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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到得长沙先与陆老夫人问安,又去匆匆见了廖立、刘大宝、王三、赵四。之后赶忙跑回家,与黄竹几人见面。看着两个儿子很是结实,女儿也长高不少。

交代几句赶忙单独叫上小兰问了半天,小兰只是垂泪不语,兀自来了一句:“若是如几年前,只有你我二人,两个下人,一间小院,安度一生该有多好!”

石头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兰只道他,为娶新妇,故意隐瞒,也未说破,只是推脱道:“贱妾一生心血俱在兰香居,不想去那蜀地从头再来。石头哥哥只管放心前往,小兰定会将长沙家业做大,多挣金银与夫君买个好前程。”言罢泪如雨下。

石头听得心酸,但启程之期已近,拖延不得,也只能由她了。

禀明老夫人,又告了黄竹,众人也是无法,只得将老军丁一北及两名年长黄府仆妇留下,以做护卫。又于张府内选了忠实仆人二十名留下,助小兰打理家中事务。

既然长沙有人留守,那兰香居、辰溪产业、五溪特产买卖只得照旧经营,家中宅院也无需处理。几年来,小兰辛苦经营、石头四处搜刮,足足攒下了十万两黄金。为小兰生意周转,石头特地留下一万两供其支用。

临行前,石头与廖立、刘大宝、王三、赵四又会了几次。因自己远行,日后生意免不得廖立、刘大宝辛苦,王三又无家业。石头于是做主,将辰溪瓷窑股份分与廖立、刘大宝各一成,王三半成。由此辰溪股份变成:石头三成五,廖立、刘大宝各占三成,王三半成。

本想赠赵四一些,奈何赵总镖头如今财大气粗,坚辞不受,也就罢了。

五人论及长沙前途,廖立分析道:“此次孙刘合议,割了江夏、桂阳,长沙为江东三面夹击,便成了我方重中之重,孔明必会派大将重兵前来,如今荆州只有子龙将军可当此任。”

石头一想有长坂英雄镇守长沙,自是万无一失,遂托廖立,待赵云前来,将黄忠府邸借与他居住。一来,拉近关系。二来小兰与子龙做了邻居,安全更加一层保障。

紧锣密鼓安排妥当,众人由赵四安排了漕帮三艘全新大船,搬运行李细软,安排舱室一通忙乱,又带了兰香居几名大厨,辰溪多名熟练窑工,准备在川中另起炉灶。

小兰这边与陆忠议定,辰溪每月以优惠价格向江东陆氏单独供应精瓷五百套,兰香居先在建业等处,开几家分店,铺面、人情方面由陆家负责,算作陆家四成股份。

时间已然确定,小兰只得强打精神,大张旗鼓招揽人手,准备远赴江东。如此一番折腾早惊动了江陵的马谡马幼常。

那马谡参赞军师府机要以来,往荆州各处,遣了不少耳目,连那南阳、樊城等处也派了不少。只是这江东诸郡稽查甚严,屡次设法,毫无成效。听得兰香居大肆招人,前往江东开店,遂心生一计,赶忙跑去禀了军师孔明。

诸葛亮闻之,也是点头道:“幼常为国分忧,实在难得,只是这张怀义如今身份特殊,其人奸狡,若不提前知会,为其发觉反而不美!”

马谡道:“若有军师发话,谅其也得给几分面子。”

孔明捻须沉吟,道:“若果能搭上兰香居,又有陆家依靠,江东之事定矣。”

长沙这边,张石头忙了半日,安排要一切,选了黄道吉日,便开船直往江陵。赵四遣漕帮几百精锐一旁护卫。廖立、刘大宝、刘仁轨、王三、赵四及一众长沙官员均往城外橘子洲头相送。

小兰只推有事,未随众人前来,自己带了侍女。偷偷上了城楼,只见江水如镜,三艘大船迎着初升旭日,渐渐远去,不由涕泪双流。

“石头哥,不知此生能否再见?”小兰心中轻呼道:“勿忘长沙尚有人盼你归来!”

张石头独立船头,心有所感,回首只见长沙城垣巍峨,刘字大旗猎猎飘扬,心中默默念道:“长沙,我还会回来的!”

三艘大船刚入长江,马谡得了小翠之信,早早便率十艘水师快船来迎。石头见其亲来,不由疑惑,心道:这位五叔历来眼高于项,如此屈尊前来,定无好事,自己不由打起十二分小心,只恐上当。

两日到得江陵,码头上船只已排起长龙,各府入川人士大都已然就位。

那马谡近得前来,只言军师孔明有请,张石头吩咐张翼照看家人,随着马谡去了军师府。

一进大门,孔明忙于厅中起身,招呼道:“怀义贤侄,吾已久候多时了!”

张石头赶忙施礼,心头暗叫不好,见一旁笑眯眯的蒋琬,便料定准有坏事临头。

四人见礼后落座,孔明先打了几句官腔,叮嘱石头,谨慎照看阿斗公子及诸位亲贵家眷,石头赶忙应承。

那旁马谡见状,开言道:“尚有一机密大事与怀义将军商谈,遂屏退了左右,石头心里没底不由发憷。一旁蒋琬帮腔道:“听闻兰香居欲往江东开店?”

石头赶忙起身拱手道:“吾那可是正经买卖,军师明鉴!”

“怀义说的哪里话来?”孔明和颜悦色道:“幼常得知兰香居招揽人手过江,便想与你通融,可否夹带些人手过去,不知贤侄可有异议?”

老狐狸!石头心中骂道,怪不得远接近送的,原来是想打这坏主意,心中兜转了几次,已有分较。起身拱手道:“军师之命,马五叔开口怀义岂敢违背!”

马谡一听喜形于色,连称谓都忘了纠正。

“只是这细节还需议议。”

“但说无妨!”

张石头数着手指头,言道:“这其一吗,夹带人手过江,无非行那坐探之事,若东窗事发恐连累吾家买卖,这人手只能以私人名义,自行加入,吾只当不知。”

马谡点头道:“这个自然。”

“其二,不能暗探吾兰香居商业秘密。”

“一定,一定。”蒋琬应道。

“这其三吾开的私人买卖,带了这一众闲人,人吃马喂又担风险,官府少不得要给与些补偿。”

孔明笑道:“怀义说得有理,只是不知需要多少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