周楚暮手指又搭了上来,嘴里的话却仿佛只是随口问问一般:“到底是何事,让你这般郁结?”

“郁结?”林青鸾一愣,脑中闪过刚刚梦中的上一世种种。

走马灯似过去的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道凌迟,但大约是因为这会儿不在梦里了,林青鸾倒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但这样一个夜晚,面对如今她最信任的周楚暮,林青鸾忽然有了种想倾诉些的欲望。

但,重生什么的,听起来实在骇人听闻,不是林青鸾不信任周楚暮,但平心而论,若有人来与她这般说,林青鸾也会找大师给这人驱驱邪。

她犹豫了一下,掩去匪夷所思的那些,只开口道:“我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嗯?”周楚暮收回手,抬眸,一双有些幽深的桃花眼在烛光下专注的看着她。

林青鸾仿佛获得了些许勇气,她咬了咬唇,勇敢说道:“我梦到……梦到大皇子没了,皇后说是我动的手,之后皇上……将我囚禁冷宫三年,不等我出来,林家……”

说到最痛的地方,林青鸾声音都带上了些颤抖,甚至唇瓣和手指都是抖的:“林家……没了……我的兄长,嫂嫂,两个侄儿,都、都……”

“不会的,我在呢。”周楚暮不等她说完,便将人搂进了怀里。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毕竟他来时,她正声嘶力竭的让兄嫂快跑,而按安澜的说法,之前林青鸾还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

不就是大皇子死了吗?有什么好大逆不道的。

周楚暮冷静的想着,心脏却因为林青鸾的轻轻颤抖忍不住跟着收缩起来。

他小心却细密的环住人,将林青鸾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又低头,柔声在她耳边说:“我在宫中认识很多人,有我在,便真是你动手害了大皇子,我也必不会让你被囚禁。”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至于林家,皇上对武将全都是疑心的,但你不是上交了虎符么?而且林将军如今还在边疆,只要他不回来,皇上便无法动手的。”

“嗯,嗯……”林青鸾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也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重来的一世了,一切都不同了。

她改变了很多,那些可怕的结局,不会再有了。

“周楚暮……”林青鸾喃喃开口,她闭上眼睛,更紧的贴进对方怀里,“你别走……”

“不走,我一直在这里。”周楚暮斩钉截铁说道。

之后三日,他果然都没走,一直在林青鸾寝殿中,只在有宫女进来做事的时候稍微躲藏一下。

而这三日,上官冽也是常常过来探望林青鸾,但因着林青鸾的病因是风寒入体,恐会传染,他便没进过门,只站在外面和她说了几句话。

林青鸾也根本不想见上官冽,她如今只抓着周楚暮,像是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桥,松手都不愿。

第三日,林青鸾总算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在梦中又重新经历一次上一世,如今还有些心情郁郁,周楚暮便只能换着法子与她说话,哄她开心。

“嗯?所以你用银针改变了我的脉象?”林青鸾有些惊奇,“还能有这样的手段?”

“对,因为每种病症都有不同的脉象对应……”周楚暮见她来了兴趣,便与她细细说了起来。

不过说着说着,林青鸾忽然想起一事:“来给我诊脉的是谁?”

“余御医和李御医。”周楚暮说着,也下意识的观察林青鸾的表情。

林青鸾却微微蹙起眉来,她不确定周楚暮有没有查到,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余轻川?那他,会不会发现别的什么?”

另一边,余轻川正给上官冽请完三日一次的平安脉,也与他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