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你也太能干了。”韦婉茗站在冷小芙边上，满眼倾佩的目光。
“你指什么？”冷小芙把短发捋向耳边，露出白皙的脸颊。
“刚才的一切。”
“那没什么，我学过护理，这都是条件反射。”冷小芙微微一笑。
这时里屋传来手机铃声和区晓华的咳嗽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朝卧室走去。
区晓华穿着卫衣从卧室走了出来，看见韦婉茗和冷小芙站在他面前，又退回卧室套了一条长裤。
“区总，你喝得太多了，我和小芙差点抬不动你。”韦婉茗赶紧说明情况。
“哦，我喝醉了，没想到这威士忌后劲这么大。”区晓华揉了揉眼睛。
“你们怎么还不回去？”他看了下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韦婉茗着了一眼冷小芙，“小芙给你煮了鱼汤。”
区晓华拿着手机走进厨房，“这是你煮的？”他转头看着冷小芙。
“是小芙煮的，你回来时还呕吐了一身，都是小芙帮你擦干净的，还给你换了衣服。”韦婉茗走进厨房。
“谢了。”区晓华关了还在微火煮着的锅子，他把鱼汤盛在碗里，顿时满屋飘香。
“等下。”冷小芙也走进了厨房，她在区晓华的碗里撒了一把之前切好的香葱，又撒了一把黑胡椒粉。
“乘热喝。”冷小芙退回客厅，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大衣。
“这豆腐做得很不错，婉茗，记得我和你讲的怎么做点腐吗？就是没个味道。”区晓华边喝边赞叹着。
“小芙什么都会。”韦婉茗走上前拉住了冷小芙。
“我回个电话。”区晓华走到阳台上。
是杨依慈的电话。
“今晚有应酬喝多了，不过来了。”
“那要我过来帮你醒酒吗？”杨依慈的声音有些迷糊，想来已经睡了一场了。
“你来了我怕是更没法醒了，又要象上次那样起不了床了。”
“呸，下流，那你早点睡。”
“晚安。”区晓华挂了电话，又看到二个多小时前柯敏也给他来过电话。
他走回客厅。
“你们早点回去吧。”
冷小芙站起身来，拿起了大衣。
“小芙辛苦，我还好，区总，还需要我做什么吗？”韦婉茗乖巧地站着没动。
“你们都回去吧。小芙开我的车送一下婉茗。”
“好。”冷小英答应着，从茶几上拿起了车钥匙。
这时，区晓华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虞娜洛。
“不好了，出事了，柯敏出事了。”虞娜洛的声音非常慌乱。
“柯敏出什么事？说慢点。”区晓华把手机贴在耳旁。
“柯敏，她服安眠药了，现在送医院抢救去了。“虞娜洛的电话里有很多杂音，听上去就在现场。
“在哪家医院？你怎么知道的？”
“R市中心医院，好像是那个蓝月亮小姐姐陪着她，我不是住在绿洲吗，刚才听见救护车声音，我朝窗外张望，看见了蓝月亮小姐姐，我觉得不对，下楼去看，救护车刚开走，酒店里的人说是行政楼层一个姓柯的女子服了大量安眠药，幸亏蓝月亮小姐姐赶到发现了。”
区晓华没等她说完，便挂断了电活，他走到冷小芙面前夺下了她手里的车钥题。
“你不能开车，你的血液里酒精含量超标。”冷小芙拦住了区晓华。
“我开车送你去。”冷小芙从区晓华手里拿回了车钥匙。
“我和你们一起去。”韦婉茗也披上了外套。
五分钟后，冷小芙开车载着区晓华和韦婉茗朝中心医院而去。
“她怎么样了？”路上，区晓华给乔雅打了电话。
“还在抢救。”
“怎么会突然服安眠药？之前她的状态不是好好的吗？”
区晓华清楚地记得晚会前后柯敏思路清晰，在去探望陆国盛的时候也非常机智，并且还说要自己帮助她打理盛元集团，怎么才过了一天，就服安眠药了？难道这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联想到柯敏曾问他是不是相信乔雅，莫不是乔雅和她之间有了什么冲突？
“我也不清楚，晚上她让我去酒店要和我聊天，我们聊了一会，等我回去后，她突然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你们都在骗我。我赶紧赶回酒店，发现她已经在房间里服药了。”
“你和她聊什么了？”看来柯敏情绪不稳定的原因就是她和乔雅的聊天了。
“没什么。”乔雅冷静地回答道。
区晓华想起之前手机上柯敏的来电，后悔自己一晚上只顾喝酒，忽略了柯敏的电话，这很可能是她的求助电话。
你们都在骗我，区晓华回味这乔雅说的这句话。
“我马上到了。”他挂断了电话。
“柯小姐怎么了？”韦婉茗紧张地看着区晓华，尽管她知道区晓华和柯敏的关系，但区晓华从来没有对外正式说过这层关系，所以，韦婉茗很谨慎地选择用词。
区晓华沉着脸没有回答，等车停在中心医院门口后，他跳了下车，径直走向医院大厅。
急诊室门口，乔雅在走廊上来回踱着步。
“情况怎么样了？”区晓华三步并二步走到乔雅身边。
“还在抢救，刚给她洗了胃，她吞了过量的安眠药，情况不乐观，但医生说送的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她找你干吗？”区晓华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倦意的乔雅，这是区晓华第一次看到乔雅脸上露出倦意。
“她说想知道她父亲的一些情况。”乔雅没带墨镜，头发也有些凌乱，看来柯敏出事让她也措手不及。
“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说了她看见的部分。”乔雅低着头眼睛没看区晓华。
区晓华第一次感觉到乔雅在他面前失去了那种咄咄逼人的姿态。
“什么叫她看见的部分？那她没看见的部分是什么？”区晓华想起了下午冷小芙的那些判断。
“这部分不应该由我来说。”乔雅的语气很生硬。
“不是你说，还有谁说，她可是见了你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区晓华的声音大了很多。
“你怪我？”乔雅抬起了头，“柯敏就像我的妹妹一样，难道你觉得是我害了她？”
“我没那么说，柯采蔓知道了吗？”
“已经打电话给她了，她应该在过来的路上了。”
这时韦婉茗和冷小芙走了过来。
“区总，要不要封锁消息。”韦婉茗轻声提醒区晓华。
现在是凌晨两点，区晓华看了看表，估计天一亮，盛元集团拟任董事长服药自杀的消息就会传遍R市。
“你去和医院方面说一下，让他们对外保密，不要透露患者的任何消息。”区晓华认可了韦婉茗的建议。
韦婉茗嗯了一声，立刻转身离去。
“小芙，你去一趟绿洲大酒店，让酒店不要对外说柯敏的情况，并且找到虞娜洛，让她守口如瓶。”区晓华又向冷小芙布置了任务。
冷小芙点了下头，朝乔雅看了一眼，也转身而去。
“陆国盛应该只是你手里的一个傀儡吧？”区晓华走到乔雅身边，与她并肩靠墙而立。
乔稚和冷小芙一样，一头短发，只是今天乔雅的头发显得有点乱，站在乔雅边上，区晓华才发现若不是乔雅脸上那块疤，她和冷小芙长得竟有一丝相像。
“冷小芙说的？”乔雅穿着一双高过膝盖的长筒靴，更愈发显出了她修长的身材，冷小芙明显矮了她一大截。
“不用她说，我从柯敏那些资料里能发现你们的秘密了。”区晓华叹了口气，“柯采蔓一直都知道你这么做吧，或者说，就是她授意你这么做的？”
乔雅没有吭声。
“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柯敏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能狠得下心来骗她，盛元集团一直被你和柯采蔓操纵着，直到现在出现了严重的问题，要是那一亿的银行汇票无法兑换，盛元集团的财务危机就彻底暴露了，那个时候，所有银行都会停止对它提供授信，这无疑宣判了盛元集团的死刑。在这个节骨眼上，柯采蔓让柯敏出任盛元集团的董事长，不是明摆着要让柯敏承担一切吗？我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母亲。”
区晓华忍不住一口气说出了心里的疑问和愤恨。
“你说完了？”乔雅谈谈说道。
“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不需要向你解释，你根本不是柯敏的什么人，也没有权利对她的家事说三道四，现在你只不过是我的合作伙伴，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做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所以不要以卫道士的姿态和我说话。”
乔雅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犀利劲，她的话说到了区晓华的软肋，扪心自问，他对柯敏的感情参杂了太多功利心，柯敏在绿洲养伤期间，他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杨依慈身上。柯敏很少给他打电话，今晚在柯敏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在和三个女人喝酒。乔雅说的没错，他确实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蟾蜍计划，而不是柯敏，柯敏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这点我们早就讨论过了。现在这个情况，你应当和她撇清关系，若是高调和她在一起，万一银行方面因为盛元集团的债务问题，对给你的抵押贷款有所顾虑的话，蟾蜍计划只能泡汤了。盛元集团现在已经无药可救了，你还不明白吗？至于为什么让柯敏背这个锅，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听着乔雅的说辞，区晓华心里一阵悲哀，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法再面柯敏了，也许现在唯一正确的选择就是逃避吧。
“柯采蔓一会就要到了，你是打算留在这里和她一起处理她们的家事吗？”
区晓华站直了身体，眼睛朝着过道方向看去。
“你走吧，晚一点我告诉你这里的情况，做你自己的事去。”乔雅的声音开始平静了。
区晓华咬了咬牙，侧过身去，看了一眼紧紧关着的急诊室，便转转头朝过道走去。
他知道这一走，他和柯敏的关系就算彻底断了。也许是到了结的时候了，柯敏现在对他只是一个包袱，不再有任何作用，如果柯采蔓想让柯敏背负起盛元集团的烂摊子，那么他留在这里，就等于和柯敏一起陷入这泥潭之中。
蟾蜍计划，不允许他这样，他必须完成蟾蜍计划，才能实现自己人生的价值，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区晓华离开了急诊室，给韦婉茗打了电话，让她在医院门口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