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段时间第一桀因为这个称呼问题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中风评很好。
忍受了那么多年的作精奇葩,好不容易来了个正常人,大家都很高兴。
毕竟工作量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伺候那些作精奇葩那真的是重体力活,而且还极度损伤心理健康。
相比起那些玩意儿,和第一桀共事别提有多轻松了。
更何况这节目组还有一大堆作精奇葩给第一桀当对照组。
都说幸福感是比出来的。
负责录音室的工作人员今天是第一次接触第一桀。
虽说之前对于他的行事作风已经有所耳闻,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同事嘴里那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是夸张的说法。
这年头这些年轻艺人,别说正常了,是个人的都少之又少。
在他看来,第一桀不喜欢被叫老师多半只是因为某种怪癖,而不能因此说明他是个正常人。
长久以来的工作经历带给他的经验让他很难在没接触前判断某个艺人是正常人。
假设那是个变态,维持自己小心谨慎的工作态度有助于在工作中避免得罪人然后被报复。
所以即便知道称呼第一桀老师会被纠正,工作人员也依然如此称呼。
这是风险最低的选择。
他要是使用其他称呼,就得看第一桀会不会接受。
把主动权交出去,看别人脸色决定自己的后果,这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
如果同事说的是真的,那称呼老师无非就是被纠正,影响不大。
但要是同事说的是错的,那称呼老师至少不会得罪第一桀,毕竟这个称呼不管怎么算都属于尊称。
谁会选择去赌别人的脸色呢?
第一桀注意到面前这个工作人员出神的目光,想了想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还好吗?”
工作人员回过神来,连忙堆着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习惯叫老师了,突然之间让我叫其他的称呼,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样啊……”第一桀点点头说:“来,您现在就叫我小桀,没事的。”
工作人员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脸上的假笑都僵硬了。
但是那双真诚的眸子却慢慢融化了他的僵硬。
“那个……小桀?”他试探着,小声道。
“哎,我在!”第一桀笑着应道。
边上的摄影机如实记录下了两人之间真诚柔软的对视。
……
一点小插曲之后,第一桀踏进了节目组准备的录音室。
这个录音室很大,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全都是他之前所选择的优质设备。
休息区坐着几个人,正聊着什么。
“这几位就是节目组邀请的乐队了。”工作人员热情地介绍道:“他们绝对是业内顶尖的乐手,想来应该可以满足你创作时的需求。”
第一桀点点头,和几位乐队成员握手认识了一下。
这支乐队的配置不算复杂,吉他,贝斯,鼓手,键盘手的常规构建。
让他们演奏了一段自己的乐器独奏,大概了解他们的能力之后,第一桀满意的称赞着几位乐手的实力。
虽然在他看来几位乐手的实力并没有介绍时说的那么强,但也够用了。
乐手们倒是没有像他一样检验合作者的实力。
彩排的时候他们就在现场,已经见识过第一桀的实力如何了。
而且他们只是收钱办事,没有挑挑拣拣的权利。
就算对面是个完全的外行,他们也只能配合。
事实上被第一桀选中而不是那些流量废物,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谁会愿意跟废物共事呢?
总的来说,大家的初见还是比较愉快的。
“创作主题我们已经知道了,你有什么想法吗?”乐手这边领头的吉他手开门见山地问道。
“暂时没有。”第一桀实话实说。
“那得抓紧时间了。”吉他手淡淡地说:“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他说这话倒是没什么情绪,只是单纯在叙述事实。
二十四小时创作时间是从抽取完成之后开始计算,彭峰拉着队伍排兵布阵花了大概半个小时。
再加上路上消耗的时间,在门口沟通的时间杂七杂八的,此时此刻第一桀的创作时间已经消耗了一个小时只剩下二十三小时了。
“没关系,来得及。”第一桀对这点儿消耗倒是无所谓。
乐手们见他这个态度,也不以为意。
提醒一下也算尽到义务了,他们巴不得没活干一直摸鱼。
然后第一桀这边就安静了下来,几个人坐在录音室的休息区看着彼此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不过也没沉默多久,这诡异的气氛就被打破了。
“阿桀,阿桀!”时故喊着推开录音室的门:“来看看劳资给你写了什么!”
乐手们看着他一脸懵逼。
“这是我的协助创作人,也是我二哥,作词人时故。”第一桀轻声介绍道。
“阿故哥你先进来坐下说。”
被踹开的大门重新关上,时故坐在几人中间,把手上的纸张递给了第一桀:“咯,歌词。”
其实他本来是写在手机上的。
只不过在节目组要求下打印了出来。
“这里是全部了吗?”纸上的内容不多,第一桀很快就读完了:“还是需要时间补完?”
这份歌词在他看来是挺不错的,只是似乎没写完,只有几句。
时故眼神飘忽:“就这些了。”
这首歌绝对是突然的灵光一闪,是偶得之辞。
在灵感降临时记录下的这几句就是全部了。
时故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来了灵感写下这段词。
这是意外之喜。
当时记录完,他也意识到了篇幅的问题,捧着手机蹲在原地想了半天试图为这段歌词增补词句。
但他绞尽脑汁也补不出一个字儿来。
不是说他写不出更多,而是他之后写的那些,和这段歌词总是有一种莫名的违和感。
就好像那段歌词就该只有那么多,再增补不过是画蛇添足。
“那什么,我的任务完成了,之后你自己看着办吧。”时故突然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着转身就跑。
这段歌词的篇幅确实太短了,他担心第一桀会要他继续增补,但他已经试过了,自己做不到。
他又好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做不到。
所以与其留下来到时候进退两难,不如抓紧跑路。
就算第一桀想要增补,那也找不到他身上。
至于找别人帮忙……那他就管不着了,反正他已经尽己所能了。
“来,几位也看看。”第一桀对他的离开没什么感觉,只是把歌词递给了几位乐手。
“不错啊。”
“会不会有点儿简单了?这么简单的用词会不会有点普通?”
“这是歌词,又不是八股文,辞藻华丽不加分。”
“我觉得通俗易懂挺好的。”
“而且用词虽然简单,但是描述的东西却并不简单。”
“就是编曲上可能会比较高难度,太短了。”
“难度是很高。”
乐手们讨论过后,对于歌词都没什么意见,反而开始担忧起第一桀的能力能不能编好这首歌。
节目的规则他们也是清楚的。
既然协助创作者是个作词人,那么作曲编曲的部分就应该是第一桀自己来了。
这首歌的难度在他们的判断中是很难很难的,更别提还要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全部的创作,这更是难上加难。
也不由得他们开始担心第一桀能不能胜任这个高难度的创作任务。
“应该可以。”第一桀倒是很自信:“只不过几位可能要辛苦一点了。”
“没关系,我们是专业的。”吉他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于是紧锣密鼓的创作工作开始了。
……
“完事儿了?”任聚看着面前的时故问道。
“就送个歌词能花多久。”
“不多待会?这可是难得的出镜机会。”
是的,在这个环节,协助创作人是可以出镜的,并且会被剪进播出正片里。
对于不少从业者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表现不错,那么对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会有很大的好处。
所以此刻其他选手那边,协助创作者正在尽情的展示自己。
竭尽所能的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时故,像个打酱油的一样,送了歌词就闪人,总共也没留下几秒钟镜头。
“我要那么多镜头干嘛?又不是我出道。”时故对此嗤之以鼻。
他并不想靠写歌为生。
要不是见梦现在没有合适的作词人,他早就撂挑子不干摸鱼去了。
“不期待节目播出之后有小姑娘粉上你吗?”任聚循循善诱着打趣道。
“你看我像缺姑娘的人吗?”
两个人贫了会儿嘴,然后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咱们是现在就去找公孙怀仁,还是先试试别的办法?”时故捋了捋头发问道。
“先找他吧,没结果再考虑别的办法。”
“那走吧。”
任聚看了他一眼:“其实我觉得你还是留下来比较好,万一阿桀那边需要你呢?”
“这边我自己去也可以。”
卧槽,劳资就是为了不被需要才跑出来的,你还让劳资留下?
时故并不知道第一桀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需要增补歌词,而是已经围绕着那段简短的歌词开始了创作。
他只觉得自己一滴都没有了,必须赶紧开溜避免被榨成人干:“放心啦,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咱们赶紧出发,时间不等人有没有!”
“真的?不需要修改之类的?”任聚不了解歌词创作,但是不影响他怀疑时故催着他走只是想摸鱼。
“阿桀有需要再说,我们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了,现在先去办事。”时故拉着任聚头也不回地走着。
“行吧。”任聚拗不过他,只能找了负责录音室的工作人员,交换了联系方式,让他看见第一桀找人的时候就通知他,他们马上赶回来。
然后给陈鸣延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和时故要离开的事儿。
毕竟时故这边是需要出镜的,临时离开还是要给陈鸣延说一声。
“没事的,你们去你们的。”大导演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
协助作词人的镜头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有没有都不会影响到节目。
节目的看点也不在这些人身上。
甚至就不在这个创作环节上。
这个环节最多算是铺垫和过渡。
最后的作品和对战环节才是看点。
……
“你们找我有事吗?”公孙怀仁接通电话,满脸无奈地问道。
“放心,这次不是举报。”任聚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没有废话直接说出了给他打电话的原因:“你在幽州有认识的心内科医生吗?”
公孙怀仁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又是举报电话呢……托这两人的福,最近这段时间六扇门忙疯了,每个人都是连轴转,连吃饭睡觉都是在路上,随时准备开展工作。
“你们做什么了需要找心内科医生?”公孙怀仁问道。
“有个朋友他女儿等着做手术,结果预备做手术的医生被袭击了,原本定好手术也……。”任聚这边没有隐瞒。
公孙捕头很快就想到了前两天办的那个案子:“杨医生?”
“对。”任聚回道:“我那个朋友他女儿本来已经排到杨医生的手术,很快就能上手术台了,但是……”
“现在杨医生没办法手术,可他女儿却等不了,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帮忙联系其他的医生来继续这台手术。”
“医院应该会安排人手交接杨医生的工作的吧。”公孙怀仁还是比较了解发生这种情况之后,相关医院会怎么善后处理的。
“杨医生是幽州第七医院最好的心内科医生。”任聚淡淡地说:“我不觉得第七医院还能找出第二个杨医生,就算他们会选择从其他医院联系医生。”
“第七医院的联系的医生也未必就会比杨医生差嘛。”公孙怀仁说道。
任聚表示:“如果可以有最好的,为什么不要最好的?”
“行吧,我帮你问问。”
“好,麻烦你了。”
电话挂断,任聚看着时故点点头。
“这个公孙怀仁还是很热心的嘛,我就说他是个好人。”时故说。
其实他们和公孙怀仁算不上多熟,之前举报找他还能说是公事,这次就是完全的私事了。
两人也没把握他会帮忙。
只是试试。
毕竟是个捕头,在幽州这块的人脉之内的,肯定比他们强。
有他帮忙,他们想做的事情更有可能成功。
“那我们现在就等着?”时故问道。
“去医院等吧。”任聚说:“顺便找许山问问他女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