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又在装糊涂了。”赤魅仙子轻笑道:“算啦,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有话就之言了。”
常荷仙子心道:“果然,先前在青丘寨的时候,你还是因为有苏紫漱在场,不愿意明说。我倒要看看,你追到了这里,到底想说些什么。”
当下正色道:“我洗耳恭听。”
“还是那句话,姐姐你们觉得,眼下的情况,完完全全在你们的掌握之中吗?”赤魅仙子说着,再次望向木惊宇。
“妹妹你是看出来,我们的意图了?”常荷仙子反问一声,想着先套出一些赤魅仙子的话,试探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个吗……倒没有。”赤魅仙子摇摇头道:“要说你们毫无准备,任由北冥王四处袭杀正道各派而不为所动,妹妹我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可是……我看你们现在的情况,好似就是在被动挨打。难道说,木惊宇他们正是在等着,你能说服大部分的殿中精怪,和剩下的各派联手吗?只是现如今的妖冥殿中情况,你也看到了,能争取到三两成就已经达到极限了,若想争得大部分精怪,怕是没有可能了。”
“多谢妹妹操心啦。”常荷仙子从赤魅仙子的眼中,看出她不似在隐瞒:“姐姐我只负责尽可能说服众精怪,能有多少人听从,唯有尽力而为。至于你所担心,木惊宇以及正道各派那边吗,还用不着我去操心。”
“呵呵,姐姐你说是不操心,可你……”赤魅仙子忽然伸出葱葱玉指,指向木惊宇说道:“为何要冒险,将木惊宇以及毕芸小公主两人,带到妖冥殿中,还去往青丘寨去劝说苏紫漱?”
三人闻言一惊,同时凝聚灵气,时刻准备出手。生怕赤魅仙子会大声呼喊,毕竟四周可有不少妖冥殿精怪。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肯定是奋力围住木惊宇和毕芸两人的。
“你们不用紧张。”赤魅仙子神情放松,完全没将三人的举动放在心上:“我之所以能认出他们两人,全靠身上的气味。而放眼整个妖冥殿,怕是除了我之外,再无人有此能力了。”
木惊宇和毕芸对望一眼,双双点点头,心知赤魅仙子没说假话。看样子,当她发现常荷仙子带领二人,前往青丘寨的时候,已经看破他们的身份。
既然先前没有点明,如今追到这里也没有举动,想必暂时没有恶意。只是她为何要这样做,暂时还搞不清楚。
至于猜测,赤魅仙子可能改变心意,投靠他们吗……木惊宇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伸手扯下人皮面具,木惊宇大大方方的显出真容。反正赤魅仙子看破了,也用不着遮遮掩掩。
“仙子,你帮我们隐瞒身份,还从青丘寨追到这里,莫不是想要示好吗?”虽说不敢相信赤魅仙子会改变心意,木惊宇还是打算试着说服她。毕竟赤魅仙子可是四位仙子之一,身份地位仅次于枯骨魔君等三位长老。若能争取到她,说不定连同剩下的鹿桑和芙鳐两位仙子,也能一并说服。
“呵呵。”赤魅仙子轻声笑道:“木惊宇,你忘了曾经被我……”
刚说到这里,木惊宇和常荷仙子脸色一变,还以为她要当着毕芸的面,说出曾在丹蟾山中,引诱自己行那云雨之事,接近挑拨和毕芸的关系呢。
“不错!”木惊宇生怕赤魅仙子会胡言乱语,连忙怒声道:“十一年前在云海城的时候,我曾中过你下的毒药,差点死于非命。只是当时,你我属于敌人,你这么做没什么问题。”
木惊宇见赤魅仙子没有继续说下去,心中松了口气:“只是那都是陈年旧事了,只要仙子你能改变心意,转身站到毕芸这边,咱们之间的新仇旧怨,可以一笔勾销。”
“你是在拉拢我吗?”赤魅仙子吓唬完木惊宇,自然没打算彻底揭破木惊宇和她的丑事:“可你也知道,我曾跟在北冥王身边,对你和毕芸做过不少坏事。就算你能原谅,那小公主会同意吗?”
随着三人将目光落到毕芸的身上,后者思索片刻后言道:“赤魅仙子,只要你能悬崖勒马,不再去相助枯骨魔君,我毕芸再次立誓,不仅不去追究你的过错,连其余殿中精怪的过往也一笔勾销,永不再提。”
毕芸虽然年纪尚小,可也知道有些仇恨,是需要放下不提的。眼下最重要的,是需要尽可能地争取更多的人。
“你们啊……还是先考虑考虑自身,然后再想着来劝说我吧。”赤魅仙子摇摇头道:“虽然我不清楚,你们究竟打着什么主意。但我还是那句忠告,别以为一切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有些事情,远比你们以为的还要复杂。”
木惊宇说道:“赤魅仙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其实在心中,是不愿意枯骨魔君带领妖冥殿大多数的精怪,将北冥王迎回的。只是知道一些内幕,觉得我们毫无胜算,才不敢表露心迹。不知……我猜的对不对啊?”
“木惊宇,你越来越聪明,越来越讨人喜欢啦。”赤魅仙子嫣然一笑,立刻引得毕芸心生不满。
“时候不早啦,我也不跟你们打谜语了。”赤魅仙子调笑几声后说道:“别看眼下,还有不少精怪处于中立,更有不少人答应了常荷姐姐,要于枯骨魔君对抗,誓要迎回毕芸小公主。只是吗……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都是他们在演戏,好迷惑你们的吗?”
“嗯?”常荷仙子率先愣住,紧跟着厉声说道:“赤魅,你少在我面前挑拨关系了。凡是答应的众人,我都敢保证没有异心!”
赤魅仙子早就料到常荷仙子的举动,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施施然站起身说道:“妹妹我言至于此,信与不信就全看你自己了。我知道木惊宇和毕芸小公主,要早点离开这里,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啦。”
赤魅仙子说完,看也不看他们,反身推开了房门,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望仙楼。只留下还在面面相觑,心存疑惑的三人。
探头看着窗外,确定赤魅仙子没有示警给周围巡逻的一众精怪,消失在远处后,木惊宇坐下来说道:“常荷姑姑,赤魅仙子的话,你怎么看?”
毕芸怒气冲冲地说道:“哼,她摆明了是要挑拨我们,惊宇你难道还真信了?”
木惊宇摆摆手,示意毕芸先别忙着下结论:“咱们现在还不清楚,赤魅仙子是真的改变心意,决定归顺于你,还是故意来挑拨的。但不管哪种情况,都不能轻易下定论。常荷姑姑,我说的没错吧。”
常荷仙子还在沉思赤魅仙子的警告,闻言微微点头道:“这么多年来,随着白泽妖皇的陨落,基本上所有的殿中精怪,都让北冥王降伏了。”
“虽说当北冥王黑衣人的身份暴露,也引起一些精怪的恐慌,可要说我能在短短月余间,就说服了三两成的精怪同意迎回毕芸,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了。”
听到常荷仙子同样起了疑心,毕芸也不敢质疑赤魅仙子的话:“姑姑,你是觉得,赤魅仙子她没有再欺骗咱们?”
“恐怕是的。”常荷仙子点点头道:“随着北冥王行踪飘忽不定,枯骨魔君看似还联系不上他,但这都是我们的猜测罢了。想她赤魅仙子,一直深得北冥王的器重,如今他行踪未明,枯骨魔君有什么话,难免需要和其商议。说不定,赤魅仙子看似同意枯骨魔君,依旧臣服于北冥王。但心底深处,也害怕他会在日后,真的因为灵气不足而对殿中精怪下手。所以,才不好明着拒绝,只能用这种方式,暗中提醒我们了。”
“她的话你们也信?”毕芸见木惊宇也跟着点肉,急声说道:“赤魅仙子诡计多端,我看呀,她就是来故意挑拨的,好让姑姑你怀疑那些同意的精怪!”
“也许是,也许不是。”常荷仙子一时间,也不知该不该相信赤魅仙子了:“你们还想先离开妖冥殿。这段时间,我会在好好观察一下情况,免得……免得那些人,会在关键的时候反戈。”
“有劳姑姑了。”木惊宇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暂时还用不到姑姑和这些精怪。您只要监视着妖冥殿,一旦有任何异动,能提前通知我们就行。”
“只能这样了。”常荷仙子让木惊宇重新带上人皮面具:“你回到玉坤宫,先别忙着让正道各派,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就算通玄上人将你们招到玉坤宫去,也要三思而行。我总觉得……赤魅仙子不像是在骗我们。”
“晚辈记得了。”木惊宇收拾好后,推开房门。只见原本躲到其余几个雅间中的天机阁弟子,已经出来了。
“木少侠,常荷仙子,赤魅仙子忽然到此,到底想干什么?”领头的天机阁弟子问道。
“没什么。”木惊宇摇摇手,可不打算将几人之间的谈话透漏出来,随意找个理由道:“赤魅仙子见常荷姑姑身边忽然出现了我们两人,才尾随到这里想打探我们的身份,好在让常荷姑姑三言两语给支走了。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免得又惹来其他人。”
“好的。”领头的天机阁弟子说道:“我们先你们一步到了这里,早就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这会最好。”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木惊宇立刻说道:“这里不能久留,咱们即可出发。”
一行人告别了常荷仙子和望仙楼的人后,再次朝着龙首山前进。
快到龙首山山口的时候,木惊宇生怕赤魅仙子将他们的身份泄露,正召集人手准备围杀,好在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于进来的时候相同,看守入口的一众精怪,只是简单的例行检查一番,就打手一挥放行了。
穿过这倒关卡,后面再无妖冥殿的精怪巡视,木惊宇心中不由松了口气。心中暗暗说道:“难道说,赤魅仙子真的是来警告我们,别轻易相信那些答应常荷仙子的精怪?可她这样做,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说赤魅仙子是真心实意的来帮助我们,为何不直接说明呢?还是说,她另有顾忌呢?”
一直到走出龙首山,木惊宇也没想明白其中关键。当走出山洞的时候,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哎,先不去想他了。还是赶紧回到玉坤宫,说不定通玄上人,已经有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