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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魏宫莲 > 第8章 太师府五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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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是个好地方。说起来我也有很久不曾去了,难为二姐还记得。”说着,左昭仪的目光落在窗外檐下的那盆魏紫牡丹上。

花团锦簇的。开得正好,雷雨中的电光将院子里一霎照得透亮。

冯妤便也看了过去。

隆隆雷声,如石头碾子在头顶滚过,听左昭仪缓缓道:“这一趟回去,仍然是回洛阳么。”

“是。”

“回洛阳,押送粮草?”

“是。”

“二姐,如果我想你留下呢。”左昭仪冯娇看向深邃天幕肆虐的电光,如银蛇舞,“女人生来辛苦,如果不苦,美便不复。就像牡丹魏紫,从来是嫁接的。”

冯妤一时语塞。

她们瞧着自家的花匠,跟洛阳市集上卖牡丹的老人学的,院子里用各式花木试栽。

当时,只觉得新鲜,也有学着辣手摧花。成活的牡丹,自然比萎顿园中的各式花儿要好。

“成王,便是如此。”左昭仪冯娇说,“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只是三两朵娇花。这里,耗尽我一生,你和他才刚刚开始。”

滚雷声里,竹车里的小儿却咿呀有声,伸手去抓丫鬟紫苏手里的拨浪鼓。

两人俱是沉默。屋子里一时很是安静,只有竹车里的小儿,兀自快活。

不明所以。

其实,进来魏宫宫廷之前,她们是要学的。

冯妤也想到了,她四妹那时还小,前来教导宫廷礼仪的上年纪的女官,不一定有跟她提及。

那一趟,主要是教导参加魏宫宫廷大选的她三妹和她。

当然,府上的小姐也是会来旁听的。

后来,虽然是确定送她三妹四妹进宫。但错过了,或者疏忽了,也是可能。

时年男子行冠礼的成年年龄虽然是二十岁,也可视作他们成亲成家是要在二十岁以后,但魏天子和他的诸王兄弟,都会提前到十五六岁。

甚至在那之前,魏宫掖庭就会有前去近身伺候的宫女子,贴身服侍于端茶递水一类的细致活。

这一类近身服侍的宫女子,是有机会被天子相中,侍寝成为魏宫内廷更衣、采女一类的低等妃子。

个别也有成为主位的。

就像诞下魏天子皇长子的贵人林氏、诞下魏天子皇次子的美人高氏,进而为即将送进魏宫宫廷的她们所熟知。

这些,进宫之前,前来府上的上年纪的女官都会告知。或者说,她三妹就曾连番发问。

“魏天子喜欢南人的诸子典籍,喜食鹅掌?贵人林氏总是穿着改良的汉人服饰,美人高氏还曾穿戎装……”

停了一停,又追问了一句,“你是说,天子现在还喜欢骑马,狩猎,上林苑里美人高氏亦曾骑马相随?”

大概是这样的追问,有些咄咄逼人,给她四妹留下了不同一般的印象。

这里,特意和冯妤提了一提。

天子的诸王兄弟,同上,不提。而时年生育子嗣,仍然被视作可能事关母亲生死的艰难事。

为母子平安计,近身服侍的宫女子无一例外的,都比天子和他的诸王兄弟要大。

甚至,如美人林氏一般,大了魏天子很多。而被向辽西冯氏低头的平凉林氏老女,比了下去。

这是魏宫。冯妤亦知,近身服侍魏天子及其诸王兄弟的宫女子,是魏宫宫廷安排的。

而子贵母死的母亲,为了孩子的前程,也会割舍源自骨血里的母子情。将有资格逐鹿天下的孩子,襁褓中就送到可母仪天下的贵女跟前。

一旦她收下,她就出宫,不再出现在孩子跟前。

也视同她病死了。

就像养在太皇太后跟前的皇长子,乃至之前的魏天子和他的诸王兄弟,就像太师府养在博陵长公主跟前的他们。而她的姑母太皇太后冯氏,出人意料地抱养了美人林氏的儿子。

和竹车里的小五儿仿佛,也是要看眼缘的。

“你抱抱他。”左昭仪在一旁,叹息着,“刚刚睡得可真沉……那一日,我抱起他,也是怪沉的。”

冯妤缓缓伸出手,竹车里的婴孩,只是睁眼看着她。

在她的怀里,也是不哭。“姑母说,有的事情,是与生俱来的。就像聪明。”

左昭仪冯娇看着他们,只是笑,她告诉冯妤。

美人林氏出身于平凉林氏,比魏天子年长很多。叔父林金闾,宦官出身,被常太后宠信,官至尚书、平凉公,她的父亲林胜是平凉太守。

文成帝驾崩,乙浑与林金闾擅自杀害尚书杨保年等人。殿中尚书拓跋郁率领殿中宿卫士兵准备对乙浑用兵。乙浑畏惧,归咎于林金闾,捉住林金闾送交拓跋郁。

林金闾因罪遭贬谪,出任定州刺史。没多久,林金闾和林胜两兄弟被乙浑所杀,林胜没有儿子,只有二个女儿,没进宫里做婢女。

美人林氏便是其一。北魏太和六年(公元482年),美人林氏生下了魏天子的长子。

左昭仪冯娇随手搁了茶,垂眼道:“二姐,那你再看看,‘小五儿’像我吗?”

冯妤的笑意僵了一下。怀中的五皇子咿呀有声,低头看时,大丫鬟紫苏伸手,自她怀中接过了他。

她低下头去。

“也像。”

“洗三”礼上的婴儿,虽然也不一定是产后第三天,总是要养得白白胖胖才好抱到亲朋跟前说些吉利话,但通常还没有序齿取名。

如这里左昭仪所出的皇子,排到了北魏天家第五子,亲昵如父母家人便唤一声乳名“小五儿”。

左昭仪温柔一笑,“当然,他是陛下和我的骨血。”说话间,已经恢复成素日里温和端庄的模样。

走到竹车近前。

“二姐,你过来一下。”

冯妤走近几步,左昭仪低头看竹车里的皇五子。

睁着黑亮的眼。

“你的大哥哥就要赐名了,西郊祈天,他也要同往。宫里正在赶制他的法服,姑母说的,不可过简。小五儿呢,什么都不懂。”

冯妤闻言,心下一紧,是有说左昭仪这一胎的怀相不好。

而她却也是因此得了魏天子看重,一举成了姑母太皇太后跟前孙媳妇辈里的得意人,得以协理六宫。

不知是否这一方阴气重了些,总让人想起诸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类的话。

府上来人,原是说的三妹冯媛。等她回来,如夫人常氏说的却是,“她是姐姐,当日既然你病了,便都知道是她。你四妹都说是个有福的,一开始也诊不出是喜,不是。”

冯妤的诧异只在心间停留了一瞬,就像初见时,她四妹用翠黛将双眉扫成浓淡合宜的小山眉。

她也微怔着,心想,原来宫里的贵人最近流行这样画眉。抬起头,对上眼前晃动着的金色的花钿。

一晃而过。

她四妹冯娇侧身望着窗外倾城喧哗的雨水,不无伤感地接着说,“只是,左昭仪的身份地位虽然崇高,却也有不为人知的困扰。就像这样下雨的午后,和自己的姐姐妹妹说话,都不能再梯己。”

冯妤听左昭仪这样伤感的语气,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身份地位的变化,所带来的违和。

阔别三年。

来之前,都以为随父亲回洛阳官署的人,会是她四妹冯娇。

现在是北魏太和年。

三年前,

这天子的内廷到底还是小了些,坐井观天般只能瞧见宫墙里四角的天空。

只是魏宫宫廷的一部分。就像左昭仪的宫殿之于宫廷。

皇城之内,宫廷其实是个很重要的地方。朝廷三省六部的首脑机构都在皇城之内,或者说,宫廷附近。

也就是,这里的百姓提及的禁中。

这里提一句,三省六部制,隋唐时期才成形,但北魏很可能已经有了雏形。

两汉时期就有了。

后世历史明确的“三省六部制”。三省指中书省,尚书省和门下省。

中书省负责起草政令,门下省负责审核政令,尚书省则负责执行政令。

尚书省下辖六部。六部,即吏部,户部,礼部,工部,刑部和兵部,其中,吏部管官员,户部管财政和民政,礼部管礼仪教育和外交,工部管水利交通和各项工程,刑部管司法刑狱,兵部管军队。

三省平级,六部平级。而时年北魏朝廷的官署,皆在北面的部曹,与魏皇宫连成一片。

附近纵使有住处,也皆是御赐的王府、公主府一类。如果将魏宫宫廷视作魏天子的家,那么,他们都在天子家外院临街的侧门附近。

出入方便。

当时平城由皇城、京城、郭城组成。北面为皇城,皇城南是周回20里的京城,其外是周回32里的郭城。

从皇城的布局来看,自古皆是以北为尊,内城即是通常所说的皇宫,宫廷。而北魏朝廷的官署,则在北面的部曹,皇城之外则是京都北郊。

虽然整座皇城都是天子家的,但这一块显然是不会对外放开,附近没有民居建筑,还有隔离。

有禁军巡弋。

京都人无疑以住在这一片为荣,因为这里的住处皆是御赐,有时能瞧见一队队禁军自街面而过,在一座座宅邸前的长街上转身。

宅邸瞧着和京都大寺仿佛,门前皆有石砌台阶,其中有一处属于太师冯熙和他的家人住着的太师府。

冯太师的二女儿冯妤前来京都也是来刑部的,有些俗事,是要从自家门前过的,却也想不到还去了吏部一趟。他们循例有些话要问她。

吏部离魏宫内廷并不算远。她想,只是也有可视同太师府内院茶房的一道门。

内外之别。

冯妤从吏部出来,就来了魏宫宫廷。她轻车熟路地来了左昭仪的宫殿。

静候通传。

前来道贺的亲朋好友走了,她还在廊间站了一站。

然后,就听左昭仪接着说,“五妹的话,总让我觉得她还是个孩子,以己度人,实在是心有不忍。而二姐,家里说你就要去朝廷做官了,是我们姐妹里第一人,也是北魏第一女武官,也让我心生彷徨。”

冯妤微怔着,出了神。

她那时就听如夫人说了,说左昭仪这一胎怀得凶险,若是有个好歹,是要再送一人进宫的。

“若要说起来,她原是妹妹,如今却是天子跟前的左昭仪。”如夫人露出一丝口风,“你三妹是盼着家里送个年轻好生养的进宫——”

冯妤听了出来,家里也有所风闻,四妹恩宠更胜——在她有喜之后,姑母似乎也有所抉择:

是要劝说魏天子册立皇后了吧。冯妤也听她父亲冯熙随口提了一提。那时,辽西冯氏便听了太皇太后的话。

立她四妹。

“这是天子的恩典,也是视同他妻子的娘家才有的殊荣。”左昭仪的笑容明艳,半遮面的团扇也遮不住这一刻执掌六宫的雍容华贵。

她说,“此生幸生于这等人家,又幸嫁入宫门,女子之荣,莫过于此。我既已立身在此,又岂敢置列祖列宗于不顾,轻言‘辜负’二字。”

说着,反过来安慰她道,“天子尚不曾册封中宫娘娘,魏宫便以妹妹暂代皇后之职。你知我素来容易伤花悲月,成日里尽瞎想。也不过和自己姐姐这么一说。”

冯妤收好信笺,走出屋子。想着一个人呢。

魏天子拓跋宏今年二十出头了,已是五位皇子六位公主的父亲,但根据天家礼法,没有册立中宫皇后的他,仍然可视作京都平城里的一位单身贵族。

引人瞩目。

三年了。出了太皇太后的辽西冯氏,也有些按捺不住了,二叔祖辽西王冯崇这次也会亲临道贺。

往年里,太皇太后冯氏体谅驻守四方的诸侯距离京都平城,何止千里,一早免了辽西王冯崇等几位年事已高的诸侯王每年来回如雁奔波。

朝廷恩旨,各路诸侯王过了知天命的半百年纪(知天命,五十岁),三年进京一趟足矣。

或者,可上表由世子代劳。冯妤记得,二叔祖冯崇的世子今年春才返回辽西燕地本家。

现在是北魏太和十年(公元486年)。

北魏太和十年(公元486年)春正月初一,魏天子开始身穿帝服,接受各国使者朝见并宴请他们。

而北魏太和九年(公元485年)冬十月,太皇太后冯氏就长居中宫后殿的佛堂礼佛,不再过问政事。

冬十月二十七日,司徒、魏郡王陈建去世。是太皇太后冯氏抱病最后一次出现在天家诸王和众臣眼前。

或者说,亲往送行。

也可视作,北魏太和十年春,魏天子拓跋宏已经开始亲政。

不过,天子还是体恤镇守边地的诸王老臣,他们的世子去年秋才见过的。

大概也想不到,他们纷纷上表,贺天子。

亲自朝贺。

就不要说,驻守洛州的昌黎郡王冯熙,原就在天子脚下,还没有到知天命的年纪。

现在,仍然在京都城外的北郊营地待命。

冯妤走进冯家军主将的屋子里的时候,父亲冯熙正在和她四叔说着话。

看了她一眼,接着说,“原是说的夏四月初一,现在定了,是初三。天子初次身穿法服乘车前去西郊祭祀,祭祀完了,就过来。”

西郊呵。

冯妤走到案牍前,随手将一沓文书移开,拿出账本核对军中粮草。

时年魏天子祭天皆是在西郊,原本走北门最方便,她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是要走西门了。魏天子还可携皇长子,顺路巡察京城。”

也才四五岁。

北魏定都平城(今山西大同市)后,“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进行一系列的首都建设,宫殿苑囿、楼台观堂等重大工程上百处。

为了改善城市环境,从城北引浑水,从城西引武州川水入城,使首都大街西岸有潺潺流水。

城有四门。城北外驻军,与城西城门外皆有护城河,吊桥当道,守军穿梭。

进得城来,城内东西鱼池有游鱼嬉戏,水旁弱柳、丝杨、杂树交荫。

利用水和树把城市打扮得清新雅致,配上巍峨的宫殿楼阁,真是花团锦簇一般。

确实是“灵台山立,壁水池园,双阙万仞,九衢四达,羽旌林森,堂殿胶葛”。

冯妤在案牍前合拢军中文书,放好,似乎这才注意到多出来的账本。

“这是什么?”

说着,她随手翻看起来,“武库。”

冯妤的四叔闻言看了过来。

原本和她父亲冯熙说着话,冯妤了进来也没有注意。她四叔说,“妙莲,刚刚还在跟你爹说,换了你五弟冯次兴领军。这次都这样,年轻将领。”

停了一会儿,又说,“原本不是说的次兴盘点库里的武器装备,时间上来不及了,哪一刻得了空闲。你帮着清点一下吧。”

账本是冯妤四叔随手搁她案牍的。他想,这次就过来三千人,几日工夫,能有多少粮草。

武器装备就更少了。

不等冯妤说话,她父亲冯熙接着说,“她六弟这次没有跟过来,是接了妙莲手里的粮草军需事务,回去就要交接了。吏部的文书,你还没有看吧。”

“吏部?”她的四叔怔了一怔,来了这里,天天都有熟面孔进驻营地,还都寻了来。

套套近乎,晚上时不时的,一起出营地进城喝酒。

他白天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还在营地里察看,一会儿又被叫到官家军那里说说六镇驻防的事务,说得好听,是要轮换。

说通俗点,就是看上了他们驻洛州邺城的营地。

朝廷在京都平城以北设置了六个军镇,自西而东为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六镇,拱卫京都北方。

北郊营地正是应此而生。北方六镇的人马,前来京都必经的门户。

再往城里走,就是兵部了。

一夫当关呵。六部的官署离得也不算远,至少冯家老四一趟就去拜会了三“部”的官员。

冯妤也不知道,她四叔前两日在兵部看到一个很像是她的侧影,仔细再看,人却已经走远。

直到这一刻,看着她递过来的吏部文书,她四叔才能确定。

是她。

北郊营地这里,平日里驻扎了北魏朝廷五万人马……临近京城,也属兵部所辖。而他们冯家军原是不得以,才在邺城外重建的营地。

位于漳水之北的邺城,人口不多,举目荒凉,可比不得他们原本位于洛水之阳的营地,距离扩建的洛阳城也不远。

好说歹说的。他们同意搬了,搬去邺城城外,重建营地。

这才搬进去了。就被这里的官家军找上了。

一开始,倒是去的兵部。

她四叔接着跟她父亲冯熙说,“我跟他们说理了,原来就在洛阳城外,是户部非要拿邺城的一块地跟我们置换。好说歹说的。”

又是修漕运的码头,近水源,占了地,又是洛阳粮仓选址,也不能在这附近。户部官员说,“邺城好啊,一样有漳水的。”

地方也够大,说得随便挑拣一块地似的轻巧。都找上辽西燕地本家……辽西王可几年都没有来京都。

冯妤听她四叔细细分说,这才知道这趟过去,说是人手不够。

把她也叫了过去帮忙。

她想得出了一会儿神,这才安顿下来了。

顿了顿,听她四叔接着说,“说是修邺城行宫,附近开挖河渠,他们又要拿六镇的一块地,跟我们置换。我倒也相中了他们沃野镇的营地,离官办牧场河西苑也***日里轮换着跑跑马么。”

他们又不干。她四叔分说,只肯拿出柔玄镇的一块空地来……说得比户部的还好听。

天苍苍野茫茫的,茫然四顾,野獐鼠兔倒是多,扯皮都从兵部扯来了这里。

这两天索性都在这里了。

“最近松了口,只是要我们挪个地方。长安城外也使得。”她四叔跟她父亲冯熙细说着,也没有避开冯妤他们。

然后说,“到时,你去跟他们谈吧。还有,礼部,说是有事情找你。”

“看来你最近真的忙晕了头。”冯熙笑着说,“我来了之后,就去了趟吏部。”

停了一会儿,又说,“高闾回京,也请我去喝了酒,问了我洛州的一些事务。他倒是念念不忘在六镇以北修筑长城了。”

“他原是想接替你洛州刺史一职。说真的,这新来的洛州刺史,走马上任才几天,就被叫出了‘洛州青天’的名号。昨天穆家老三请我喝酒,听了一段戏文,口气恁大,‘日审阳间,夜审阴间’。”

……

冯妤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一边,又翻开武库的账本,就像是没有瞧见父亲冯熙身后的五弟冯次兴。

他一直在看她,一声不吭,眼里的神色却似在盼着她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