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股份没有跌停?尚志远从医院门诊下班前看了下手机。
这么说，他最后这把七干股买对了！现在他的成本8.15元离股价7.07元也就一元多的差距了。
尚志远精神大振，要是那天戚佳雯要给他的十万元都买了，那应该不会亏了。原来回本这么快，这么容易。他的心又动了起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试着问戚佳雯，“你上次说的理财资金，再给我转一点?”
“还是买信托理财？上次就说给你，你不说是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吗?”
“老周说那个信托要是还想买的话，这两天还有，也不怕买在一个篮子里，万一用钱，还可以提前转让卖掉的。”
这话他研究院的同事老周确实讲过，但此时他特意加进去，还是是想让他的提议更有说服力，更吸引戚佳雯。
“那不错呀，我晚上转给你，一共十万二千多元，半年5%比银行强太多了。”
“我给你记个帐，老婆。”尚志远心中大喜。
“神经，这要记什么帐，不过你又可要当心，这钱是给豆豆出园留学用的，不要乱花了。”
“我能去哪乱花?”尚志远转轻说道。
这会儿尚倩倩已经回房间复习了。
“我看也是。”戚佳雯弯着眼眉笑了起来。
周三九点半，股市开盘了。
尚志远已经早早把十万两千元转入了证券公司。现在他在股市里的资产已经达到二十二万多了，其中十二万多是天鹅股份的股票。
天鹅股份开盘后股价回落到了 6.81元，尚志远买入了三干股，证券公司的App上显示他现在持有两万股了，成本是7.95元。
他又在6.85元上买了五干股。眼见股价开始慢慢向上爬去，他心里想着，最好买的价格低于7元，6总比7安全些。他看着帐上还有四万七千多元，又想了一遍韦婉茗和他说的话。“尚老师，现在什么价格都能买。”那时股价还在10元以上。韦婉茗最后一次和他确认能不送能买时用了两个坚定而又简短的字:“可以。”
他用韦婉茗的话一次次鼓励自己。于是，他填入了最新的买入价，6.98元，又买入了五千股，他的心跳开始越来越快，直到他点击按了确认，才平静下来。
成交了，他现在已经持有了三万股天鹅股份，屏幕上现显示的成本是7.61元。还有一万多现全他打算留着不动了。
今天似乎是他的好日子，在他买完后不久，天鹅股份的股价又突破了7元，然后像火箭一样往上窜，连喘怎机会都没有。不到十点，股价竟然涨停了!
7.78元!
尚志这几乎要叫出声来，就这么他已经回本了，还小有收获。没想到做股票这么刺激，这么令人心潮澎湃，他开始后悔起自己没有早点开始投资股票了。
与此同时，区晓华也正端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上被他的资金拉到涨停的天鹅股份，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人敲打着办公室的门。
“请进。”
“区总，您叫我？”韦婉茗走了进来。
“把门关上。”区晓华示意她坐下。
“最近还和董梓萱联系吗！”
“有一阵没有联系了，尤其是现在正在忙蟾蜍计划的事。”
“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刘景知道了董源儒批准了我们的质押贷款，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件事韦婉茗确实没有想过，她低下头想了一会，“这个事，除非董源儒告诉刘景，否则他是不宜察觉到银行内部的事情的。那要是说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如果我是刘景，首先会想知道那个借钱的人是谁，又是怎么会知道他和董源儒这笔贷款的事的。”
“这个很容易想到，规划局前任出事的那块地记在他那个远房亲戚名下，查一下那公司的资金流水，就很容易找到他。”区晓华走到韦婉茗身旁，又踱着步走到落地窗前。
“嗯，那样的话，这个借款人就是拿这事去逼董源儒放款了，而且是股票质押贷款，刘景就能发现天鹅股份被质押了。”韦婉茗也站了起来。
“然后呢？”
“然后…”韦婉茗紧锁着眉头，“刘景会认为有人想帮董源儒摆脱他。不过，我有件事没想明白，那天我们在董源儒那，您说质押贷款的收益可以弥补董源儒投在刘景身上那笔贷款的窟窿，这怎么操作法？”
“这也难怪，我给你解释一下，董源儒给刘景控制的千鹤公司贷款一个亿，原先只要那块地如期更改了用地性质，最多一年，刘景一转手，就能赚一倍以上，贷款就能收回了。因为规划局前任局长出事，没法改用地，刘景当时的出价过高，一是已经浮亏，二是现在土地状态冻结，连割肉出局都不能，这样这笔钱就变成了死钱，按理，已经四年了，董源儒需要对这笔贷款计提至少10%-20%的损失，原本只要他在位，也没事，可他明年要退休了，明年上半年的离任审计就会暴露这个窟窿，计提损失倒是小事，他违反内部规定，审批通过这笔贷款一旦曝光，可能对他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将是灾难性的。所以，即便我们的贷款能给银行带来收益，并且弥补之前计提的损失，还是没法挽回他的声誉。”
“可看上去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而且质押贷款的收回、盈利，取决于蟾蜍计划的全部实施完成，离任审计又马上要开始了。除非，他能把这笔贷款从银行账本上删除。”
“没错，他唯一能挽救自己的，只有把这笔账删掉。”
“那怎么删法？”韦婉茗好奇地看着区晓华。
“他自己做不到，但是我有办法让他完成。”
“区总，这个能教我吗？”韦婉茗悄然朝区晓华走近了些。
“我帮他发一个产品，把这笔贷款做成资产证券化，然后卖给其他金融机构。”
“还能这么操作！”韦婉茗脱口而出。
“说是这么说，但实际还有很多细节，比如我不能只发这一个产品，我可以设计包装一下，做一个振海新区基础设施的资产计划，把千鹤的这块地装进去。”
“但是发给谁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你想想能发给谁？”
“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吧，这么也得是一个大机构。”
“是啊，要能吃下振海新区基础设施的资产，没有20亿恐怕拿不下，也只有做到20亿，才能把那个贷款藏在里面。”
“难道是我们自己买下来？”
“没错，我们自己买下来。”区晓华淡淡地说道。
“可是，我们哪有这么多资金。”
韦婉茗心里算着账，眼下区晓华只有操盘用的八千多万资金，就等着伊都集团或董源儒的贷款才能开张，连蟾蜍计划的资金都还没落实，区晓华却又动起了买振海新区基础设施资产的念头，而且这次胃口更大，足足20亿。她由衷佩服眼前这个男人的魄力，这样的男人真是人中龙凤，可惜了，怎么让杨依慈捡了便宜。一想到这，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区晓华。
“我们是没钱，但是可以去借。”
“又借啊，董源儒还能借给我们？”
“自然不是他，是恒信银行。”
“恒信银行？就是那个想让我们在他们那里开基本户的银行？”
“嗯。假设这些都弄好了，我们买下董源儒那笔不良贷款，你觉得董源儒会放款给我们吗？”
“肯定会！”
“那样的话，董源儒是不是就彻底摆脱了刘景？”
“嗯！但是，区总，我们买下这个不良贷款，不是把我们和刘景捆绑在一起了？”
“我就是要逼着刘景把地卖给我。”
“这地不是已经冻结了不能交易了？”
“总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撇开这个，你要是刘景会卖吗？”
“会，一定会，而且是马上出手，毕竟这地已经不值钱了，光利息就要了千鹤的命了，之前董源儒没要刘景利息，我们可不会手软。但我们拿了那地又能干嘛？”
望着落地窗外的区晓华转过身来，发现韦婉茗就站在她身边，她的目光正迎着他，区晓华还没有和她站得这么近过，不自觉地在她脸上和身上多看了几眼。
韦婉茗一身职业装，西装里面是一件低胸的白色V领毛衣，她没有杨依慈那么妩媚动人，却也是清新可人的一个美人。
区晓华几乎能听到韦婉茗的呼吸声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一片雪白起伏着，他的喉结不由得动了一下。
韦婉茗见他赤裸裸地盯着她看，羞涩地低下了头。
“我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区晓华控制了一下自己，侧过身去。
“区总…”韦婉茗有些慌乱。
“你今晚去看下董梓萱。”
“师姐？”韦婉茗一下从小女生的梦中醒了过来。
“你要争取说服她回到刘景身边。”
“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韦婉茗饶是再聪明，也反应不过来了，她感觉区晓华在编织一张大网，这是她无法看清楚的一张大网。
“让刘景放松警惕，否则，刘景一定会盯着董源儒这边的动静。”
韦婉茗点了点头，“那您刚才说的资产计划的事，董源儒知道吗？”
“我昨天和他谈过了。”
“昨天？他同意了？”韦婉茗暗暗叹服，感叹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像区晓华那样运筹帷幄。
“这是唯一能彻底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我们费了这么大动静，花了这么多精力，也只不过贷了五个亿，担保品折扣率还只有六折，这一切难道只为了帮他解决问题？”
“不是六折，是四折了。”
“才四折？”韦婉茗吃惊地看着区晓华。
“为了让董源儒能迅速放贷，只有足够地的折扣率，银行才会觉得安全，何况最近天鹅的股价一直在跌。”区晓华走回办公桌。
“至于你说的我们费这么大劲，当然不能只是为了解决他的问题，他也得帮我们解决问题。”
“我们的问题？”
“就是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们已经没有股票可抵押了。”
“区总，这…”韦婉茗恍然大悟，区晓华的股票前期都抛光了，今天最多也只买回来一部分，别说现在压根没有多少股票，即便他买回了所有5%的股票，银行也根本不会贷五个亿给他们。原来区晓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按正常方式出牌，他在剑走偏锋，这是一步险着，他要利用董源儒的弱点，空手套白狼，让董源儒贷一笔根本没有抵押物的质押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