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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魔族的容阅江,一刻也不敢耽搁,生怕让花盈盈等得太久,等得太辛苦。

他立刻面见了父亲。

父亲还是如从前那般,一副严肃的模样,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容阅江跪在父亲面前,拜见父亲。

魔尊容陆怀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声音凛冽道:“这次跑得倒是挺远,此次回来,就别想着离开了!”

一听这话,容阅江心中咯噔一声。

他连忙跪伏在地上,道:“父亲,我……我成婚了。”

容陆怀皱了皱眉,原本就有些烦躁的神情更显得郁闷了几分。

一声怒斥,“你胡说什么?”

少年抿了抿嘴唇,不可否认的是,他虽然纨绔任性,父亲也时常责罚,但因着自己是独子,是以父亲从骨子里还是疼爱他的。

所以,父亲虽然常生气,但这样震怒,还是第一次。

容阅江后背一寒,不免生出几分畏惧来。

可他转念一想,花盈盈还在等自己,便只能硬着头皮把方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成婚了!”

容阅江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给自己勇气。

容陆怀的眼睛微微眯起,缝隙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父子二人沉默良久,容陆怀才道:“小孩子的主张,还是忘了的好。”

他拂袖,放下这么一句话,打算离开。

可就是这么一句话,让容阅江的指甲几乎陷进手心的皮肉里去。

他梗着脖子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可这一句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和决心向父亲说出的话,却只得到了父亲的嘲笑。

容陆怀哼笑一声。

他什么话也没说,却好像说尽了一切嘲讽的话。

容阅江的心像是彻底跌入了谷底,整个人如赘深渊,在寒潭中挣扎着爬不上来。

看着站在岸上冷眼旁观的父亲,他心里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少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久久之后才绝望地说着:“父亲,为什么?”

容陆怀自始至终都没有把他说的话当一回事,连此刻也觉得他是在无病呻吟,孩子气罢了。

容阅江长长的叹了口气,这才睁开了双眼,眼眶已经红的不像话。

出于少年人的自尊心,让容阅江从来没有在容陆怀面前表现出过伤心难过,更不曾在父亲面前哭泣过。

可今日,他似乎压制不住心底的难受,双目含着眼泪看着父亲,“为什么?父亲,我早就已经长大了,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为什么你总是用那种鄙视和嘲讽的眼神看我,我到底……为什么不再得父亲喜爱?”

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

明明从前父亲是个很温柔的人。

至少,对他和母亲是温柔的。

可就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冷漠,无情,不再像从前那般对他笑,好似脸上除了嫌弃,就不再有任何一丝情绪。

可是,这样真的是一个父亲应该有的状态吗?

如若从小容阅江就是被这么对待长大的,那么他或许还可以当作父亲原本就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分明,从前那样好,为什么现在要这么对他?

容陆怀终于有了几分正色,他定定的看着容阅江,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

少年一怔,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容陆怀。

他是什么人?

他是他的儿子,是盈盈的夫君,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容陆怀又道:“你不是一个寻常人,你是魔尊之子,未来魔族的首领和统治者。你肩上的责任有多少,你真的清楚吗?如果你从来没想过这些,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什么长大成婚?”

少年沉默良久,他咬牙道:“那父亲呢?父亲有想过我的想法吗?父亲有在意过我是不是想成为魔尊,成为首领和统治者?”

容陆怀眯了眯眼睛,道:“这是你与生俱来的责任,在你一出生就放在你肩头的重担。”

“可是我不想要!”容阅江坚定的反驳。

可父亲却突然笑了起来,“既然承受了继承人带给你的优越,你还谈什么想要或不想要?”

打从一出生,他便与别人不同。

生来尊贵,享受了很多人不曾拥有过的幸运和优待。

拿了好处,却不想承担起责任,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容阅江沉默了起来,他看着父亲的那张脸,却说不出半个反驳的字眼来。

是的,父亲说的没有错。

可是,可是……

这并不代表,他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人或物。

容阅江终究是妥协了,他说:“我可以承担责任,我也愿意从今往后好好修行,但是父亲,算我求求你,可不可以让我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带着几分恳求和期许。

这是他唯一的要求,为了花盈盈,他愿意做出牺牲,愿意从今往后好好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魔尊。

可容陆怀却将视线放空,静静的看着远方,良久良久。

容阅江等了许久,也没等到父亲的一句首肯。

他终究是等不下去,主动开口问道:“父亲,可以吗?”

容陆怀这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可很快又被理智所代替。

他张了张口,许久才说出:“不行!”

少年如坠深渊,不可思议的看着父亲,“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也不可以吗?别的我都可以答应父亲,可唯独此事,我求求您!”

说罢,容阅江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着头。

容陆怀的脚步往前一步,却终究没有上前搀扶自己的儿子。

他看着那个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少年,恍若隔世地想起了当年的自己。

曾经,他的父亲也是这样阻拦过自己。

可他的坚持,最终还是让父亲妥协了。

容陆怀娶了自己所爱的人,也就是容阅江的母亲。

那是个很温柔很美丽的女人,也是那个女人,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成婚很晚,从前自己是个冷血无情狠厉的角色。

可就在他拥有了软肋之后,慢慢变得优柔寡断了起来。

魔族渐渐有了衰败的迹象,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直到他所爱的人因为自己的疏忽丧生,他才恍恍惚惚的想起了当年自己父亲留给自己的话。

“一个人有了软肋和弱点,就已经输了一半,若他还珍惜自己的弱点,迟早会失去一切。”

可是,深陷在爱情之中的容陆怀没能体会父亲的苦心,终究变成了孤身一人的绝境。

也是因为如此,当他看着愚钝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恳求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不要让他重蹈覆辙。

自己承受的痛苦已经足够了,这些不是他那傻孩子能承受的。

容陆怀没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地上已经将额头磕的满是鲜血的少年,心里有些疼痛。

他残忍的转过身去,冷声道:“父亲会替你……处理掉她的。”

少年猛然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起身,却因为方才磕头太狠,此刻猛然站起身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容阅江彻底晕厥了过去。

容阅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都是花盈盈被父亲杀死的画面。

他猛地睁开双眼,这才意识到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

容阅江从卧榻上起身,轻轻的摸了摸额头,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疤痕。

那是当年他向父亲磕头,磕出来的疤痕。

他眸子深了深,翻身下榻。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走到了侧殿后的小院子。

他站在院子里,盯着眼前的房门看了许久。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少年站在门口,对上容阅江眸子的刹那,也有些怔愣。

而更震惊的人是容阅江。

像,真的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和花盈盈生的太像了。

就在方才那开门的一刹,容阅江恍惚间竟以为,那人回来了。

两人僵持了片刻,花迎霜转身将房门关上,重新进屋了。

他背靠在房门上,心里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花迎霜已经在魔族待了两日了,若不是他已经打听过萧染星的情况,目前没有任何危险,自己绝对坐不住的。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好似不相信他和他有什么关系,但又……

花迎霜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背。

初来魔族的时候,被魔气侵袭的疼痛已经消失了。

花迎霜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适应那样的疼痛。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那个男人出的手。

一面不相信他,一面还对他有一点点善意,花迎霜更是想不通了。

“父亲”他低声的喃喃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

已经几百年了,他没有再叫过这样一声,如今只是自己在嘴里念一念,便觉得十分不自在。

花迎霜轻声叹了口气,双手捂着自己的脸,他无力的想:我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如果想帮颜汐浅,那他现在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外面那个男人相信自己是他的儿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逃避。

可是……他做不到。

心里有一种类似委屈的情愫在不断蔓延着。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凭什么他可以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孩子,自己就不能不相信他是自己的父亲?

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童年,甚至是成长历程中的人,他为什么非要和他相认不可?

正这般别扭的想着,身后的房门传来咚咚的响声。

花迎霜一怔,猛然转过身来,看向那扇门。

屋外昏暗的光线,隐隐约约能看出房门上映照出来的高大身影。

花迎霜知道,这一定不是别人。

犹豫再三,他还是开了门。

果然,那人就那么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像是两条锁链紧紧的把花迎霜绑了起来。

“有事?”花迎霜不冷不热地问。

容阅江不答反问:“你好像很讨厌我?”

花迎霜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自己心里最清楚,难道我不该讨厌你吗?

这番话,他没有直白的说出口,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容阅江心下了然,道:“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跑到魔族来?”

花迎霜瞥开视线,仍旧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自己来此的目的,唯恐那样会给萧染星带来不幸。

可容阅江似乎很清楚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有可能对他来此之前的情况做了调查。

他说:“就只是为了那个天族人?”

花迎霜眉头一皱,他猜到了容阅江很大可能知道自己的目的,但却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说出来。

“是又怎么样?”他反问。

容阅江却并没有被惹怒或者任何不悦的表现,只是说:“看样子,那个女子对你很重要。”

在少年的无言后,容阅江又补充了一句,“她既然是你的心上人,我不会亏待她,已经命人将她从地牢里接出来,现在吃住的很好。”

这话无疑引来花迎霜的反感,他反驳道:“她只是我的朋友。”

容阅江突然笑了。

这种笑不像是嘲笑,反倒有一种自己猜错了,有些歉意的笑。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笑,让花迎霜觉得好像和眼前的男人有了一点点亲近。

容阅江也看出了少年深情的缓和,又道:“你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连一个朋友,也愿意……”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黯淡。

花迎霜却说:“不干你的事。”

容阅江却说:“确实不干我的事,在你能证明自己和我有血缘关系之前,我不会放她走。”

方才才稍稍燃起的一点点对他的好感,在瞬间,就湮灭了。

这个人果然还是不相信他的!

花迎霜咬了咬牙,正想说自己才没有那种闲心,可转念又想起了颜汐浅的请求。

他妥协了,为难地说道:“你让我怎么证明?”

容阅江沉默着看了看他,良久才道:“魔族有一座王陵,从上古时便安葬着所有魔尊和他们的夫人。只有拥有最纯正的魔族血统,也就是魔尊的世代血脉才能开启王陵,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