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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回到大营一问,这十人均是凉州羌族,名字有往利柯,颇起满,野利容起,还有姓拓跋的,一个个拗口得很。

这些人均是马氏兄弟征战时从凉州掳掠的奴隶。雍凉地广人稀,民风彪悍,各部落间攻伐不断,一旦被擒,便是终生为奴,主人要打要杀皆不敢违。

石头一听,心中不忍,遂将这十人按年齿改名为张大发至张十发,只为好记。又嘱十人好生养马,每月发与银钱,得便还管娶妻。张大发等人一听有如此好事,一起叩头不止。石头令魏七带了下去暂时充了亲兵。

石头自己寻思,马超已署了劝进表,明日便要去找三将军张飞,以前无有交往,不觉踌躇,不想三将军这里,也在发愁。

原来这夏侯渊自战殁于定军山,其妻丁氏在许昌得信悲痛之余,只想将夫君尸身入土为安。可是两方交兵,苦无对策。

其次子夏侯霸(字仲权),虽年仅十四,却少有才名,见母亲忧伤难解,遂献计可找阿姐设法。

丁氏想起夫君侄女夏侯氏嫁了汉营张飞,现为正妻。或可设法周旋,遂遣心腹家人携重礼暗往成都,夏侯霸执意同往,丁氏制止不住,只得嘱其小心行事。

眼见曹刘两军对峙于汉中,夏侯霸只得与家人易服成商贾模样,绕行荆州水路入川,直走了两月有余,方才到了成都。

到得成都张府,夏侯夫人一见夏侯霸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去了后堂,姐弟二人抱头痛哭半晌,见了婶婶书信,又是垂泪多时。原来这夏侯夫人虽是夏侯渊侄女,却自小养在夏侯府中,与其子女皆是兄妹相称。

不成想年少时在家乡撞上张三爷,被强行掳走纳为妻室,随军四处漂泊,至今已有十余年。夏侯氏在成都早闻叔父丧在黄忠之手,但两国交兵,三将军又是大将,只得暗地里伤怀流泪。

今日一见老家来信,想起叔父恩义,又见了兄弟夏侯霸,明知此事犯忌,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将夏侯霸暗暗安顿好之后,夏侯夫人左思右想无有主意,不禁想起那未来女婿张怀义,于是提笔与张三将军写了书信一封,嘱其务必托张怀义从黄忠处讨来夏侯渊全尸,偷偷葬了以全孝道。

张三爷正于营中,忽接了爱妻书信也是为难,身为汉军大将岂有私葬敌国将领之理,若传扬出去,恐是丑事一桩。但若回绝,又恐夫人伤怀。左思右想,只得去见了玄德。

那刘备一听也是头大,思来想去,只嘱其自行私下设法,切勿泄露消息。三爷回到营中,只觉食不甘味,美酒下肚也觉了了。想了半天,也只能从张怀义处下手,遂差张达去黄忠大营相招。

石头营中接了张达,想来是为那劝进之事,赶忙携了表章随张达前来。见了张飞,恐其挑理,赶忙解释先找马超联署之事。那张三爷心中有事,听得心不在焉,临了来了句,“大哥当皇帝有何不可!”随手接了劝进表,刷刷刷签了名字。

后将表章置于案头,沉思不语。弄得张石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二人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石头沉不住气,拱手道:“三将军有事,但讲无妨!”

张飞听罢,忙遣开了下人,凑近来低声道:“怀义贤侄,俺老张确有事相托,是那夏侯渊。。。”

张石头一听心下了然,赶紧接话道:“三将军莫要说见外话,吾明日便着人将棺椁运来便了。”

张飞一听赶忙摆手,低道:“若为他人见了,恐是不妥。可若是随意葬了,又恐其墓为蜀中百姓损毁。既然贤侄已晓此事,索性托你将棺木偷运回成都安葬,也就是了。”

石头才要推辞,三将军道:“此事已禀过大哥,不会有事,贤侄安心去做便是,算老张欠你个人情,日后定有厚报。”说完便令范疆、张达送客,将张石头请了出去。

三将军见大事已了,不觉心情舒畅,心道:战事一了,大哥便要赐婚,成了你老丈人,还怕你翻后账不成。

张石头被范张二人轰出大寨,见二人一副幸灾乐祸嘴脸,不禁生气,心道:早晚收拾这两个孙子!

怀中揣着劝进表,回返大寨,路上不禁泄气,心道: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侄女婿打叔叔,宰个人还得管运管埋,这不成了殡葬公司了。关键是一毛不挣,还得倒贴运费、棺材钱,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回到自己营帐,石头无法,只得捏着鼻子写了表章,只说请令回成都押粮运草。其实张石头早有回成都之意,一来可以忙忙生意,二来找关平商量劝进之事。这次又多副棺材,也是不得不去了。

石头去中军送完表章,回得营寨,又找黄老将签名,那黄忠皱眉道:“这劝进帝位之事,能行?”石头宽慰道:“那马超、三将军俱已联署,您老怕些什么?”

一旁马玄也是点头,黄忠虽百般不愿,也只能签名了事。石头恐押粮之令下达,遂草草吃了饭,又找魏延,之后连跑多个大寨,在汉水屯驻诸将皆联署已毕,这才心安。

那玄德在中军听得张石头在诸营中穿梭,又接了其押粮表章,遂找了道玄商议。

道玄一听,只道无妨,刘备道:“曹操大军将至,那张怀义如此折腾实在不妥!”

道玄笑曰:“曹操此来,不过自取其辱,吾军只在汉水边深沟高垒,待其粮尽自退,随后掩杀便可。”

“若曹贼强渡,如何是好?”

“半渡击之,可取全胜。”

“依法师所言,曹军何时能退?”

“多则半年,少则三月。”

玄德听得道玄所言,不由心安,遂道:“吾知怀义贤侄忠心一片,只是此人实在闹腾。前日营官来报,他偷偷弄走二十匹好马,还偏偏只要母马,昨日又去马超营中拐了十个马倌,这是要在成都养马呀!

他现在好歹是个中郎将,全不顾朝廷颜面,法师有暇,还是要规劝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