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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魏宫莲 > 第13章 三朝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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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四月,敕勒部落全都起兵反叛。北魏国主派汝阴王拓跋天赐率军讨伐,由给事中罗云担任前锋。

敕勒部落诈降,袭击罗云,将其斩首,拓跋天赐仅逃出一命。而北魏宗亲里,拓跋晃的儿子们,献文帝拓跋弘登基时就辅政的宗亲拓跋天赐,拓跋子推等,仍然在位。

他信任的宗室,将军,他的儿子依然倚重。那一年冬十月,北魏沃野、统万两镇所辖的敕勒部也发动叛乱,派太尉源贺率军讨伐,接受两千多帐部众投降,追击残余势力。

之后,源贺一直追到枹罕和金城,大破敕勒军,杀八千余人,俘虏男女一万余人,牲畜三万余头。孝文帝下诏,命贺源统领三路军队,驻扎在漠南。

在此之前,北魏每年秋冬之季,分东、中、西三路同时发兵,防备柔然汗国的入侵,直到次年春季中期,才撤退。

源贺认为:“如此一往一来,士卒疲惫不堪,无法长期保持斗志。请求招募各州、镇壮士三万余人,沿边兴筑三座城,让他们据守,冬季练兵,春季种地。”

朝廷不准。直到这时。

十月初五,北魏任命南安王拓跋桢为都督凉州及西戎诸军事,兼护西域校尉,镇守凉州。

刘宋明帝命北琅邪、兰陵二郡太守垣崇祖,策划收复淮河以北。

垣崇祖率领数百人,从郁州出发,深入北魏七百里,占领蒙山。十一月,北魏东兖州刺史于洛侯反攻,垣崇祖带兵撤回。

无论是内政,还是对外用兵,年轻的魏天子拓跋弘都表现得十分老练。而且,他喜欢带兵打仗,做了太上皇仍如此。

延兴二年(公元472年)闰六月,魏天子拓跋宏来到阴山。

这是他陪同太上皇拓跋弘出巡,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但在冯清眼里,他分明还是个笑起来稚气未脱的男孩子。

妙莲真人有意说得慢一些。冯清抬头看一眼,也刻意将那一笔簪花小楷的字,写得大一些。

老夫人的眼神,不好使。隔了一会儿,在一旁看她抄的经文,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你二姐的经书讲得好,还是我们清儿的这一笔字写得好。”停了停,又说,“等你父亲回来,再要他赏你。”

“祖母不赏我吗?”冯清乐得凑趣。

“赏。”姚氏魏母看向一旁的如夫人常氏,“你的桂花甜酒酿,酿好了吗?”

又说,“这回可不是我嘴馋。”“老夫人不说,我倒忘了。”如夫人常氏笑回,“家庙里如今就有,也不是做媳妇的吝啬。”

说着,便去看妙莲真人。

“今年的,才酿好。还没给太师公主送了去。”说着,妙莲真人吩咐身旁丫鬟采青。

采青自去安排,不提。

等到冯太师回府,也是径直来的家庙。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了。”如夫人常氏递了碗桂花甜酒酿过去。

还有蟹黄饆饠。

饆饠又叫毕罗,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胡式点心,做法类似今天的包子或馅饼或春卷儿。

在一开始和现在都有着不同的做法,所以形态上也是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但是本质和核心却一直都在。

不同于窝头或馒头一类的纯面食,毕罗,是有馅料的一种面点。

面皮裹着馅,是蒸,是烙,还是油煎,悉听尊便。最简单的,自然就搁点葱花辣子韭菜花等。

也有肉馅的。而蟹黄毕罗,馅料自然就是蟹黄了,咸香口。

甜口的,有樱桃毕罗。

夹心是红色果酱,将蒸熟后的樱桃颜色不变的保留下来,还可淋上糖浆。

咬上一口,酸甜可口。

冯清离得远着,眼角余光还是看到了这一刻的父亲和如夫人常氏,还有祖母姚氏魏母,和她二姐。

这一刻的他们,相处得就像一家人,从容温馨。

她不由的要去想,还在长安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样。

身为太师府四小姐,冯清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府上最近宫里来人也较往日里多。

如夫人常氏有喜,又得了魏宫封赏,封号乐陵郡君。郡君,也是一种女官名。

命妇的封诰,以郡名为封号。

听宫里的先生说,郡君,在北魏是颁给皇后的生母、养母或者继母的。她听母亲博陵公主身边的宫女忿忿不平:

“讨论来,讨论去的,怎么偏偏漏掉了嫡母。”

“嫡母,可是比生母还地位尊崇。”

“是的,现在又多了一个‘嫡母’。”教导她们的先生点头,解释嫡母道,妾所生的子女称父亲的正妻为嫡母。

父之正妻为嫡母。嫡,即为正,相对庶母而言。而生母,则是生身之母。

旧时庶子对其亲生母,出继子对其本生母亦称“生母”。

先生走之前,谓之,“回去后,你们好好想一想,这个嫡母在家中,相对于生母,孰重孰轻,理由呢。”

冯清只是用眼角余光偷看,看她的父亲,和如夫人常氏。

“如夫人常氏在府里连庶母都不算。”她母亲身边的宫女如是说,“一开始,就没有明说。她在公主面前,连头都不敢抬的。”

也就是,没有让正妻知道的。按这里的规矩,是不算妾的。

不过,如夫人常氏嫁给她父亲冯熙,在她母亲博陵公主进门之前,育有她父亲年长的一双儿女。

而她母亲博陵公主,则是她父亲的正妻。明媒正娶,祭祀祖先,家谱上也有的。

从草原回来,又在家庙里郑重祭祖。太师府四小姐冯清这次离得近,认真看了。

她可是嫡长女。

她的目光落在其后的字上。

那一日,她并不知道拓跋宏要走。只听说魏宫里来了人。

而冯清进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案后,身边多了眼生的人。于是,她站了一站。

听得来人,接着说,“要我说,最好现在就走。”

她看过去的时候,拓跋宏正好看了过来。与她目光一触,便招呼端茶的她近前。

冯清故意只斟了两碗茶,却不想他身边的人自顾自地端了一碗茶喝。

然后,拓跋宏出声打断了她的注视。他问她:“你的名字是不是这个?”

说着,伸手蘸了碗中茶水,在案上写下“冯清”二字。

冯清点头,问他:“你的名字呢?”

案后端坐的他稍稍迟疑,还是蘸水写下三个字:

拓跋宏。

而冯清也是在那一刻才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也是她母舅家的儿子,拓跋氏,是北魏天子家。

那么,他口里的母舅是她父亲冯熙,父姑则是她母亲博陵公主……她想,他是……

是。

也就是在那晃神的一刻,他又问她:“你有字吗?”

“什么字?”冯清承认,她走神了,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是魏天子。她父亲冯熙是他父亲嫡母冯氏的哥哥,母舅,她母亲博陵公主则是他父亲的姑母,父姑。

而她父亲的二女儿,和她母亲的三女儿,又都嫁给他父亲……冯清正在思考这里面的亲疏和称呼。

“母舅……父姑……”然而,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就听得他身边的人失笑出声,随即遮掩道:“你问她这个?就不说她,她大哥思政也是少不读史,并无学术。”

“我大哥是冯始兴。”冯清正告他,“冯思政是我二哥,我冯家家谱上写的。我三哥宝业是嫡长子。”她一副看他刚进城的没见识的表情。

这都不知道。她说,“这也是史,西周的史书。周礼,中原的礼的缘起。”

他被她看得有些自讨没趣。然后,听他喃喃一如自语,又像是解释。

“太师,冯太师在琢磨这些个。”

他叫了拓跋宏一声。

“大哥。”似乎想要解释,到底没有说什么。

“清妹,上次在父亲身边听空照法师讲经,提到一字。”冯清闻言去看,看拓跋宏蘸茶水在案上写着。

然后,听他说,“莫过如,莲仪。”

顿了顿,又说,“‘清,且涟漪’。听太师说,是出自《诗经·魏风·伐檀》。”

这一刻的冯清,便只是出了神。

就像那一日祭祖,瞧见她名字“冯清”后的小字,莲仪。也像是那一日他蘸茶水写在案上的。

清,且涟漪。她接下来的妹妹,便打算用的名字。

现在呢。

她看向如夫人常氏,是说的她有喜了。她听她母亲身边的宫女愤愤道,“早知道,就抱养了乐浪王氏的长子,我们公主一早儿女双全,圆满得叫人称羡。谁稀罕她的。”

“就是乐浪王氏,在公主院外席藁待罪,飘雪了,也不肯走。倒像是我们公主苛责她似的。”

冯太师搁了碗,老夫人等这才起身离开。

冯太师亲送老夫人回佛堂。并不提,魏宫里诸事。

直到北魏延兴六年(公元476年)十月里,魏宫晋封征西大将军、假东阳王拓跋丕爵位为正王,任雍州刺史。太师府里才传出一些消息。

太师冯熙也是顾命大臣之一,历经三朝,两帝托孤,屡任帝师。太上皇又想让国舅冯太师辅佐魏天子。

三朝元老。

现在的太师冯熙,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