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怀疑有诈,但高拉贝里依然打算执行之前他构思的计划,即一万骑直接进入胡齐斯坦,拔掉阿瓦士这个最大的城市。
这是他经过一番思考后决定的,经过在巴士拉的两场战斗,他已经基本了解了自己的对手的水平。若对方是奥斯曼人,他还不敢冒险,毕竟父辈们的所经历的失败可谓是惨重。然而面对这些穆萨沙托钵僧,他敢保证,他能将这自己麾下的红头们带进去,也能毫发无损地将他们都带出来——哪怕是中了伏击。
“将千夫长们召集过来!”高拉贝里命令亲兵们通知军官们前来参加会议。
在简短的会议中,高拉贝里简单讲述了一下明天的任务,千夫长们纷纷接受了各自受领的任务,然后回到各自的部队准备明日白天的行军。
红头们已经准备好看看那些“沼泽地里的泥巴”要整什么花活了。
次日,大军沿着卡伦河行军,乡村地区荒无人烟,仅留下还没成熟的小麦在田地里生长着。但可能是撤得匆忙,负责坚壁清野的部队没有带走所有的物资,红头们自觉地留下了一批用于看守这些战利品的部队,同辎重队依托这些物资在沿河的道路上组成了一批临时兵站。
剩余的部队继续向阿瓦士推进,一路上没遇到什么抵抗。
他们就这样到了阿瓦士附近。
“尊敬的将军……”向导有些尴尬,说好待在这个道路的战友们好像是放了鸽子。
高拉贝里拿着马鞭,观察着空无一人的临时营地,斥候们则向将军汇报着附近的情况:虽然突袭的穆萨沙战士们打扫过战场,但依然有大量的痕迹没有被清理,简而言之,只有尸体和战利品被处理掉了,敌人没有想掩盖这里发生过战斗的事实。
看着阿瓦士的城墙,他下令红头们在此安营扎寨,准备围城,并派遣信使传令给后方,要求他们送一批炮灰、工匠和原料来。
城外的红头们在观察着阿瓦士,城内的穆萨沙人也在观察着城外的红头。
“胡达在上,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在城头上负责观察敌情的军官点了点远处的毡帐数目,却发现其数目远超过自己的计算能力。
眼都看花的军官继续观察着营地外围的工事,正在建设当中的工事如同虚设,但在附近巡逻的红头们并非如同虚设。待完工之后,袭击营地就会成为一件对于城内守军来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势单力孤的几个斥候,而是近一万大军。
但好在穆萨沙人就没打算单靠阿瓦士的城墙抗下高拉贝里的攻势。胡齐斯坦是他们的主场,而沼泽则是他们作战的一大依靠。
熟悉地形的穆萨沙战士们可以熟练地灵活穿越沼泽区开展游击作战,不断地骚扰萨法维军的补给队伍,拔掉兵站更是能有效地瘫痪其后勤网络。沼泽的烂泥则让骑兵无法施展他们的机动性,在沼泽地形作战的经验又是红头们所欠缺的。
一面是难以攻克的城墙,另一面则是神出鬼没,不断在骚扰补给线的游击队。因为坚壁清野,高拉贝里也无法在乡村地区搜刮到足够的军粮,除非他能强令红头们食用未成熟的小麦和水稻。
很显然,这是做不到的。
到时候萨法维军粮草不济,只得退兵,而穆萨沙的战士们说不定还能利用敌军撤退的混乱而占点便宜。
与此同时,一批轻装的步兵通过卡伦河岸的沼泽地,此时正是夏季,卡伦河的春汛已经结束,穆萨沙人很快就渡过了河面来到西岸。
这里是一个不知名的村庄,红头们直接利用起了这些现成的建筑,这也给了这些突袭者可乘之机,他们当中有一些人就是出身于这块乡村。
伴随着第一支箭矢离弦,战斗正式打响。突袭者快速冲入了村庄,砍倒每一个看到的人,在营地内大肆破坏着。
听到动静的军需官打算前去查看情况,但很快就被箭矢堵了回来。不断逼近的人影则在提醒他该跑了。
“快,快去通知战士们!异端来了!”军需官连滚带爬跑到了清真寺,待到此时他才想起要怎么对付穆萨沙人,连忙要自己的卫兵去通知那些留在这里的驻防兵力。
“是,是。”卫兵被上官的紧张情绪感染了,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清真寺。
在此地驻留的红头们则是惊讶地应战。他们迅速穿戴好盔甲,然后组队扫荡着在村庄内游走的穆萨沙人。这些轻装的突袭者们在正面接敌中完全无法抵抗土库曼人,干脆便避战,直奔仓库。
不过仓库门前是开阔地,无遮无拦。负责驻守在此的五十人长在屋顶上安排了哨兵和弓箭手,看着这些不断靠近的穆萨沙人,奇兹尔巴什们则是用手上的弓矢还以颜色。而仓库门口还部署了一个十人队,人人披的都是铁甲。
战士们被一个接一个地撂倒,这队穆萨沙人的指挥官意识到自己可能完不成这项任务了。在村内扫荡敌人的红头们也被吸引到了这里来,前后包夹,他们不出意外地取得了胜利。唯一遗憾的就是领队军官自杀了,使得红头们无法通过审讯获取更多信息。
这场不会出现在史书上的战斗则是接下来胡齐斯坦短暂战事的开端。
经过几日的作战,高拉贝里通过后方不断呈送上来的报告大概了解了穆萨沙人的意图。他当机立断,额外抽调了一个团沿着交通线巡逻,与各个节点的驻防部队协同打击穆萨沙人的袭扰部队。
无聊的围城还在继续,后方道路和村落的战事则在军营中传开了。千夫长们应部下们的请求,希望高拉贝里能让他们的部队也从这点军功中分一杯羹。
将军最终同意了,他决定每日的巡逻任务都由不同的团负责,还让宪兵队放松了对军中娱乐的限制,并供应酒类来缓解红头们的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