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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选择,谁不愿意成为一个光明正大的人呢?

晌午时,卿晏辞出门给颜汐浅做饭,便听到了游术一家被捉拿的消息。

游术身为妖族大将军,其武力值自然是有目共睹的。

能将其一家捉拿,自然只有程江海一个人做得到。

等到他回到房间,将此事告诉了颜汐浅。

颜汐浅也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也没有再说其他。

这些大概都在程言言的掌控之中吧!

颜汐浅不想插手,也知道自己插不了手。

眼下,她最担心的是,如果程言言想程江海提议,随他们去天宫,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这一顿饭,颜汐浅吃得也不香,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卿晏辞安慰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必如此担忧。”

颜汐浅点了点头,道:“只是我右眼一直在跳,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让我心里慌慌的。”

卿晏辞抚着她的背,道:“有没有好一点?”

有他温暖的手掌,颜汐浅心里好受多了,她对他笑一笑,道:“嗯,还是夫君最会安慰人。”

少年听得那一声夫君,忍不住面上一热,更卖力的顺着她的气。

卿晏辞就是这一点好,只要稍稍夸一夸,他就能高兴到天上去。

颜汐浅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道:“你真好。”

“那就好。”他温柔地说。

游术一家三口的死状要比琳琅更惨。

听说是用水滴日复一日的滴在头顶,将头颅都生生地滴穿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十日之后,程言言的身子慢慢恢复了起来。

这多亏了程江海弄回来的血圣果,对血液的重塑有很好的作用,才能让程言言好得这么快。

可程言言身体好起来了,颜汐浅却开始担心最害怕的事情发生。

即便程言言从来没说过想跟她回天宫,但字里行间都表露着这个意思。

既然程言言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颜汐浅和卿晏辞便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

于是,两人便向程江海请辞,打算返回天宫。

程江海一心都在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自是不在意颜汐浅和卿晏辞的,两人要走,也便答应了。

两人临行前,程言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犹豫再三,她还是将颜汐浅拉到一旁,单独同她说几句话。

程言言说:“我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在崇华宫里,和浅浅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姐妹俩一起出去玩,一起说说话,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颜汐浅岂能听不懂程言言话里的意思?

她想随颜汐浅一并去天宫。

对于这样明显的话,颜汐浅也只能说:“或许,姐姐太孤单了,是时候该真的找一个可以依靠终身的伴侣。有一个人对你好,心心念念想着你的话,不管在哪里,都会很开心的。”

程言言明白颜汐浅的意思,可她真的很想去天宫。

“之前浅浅曾经说过,天宫里也有很多很优秀的男子,或许,我的归宿不在这里。”她并没有改变想法,而是在等颜汐浅松口。

颜汐浅有些为难地看她。

程言言垂下眸子,道:“我明白浅浅心里在想什么,其实……浅浅不是不欢迎我,而是……担心爹爹,是不是?”

颜汐浅将嘴唇崩成一条直线,答案不言而喻。

程言言并没有怪她,相反,她很能体会颜汐浅的想法,她直截了当地说:“不瞒浅浅,其实在妖族的这一年来,我过得很不好,也对爹爹很失望。有的时候,我甚至也对他感到畏惧,所以我能明白浅浅的想法。”

她垂着眸子,无可奈何都表露在神情里。

“我甚至偶尔会想,如果我也和浅浅一样,是爹爹的义女就好了。如果我也能嫁的远远的,不受爹爹的掌控就好了。可是,可是我没办法像浅浅一样,他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躲不开,也逃不掉。”

颜汐浅深吸了口气,心中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她坦率地对程言言说:“如果我是孤身一人,也便罢了,可你知道我有夫君,有家人,我夫君又是天族的战神,天君胞弟。我害怕他,不仅仅是因为我害怕,我还需要为我所有的一切思量。”

程言言点点头,“我明白的,我都知道。”

两人沉默片刻,程言言又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能说服爹爹,在我嫁人之后,不必一直守在我身边,只偶尔来看一看我。浅浅,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愿意让我嫁到天族吗?”

颜汐浅握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意愿,即便没有我的允许,你也可以这么做。没有人有资格用某种主观的想法去左右别人,我也不能。如果你能做到这些,我会更高兴。但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拒绝你到天宫来。”

程言言弯起唇角,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努力的。”

颜汐浅心中感动,虽然程言言做了那些事,她却还是觉得她仍旧是那个无邪的少女。

她甚至愿意设身处地地为她想,颜汐浅很感激。

其实,她的意见哪里重要?

自从她差点丢了性命,程江海恨不得什么都听她的,只要她说一声,哪怕是让程江海把天族灭了,给她个天君之位做做,程江海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程言言还愿意如此同她商议,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离开时,程言言满脸微笑的向两人挥手。

颜汐浅也冲她挥挥手,可心里仍旧觉得不安。

两人在黄昏时返回天宫,颜汐浅心里还在跳个不停。

卿晏辞问她,“自从妖族回来,你就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程言言对你说了什么?”

颜汐浅点点头,把程言言所说的话告诉了他。

卿晏辞皱了皱眉,“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来天宫。”

“是啊,我真的有点不安,只要和程江海牵扯到任何一点关系,都让我觉得是一场祸患。”颜汐浅低声说。

卿晏辞抚了抚她的长发,安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程言言心里在想什么,我们无法左右。程江海要做什么,我们也不能阻拦。”

颜汐浅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但愿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两人回到崇华宫的第二日,颜璐宛便与祁慕阳来告辞。

如今颜璐宛的脸已经完全好了,祁慕阳也从军营里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着实是不该一直留在天宫里。

更要紧的是,颜璐宛的母亲,也就是颜汐浅的姑母已经来了好几封信,希望颜璐宛回家看看。

正巧这段日子颜汐浅和卿晏辞在外,才一直拖延下来。

如今他们回来了,颜璐宛和祁慕阳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颜汐浅有些舍不得,但也没有挽留。

她看了祁慕阳一眼,问道:“我说你,既然这次要回去,也是时候该准备准备娶我堂姐的事情了。你小子要是再敢推辞,看我饶不饶你!”

颜璐宛有些难为情的扯了扯颜汐浅的衣袖,道:“阿浅,不要乱说。”

祁慕阳倒是没脸没皮的挠了挠头,道:“这是自然的,有些没大没小的人……”

他说着看了看颜汐浅,又看了看卿晏辞。

只可惜,在看向卿晏辞的时候,被他狠瞪了一眼,吓得连忙收回了眼神。

祁慕阳吞了吞口水,道:“也该做做思想准备,喊我一声姐夫了!”

颜汐浅笑了起来,道:“小人得志,若不是我堂姐,你这辈子都没有这等扬眉吐气的机会。”

祁慕阳笑了笑,阳光的脸上十分明媚,像个光热十足的小太阳。

瞧着两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颜汐浅也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

就在此时,卿晏辞突然开口,道:“阿浅也许久没回家了,正好此次颜姑娘他们要回去,不如我们也一起回去看看岳父岳母?”

颜汐浅愣了愣,有些不解地看他。

这倒是头一回卿晏辞主动提出要去南海的。

还真是新鲜事儿。。

她打趣儿的看他,一副‘你又在动什么歪心思’的表情。

卿晏辞则是别扭的轻咳了一声,倒真的别有企图似的掩饰起来,“我只是想着你许久没回家了,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是了,算起来,好像自从把颜璐宛接到天宫,她就再也没回过家了。

也快两年了。

这还是颜汐浅最久的一次没回家。

只不过,她看了看卿晏辞那躲闪的眼神,总觉得其中有什么端倪。

少年撇开视线,尽量不和她对视。

颜汐浅也不好在颜璐宛和祁慕阳面前追问他,便先答应下来。

“只不过要回家的话,得容我准备准备,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咱们明日出发吧!”颜汐浅提议。

颜璐宛点点头,“也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等颜璐宛和祁慕阳走了,颜汐浅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卿晏辞,她双手环抱在胸前,问道:“快说,你到底为什么想去南海?”

少年摸了摸下巴,解释说:“哪有什么为什么,就真的……只是因为你许久没回去了,我怕你想家。”

颜汐浅轻哼一声,表示自己才不相信他说的鬼话。

卿晏辞有点心虚,转身便要走,却被颜汐浅一把握住了腰肢儿。

不得不说,卿晏辞这腰是真细,也不知他是如何练得,又结实又纤细。

卿晏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怎么啦?”

颜汐浅眼珠儿转了转,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我爹有点害怕你,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我自己去就是了,你在家里等我回来,如何?”

少年皱起眉来,显然是并不满意这个安排,他道:“就是因为岳父不喜欢我,我才应该好好表现才是,这样一直躲着,只会让他越来越不喜欢我。”

颜汐浅审视的瞧他,“因为这个才想去南海?”

卿晏辞也是急了,竟不自觉被她带了进去,“当然不全是这个,还有……”

幸好他及时止损,反应了过来。

他讪讪的笑一笑,道:“就只是因为这个!”

颜汐浅笑嘻嘻的戳了戳他的脸颊,道:“某些时候,你可真是有点笨笨的。算了算了,我也不为难你了,只要你不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卿晏辞松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保证,不是坏事。”

说罢,他便春风满面的走了出去。

不是坏事?

他看起来可不象是要去干什么好事的样子!

颜汐浅摇了摇头,也不再去管他了,只取了钥匙便去库房里挑选挑选礼物,准备带回去。

这一挑,便挑了一整日。

此番许久不回家了,总该带些贵重点的东西。

于是乎,颜汐浅只能翻翻找找,挑挑选选。

这一翻,还真翻出了大问题。

颜汐浅找到了一个被堆压在最角落,箱子最下面的木箱。

她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却没想到,竟然是满满一箱胡萝卜!

颜汐浅看着那一箱胡萝卜,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一想到那人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藏在这里,颜汐浅就忍不住想笑,连生气都忘了。

算了,看在他最近表现良好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好了。

颜汐浅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虽然她不打算追究卿晏辞私藏胡萝卜的事,但还是可以利用这个逗一逗他的。

卿晏辞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颜汐浅早已经将那箱胡萝卜搬到了水荫殿,以至于卿晏辞一进门便瞧见了这个眼熟的箱子。

他细细的瞧了一阵儿,越发觉得这箱子眼熟。

片刻后,他总算想起了这箱子是用来装什么的。

可卿晏辞还抱有一丝幻想,警惕的问道:“这……这是从哪里来的箱子?”

颜汐浅语气平和地说:“就是从库房里搬出来的,我瞧着这箱子藏得最深,想必是什么宝贝,明日就把这箱子里的东西待会南海好了。”

听罢,卿晏辞只觉得寒毛都竖起来了。

颜汐浅瞧他那紧张的模样,也只能强忍住笑意。

卿晏辞张了张嘴,似乎想跟她解释什么。

趁此机会,颜汐浅打了个哈欠,道:“翻了这么久,好累。”

被突然打断,卿晏辞又有点说不出口了。

颜汐浅对他招招手,“晏辞,我们是不是好久没……”

她说着,对少年眨了眨眼睛,以作暗示。

卿晏辞面上一红,什么都抛在脑后了,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可以吗?”

颜汐浅早已经躺到卧榻上去了,她笑嘻嘻的对他说:“快过来,呆子!”

两个时辰后,卿晏辞听着颜汐浅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轻声唤她,“阿浅?”

等了三秒,确认对方已经完全睡着了之后,卿晏辞才放心了。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颜汐浅紧紧抱在怀里。

由于他的动作,害得颜汐浅动了动,嘤咛了几声。

卿晏辞吓得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好在颜汐浅没有醒过来,卿晏辞这才小心翼翼地挪开颜汐浅的手。

卿晏辞蹑手蹑脚的从颜汐浅身上越过,穿鞋的时候,身后传来颜汐浅的声音,“晏辞……”

这一声让卿晏辞的背都僵直了。

他警惕的看向颜汐浅,似乎方才只是呓语。

卿晏辞下了榻,慌慌张张地打开木箱,果然里面堆满了胡萝卜。

还好还好,幸好阿浅还没有发现。

“还不赶紧藏起来!”

卿晏辞连忙点头,喃喃道:“对对对,得快点藏起来才……”

等等,方才的声音!

房间里的油灯骤然被点亮了,将房间里照了个通明,那一枚枚黄澄澄的胡萝卜,像是会发光似的,惹人注目。

卿晏辞紧张的用身体挡住木箱,那样子又呆又傻。

颜汐浅掩唇笑起来,“都已经被发现了,还挡什么挡?”

少年抿了抿嘴唇,道:“我……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一只呆呆傻傻的大狗狗。

颜汐浅哼笑一声,道:“生什么气?”

“藏……藏胡萝卜。”他倒是诚恳。

颜汐浅却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道:“什么胡萝卜?我可没看见,藏在哪里了?”

少年怔怔地看向她,她却只是冲他招了招手,“被子里好冷,快点回来。”

冷?

卿晏辞连忙躺回去,把人抱的紧紧的。

“你身上也好冷!”颜汐浅抱怨道。

卿晏辞用灵力暖了暖身子,用身体给她取暖。

“好点了吗?”卿晏辞问她。

颜汐浅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卿晏辞小声问她,“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颜汐浅笑了笑,“笨蛋,我哪有那么容易生气?上次也是因为你太过分了,再加上,那时候我多多少少对你有点怨气嘛。”

她亲昵的吻了吻卿晏辞的侧脸,“傻子!”

卿晏辞笑了笑,道:“我是傻子!”

“大傻子!”

“嗯,我是大傻子。”

颜汐浅笑意更浓,“干嘛一直配合我?”

卿晏辞温柔的贴着她的耳朵,“阿浅以后说什么,我都配合。”

可这话,仅仅持续到第二日清晨。

因为一大早,崇华宫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至少对卿晏辞来说是不速之客。

这人不是旁人,而是花迎霜。

一见到他,卿晏辞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花迎霜对卿晏辞的那种畏惧,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一见他冷脸,就忍不住打冷战。

不管是以女子的身份,还是以男子的身份,他都畏惧他。

颜汐浅无奈的将卿晏辞往身后扯了扯,问道:“迎霜,你怎么来了?”

花迎霜将视线转到颜汐浅身上的时候才放松了下来,他道:“昨日,我受天君之命,要去凡间处理一些事。此事虽然并不难,但比较麻烦,这一去,快则几个月,慢则……几年。所以,在走之前,我……我想先来与你说一声。”

说起来,上次花迎霜授封副将的庆贺宴,她因为和卿晏辞吵架,完全抛之脑后了。

被花迎霜这么一说,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件事来。

时隔近一年,颜汐浅想道歉,却反而有点开不了口了。

她多少对花迎霜有点愧疚,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好意思。

花迎霜很会察言观色,很快就注意到了颜汐浅的想法。

他莞尔笑了起来,道:“阿浅是不是想起了我授封副将的那件事了?”

被他这么一提,颜汐浅越发觉得尴尬。

她小声道歉:“对不起啊,我那日……”

没等颜汐浅说,花迎霜便懂事的替她说道:“那日和晏辞上神吵架了,是不是?我后来……因为不放心,问过别人。听说那次阿浅和上神吵得很厉害,好像……好像是因为我!”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恍然间,颜汐浅想起了迎霜可能喜欢自己的事,她羞愧极了。

这件事,她原本想找个时间和花迎霜详细谈一谈的。

虽然很尴尬,但总归是要说出来的,一直隔阂在两个人之间,不仅仅是对迎霜的不负责,也是对晏辞的不负责。

她抬眸看了一眼卿晏辞,道:“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迎霜说。”

一听这话,少年的眉头立刻皱的紧紧的,用一种急躁的神情瞧她。

颜汐浅捏了下他的腰,哄道:“乖,在外面等我。”

卿晏辞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他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里,让颜汐浅十分头痛。

“晏辞!”她喊他。

少年这才不情不愿地说:“一刻钟,我就等你们一刻钟,不准说太久。”

“卿晏辞!”颜汐浅警告他别太过分。

卿晏辞垂下眸子,被迫改口,“那你快点说,我们等下还要去拜见岳父岳母的,你……你别忘了。”

他不敢再威胁,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了。

颜汐浅无奈,“知道了。”

卿晏辞离开时,恶狠狠的瞪了花迎霜一眼,示意那人若是敢轻举妄动,小心自己的脑袋。

花迎霜原本就害怕他,被他这么一瞪,更是吓得颤了颤。

果然,对一个人的恐惧是发自内心的,即便是外表训练的钢筋铁骨,意志也逐渐坚强,可骨子里的畏惧还是存在着。

卿晏辞关上房门,颜汐浅又大声喊道:“不准偷听!”

此时,正将耳朵贴在房门上的少年差点一个跟头栽进来。

他讪讪的直起身,又走远了些,这才停下。

虽然已经决定了要说清楚,可话到了嘴边,颜汐浅还是有些为难。

她先让花迎霜坐下,给他倒了杯茶。

花迎霜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低声问道:“阿浅,到底……出什么事了?”

颜汐浅摸了摸鼻尖儿,这才问道:“迎霜,我其实……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花迎霜道:“是什么?”

颜汐浅张了张嘴,又顿了顿,反反复复几次,终于开了口,“就是……我想问,之前有一次我去军营里看你,我走的时候,听见有人问你……问你……”

她憋得脸都红了,又尴尬又不知所措。

而从她的话里,花迎霜也想到了什么。

倒不是他记性那么好,而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每一次颜汐浅来看他。

所以,颜汐浅一说,花迎霜便心领神会她要说的是什么。

花迎霜也红了脸,尴尬地说:“阿浅,你……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这话问得颜汐浅一愣。

她自然希望那是个误会,如果是个误会,她就不需要这么纠结和无奈了。

花迎霜沉默了片刻,又道:“阿浅?你……你听到了什么?”

颜汐浅深吸一口气,道:“我听到……有人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心上人,你说……你说……是。”

果然,果然是那一次。

花迎霜心里懊悔不已,自己不该那么心急,急于告诉别人自己的心意。

可这件事在他心里隐忍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快无法呼吸了。

现在……被发现了。

他心里有点害怕又觉得如释重负。

心底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他,干脆就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让她做出选择。

可花迎霜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颜汐浅的选择。

她有夫君,她很爱她的夫君。

即便不是这样,他和晏辞上神也是没有可比较的。

花迎霜眸子深了深,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还是不该说。

颜汐浅看着他沉默,越发觉得不安。

她多希望迎霜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听错了,想多了,误会了。

可是,他什么也不说,像是在无声的默认了什么似的。

颜汐浅心乱如麻,她张了张嘴,低声道:“迎霜,你知道我……我心里想的是……”

没有等她说完,花迎霜便回答:“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怎么样,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

是了,感情的事,哪有自己说了算的?

颜汐浅从来没有一次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是这么纠结和难受的。

她不知所措,明知道该大大方方的拒绝花迎霜,可又怕她承受不住。

直到花迎霜问出那一句,“阿浅,我连……喜欢你的资格都没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