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差一点。”
天空之上，雅典娜懊悔地锤了下手。
“打空了？”游来问。
雅典娜摇摇头：“没有打空，但是也没打死。”
游来有些无语地看着雅典娜。
隔着好几千米的土石层，你一矛能打中就不错了，还不满意是想一矛直接将人家钉死吗？
人家好歹也是一个神只，多少给点面子好不好。
突然雅典娜脸色一变：“不好，那家伙受伤严重，竟然想跑，我们快下去，玛门，麻烦你了。”
“小事一桩。”小刺猬趴在游来怀中，自信满满道。
飞行器再次垂直向下，顺着之前长矛贯穿的通道，直冲地底。
满满张开小尖嘴，打开【贪欲空间】。
在强大吸力之下，地面上土石碎裂飞入小刺猬的口中，给飞行器让开一条宽阔的通道。
眨眼时间，地面贯穿，抵达地下。
飞行器悬停在乌勒尔的简陋神殿上空，雅典娜一招手，插在神殿内部的金色长矛便自动飞回到雅典娜手中。
在神殿之外，乌勒尔的信徒面目惊恐，浑身颤抖。
就在刚才。
他们亲眼看到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深深信仰的强大神只，竟然断了一条腿，狼狈地丢下他们逃离。
他们内心的信仰产生了巨大的动摇，精神都产生了颤动。
雅典娜轻轻抽动小巧的鼻子，指着一处幽深的黑暗通道。
“他往那边跑了，我们追。”
飞行器再次启动，路过神殿前神像的时候，雅典娜顺手挥出手中长矛。
乌勒尔的神像一击即碎。
从小被乌勒尔豢养的信徒们如受到惊吓的鸟儿一般，尖叫着四散而逃。
雅典娜控制飞行器的技术精妙无比，就算是在地下狭窄黑暗的空间，速度也分毫不减。像是灵活的蝙蝠一样。
“厉害吧，这都是我玩游戏练出来的。”
雅典娜控制着飞行器，还有余力朝着游来炫耀。
“挺厉害的，有时间把你这个飞行器借我玩玩。”游来笑着说。
“行啊！只要你别给我黑了就行。”
雅典娜大方同意的同时，也表达了对游来的不放心。
飞行器行驶在愈发狭窄的通道之中，突然之间，雅典娜控制飞行器骤然停止。
游来猝不及防，慌张地抓着雅典娜才没被甩出去。
小刺猬也抽了抽尖鼻子，不解地问道：“怎么停下了？血腥味还在前面呢，继续追啊。”
“血腥味的确还在前面，但人却不在。”
雅典娜盯着前方狭窄通道顶部，那里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粗糙的石头平面。
“还不死心吗？昨天夜里我重伤你的时候，在你体内留下了一枚战争箭簇，滋味不好受吧？你可能不知道，我能感受到战争箭簇的位置，所以不管你隐藏得多精妙，都无法逃过我的感知。”
雅典娜说完，见对方仍没有反应，便眯起眼睛，举起了手中长矛。
可是，没等她发动攻击，那片密实的石头上突然荡起波纹。
乌勒尔缓缓从里面流出，背上背着木弓，手中握着一把猎刀，如受伤的野狼一般龇着牙，瞪着雅典娜与游来。
雅典娜看着乌勒尔空荡荡的右腿，突然笑道：“前面的血腥味，是你断掉的右腿吧！是我之前一矛打断的？”
乌勒尔脸色阴冷地轻轻点头。
“你是什么神只？”游来问。
“狩猎之神-乌勒尔。”乌勒尔昂扬自傲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没听说过。”
乌勒尔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将猎刀捅进面前这个无礼男人的喉咙，品尝他喷涌的鲜血。
但是，对面有两个，不，是三个神只。
其中还有极为强大的雅典娜。
乌勒尔心中早就模拟过无次数战斗。
这里是他的主场，如果能让他发挥自己隐藏身形的优势，以及遍布的狩猎陷阱，未必不能与三个神只周旋一番。
可是，他的体内有一支雅典娜的战争箭簇，隐藏身形的能力直接报废。
光凭借一些陷阱，可对付不了三个神只。
野兽，其实最懂得趋利避害。
狩猎之神最熟悉野兽，自然也学会了这一点。
乌勒尔也想过自己是否应该更加识趣一些，直接转换阵营，加入众神议会。
可是之前他就已经参与到针对众神议会的袭击之中，要是此时坐那墙头草，恐怕只会两边都不讨好。
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乌勒尔干脆低头服软。
“雅典娜，我偷袭你了一次，但是也被你反击打伤了，现在你又用长矛钉断了我一条腿，就算我们互相扯平了行吗。”
“互相扯平？”
雅典娜怒声道：“想得美！我的印刷厂都被你们烧成破烂了，你还捅了我一刀，要不是老头子帮我逆转时间，我身上都留疤了。不打爆你的狗头，根本不算完。”
“那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乌勒尔冷声威胁道。
“鱼死网破？就凭你？”
雅典娜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你没那个本事。那个跟你一起袭击我的家伙呢？那家伙他是什么神？现在在哪？”
见雅典娜完全没将自己的威胁放在眼里，甚至已经做好打算去寻找其他的敌人，乌勒尔怒不可遏。
“欺人太甚！”
乌勒尔取下背后的木弓，拉动粗糙的弓弦。
缕缕黑烟从木弓之上散溢，凝聚成一支带着倒刺倒钩的漆黑之箭，蓄势待发。
“【猎杀之箭】！”
乌勒尔的杀意锁定在游来身上，漆黑箭矢弹射飞出，在黑暗之中不断跳动，闪现变换位置，令人难以捉摸。
“花里胡哨！”
游来嘟囔一声，抬手一指，火焰直接铺满面前的狭窄通道。
任由那箭矢不断闪现，仍是被火焰逼得没有任何位置藏身，最后在火焰灼烧之中，颤抖不已，散成了一团黑色烟气，消失在火焰之中。
火焰散尽，乌勒尔面色难看，他脚下的坚实地面漾出波纹，将乌勒尔吞入地下。
“小心！”
雅典娜霍然转身，手中长矛刺向身后。
乌勒尔无声无息地从地下浮现，刚刚抬起手中猎刀，便被长矛点中刀身，单腿难支的乌勒尔倒地在地面上划出去十几米。
仰面躺倒的乌勒尔，嘴角在游来和雅典娜看不到的角度扬起笑意。
在游来背后，之前箭矢消散的地方。
一丝丝黑色烟气从岩石缝隙中钻出，再度凝聚在一起，化成一支细小得多的黑色箭矢。
愈发悄无声息，速度却比之前还要快上三分。
直直飞向游来的后脑。
就在乌勒尔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一只燃着火焰的手捏住了那只比绣花针大不了多少的箭矢。
“所谓的狩猎之神，手段就只是暗箭伤人吗？呵，你们这些神跟众神议会里的某些家伙也差不多。”
游来冷笑着攥紧手，在掌心的火焰之中，黑色箭矢彻底湮灭。
乌勒尔的面色愈发难看，竟是一声不吭，直接遁入地下，朝着自己的神殿原路逃回。
“别跑啊，你不是挺猖狂的吗？来鱼死网破啊！”
雅典娜畅快的大笑，控制着飞行器一路追赶过去。
乌勒尔头也不回，高速掠过自己的神殿，竟然突然对自己的信徒大开杀戒，将猎刀将他们的胸膛剖开，挖出心脏填入口中。
乌勒尔大口咀嚼，满嘴鲜血淋漓。
随后，他的短腿竟然缓缓地生长，肉芽蠕动，骨骼再生。
那些身材佝偻的信徒，对他们信仰的神只畏惧到了极点，就算被残忍地杀戮，也只敢匍匐在地上颤抖，完全生不起逃跑的念头。
乌勒尔如同屠夫一般，收割着自己放牧的羔羊。
游来与雅典娜追回来的时候，乌勒尔已经将自己的信徒屠杀了七七八八，他断掉的一只腿，也重新生长到了脚踝的位置。
等他将所有信徒的心脏都吃个干净，恐怕这条腿就能完全生长出来。
“这种内心邪恶的神，早就该被杀个干净，得阻止他继续吞噬信徒的心脏。”
雅典娜对乌勒尔的屠戮行为愤恨至极。
直接跳下飞行器，手持长矛，大踏步高速冲锋，高声怒吼，如战场上冲锋地勇士一般悍猛无双。
游来也抱着满满跳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紧跟上去帮忙。
他已经看出来，乌勒尔单打独斗根本就不是雅典娜的对手。之前他能伤到雅典娜，纯粹是因为与人联手偷袭。
如今乌勒尔孤身一人，正好可以让雅典娜出一出心里的憋屈闷气。
眼见雅典娜朝自己而来，乌勒尔又从背后取下木弓，口中低声呢喃着，连放出三支漆黑的箭矢。
雅典娜速度不减，在三支箭矢如幽魂一般闪现着从三个不同方向飞来的瞬间，她手中长矛极速点出两下，令两支箭矢当即破碎。
最后一根箭矢从侧面飞来，雅典娜挥出左手的盾牌。
铛的一声！
箭矢被震成一缕黑烟。
雅典娜再度挥出盾牌，黑烟也被震散消失。
乌勒尔在射出箭矢之后，根本没有多看一眼，他再次向着自己的信徒扑去，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獠牙。
一个又一个信徒被乌勒尔挖出心脏，乌勒尔的断脚也要即将完全生长出来。
就在这乌勒尔扑向一个呆愣在原地等死的信徒，雅典娜飞速前往阻拦的瞬间，游来感受到这地下宁静的黑暗之中，突然刮起了一缕缕细微的风。
游来脸色骤变。
“不好！雅典娜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