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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明显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明明是送给郡主的曲子,却要让二皇子满意?

什么叫满意?

还不是二皇子的一句话!

“陆先生——”

轻尘也意识到二皇子是故意在找麻烦,心中暗暗着急。

“无妨。”

陆安淡笑一声,故作镇定。

实际上却慌的一批。

呼——

深吸了一口气,陆安平静了下心情,再次端坐到琴台前。

“铮——”

美妙的音乐再次响起。

前奏刚过,陆安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小园中。

“一轮秋影转金波,飞镜又重磨。

把酒问姮娥:女儿身,欺人奈何!

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

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曲子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包括二皇子众人在内,所有人都沉浸在刚才演唱的曲子中回味着。

“好!”

幻云郡主第一个站了起来,“陆安,不错。”

这还是陆安第一次看到郡主冲着他笑。

显然,刚才那首为她而作的曲子,的确得到了她的认可。

紧接着,孙兆会也鼓起掌来,“不错不错,小安子,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这首曲子正好应景,描绘的也是中秋佳节,最难得的,是这首曲子送给郡主,实至名归啊。”

不但郡主本人认可,甚至还得到了当朝帝师的赞赏,即便夏淳再有所不甘,也无可奈何了。

眼看着这一关即将平安度过,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雷劲却站了起来,怒视着陆安。

“二殿下,陆安这厮明显借着刚才的曲子有意对您表达不满,末将以为,绝不能姑息此人!”

虽然知道雷劲看他不爽,但此刻听到对方这番话,陆安顿时怒了!

雷劲分明是想置他于死地啊!

“敢问小侯爷,小人刚才所作的曲子,哪里对二殿下不敬了?”

“哼!”雷劲不屑的撇了撇嘴,“今天中秋佳节,清平宛里欢声笑语,一团和气。

只不过,因为二殿下对轻尘姑娘感兴趣,想邀她入府表演,你就心生不满,借曲讽喻。

你刚才唱的最后那一句,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

分明就是把二殿下当成了桂婆娑,是不是!”

陆安闻言顿时愣了。

传言雷劲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

可刚才听他这么一分析,这位小侯爷一番歪理解说,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呢!

不仅仅是陆安,在座其他人此刻也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陆安。

二皇子夏淳本就对陆安看不顺眼,此刻听了雷劲的鼓动,当即怒上心头。

“哼!”

“一个小小贱奴狎司,爬虫一样的东西!”

“居然敢对本王无礼!”

“来人!”

“将这狗奴才拉下去杖毙!”

夏淳话音刚落,旁边几名护卫当即冲了过来。

众人见状,尽皆无语。

就连幻云郡主和孙兆会也没了动静。

陆安见状,顿时傻眼。

谁能想到,这位二皇子居然会如此蛮横!

说要杀个人,连眉头也不皱一下,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吗?

本以为有郡主和孙兆会二人在,定能渡过这次难关。

可惜,面对强势的二皇子,无论是郡主,还是孙兆会,此刻都选择了闭嘴。

他和轻尘二人,一个是贱奴狎司,一个是青楼姑娘,身份卑贱。

在场众人又有谁愿意为了他们而得罪尊贵无比的二皇子呢?

是他之前把情况想的太简单了。

看来,无论是渡过今天的难关,还是将来重获自由,唯有靠自己,才是正道!

可惜的是,他现在才明白这些,已经太晚了……

众目睽睽之下,陆安瞬间就几个护卫按倒在地。

轻尘见状,连忙扑了过去。

“陆先生——”

“二殿下,是小女子得罪了殿下,与陆先生无关,求殿下放过陆先生!”

夏淳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一旁的雷劲再次站了出来,冷哼一声,“难得二殿下欣赏你的歌舞,可你却诸多推搪!

一个卑贱的歌妓而已,竟然还敢装清高,呵呵!”

夏淳有些不耐,挥了挥手,“押下去,杖毙!”

“慢着!”

就在这时,只见夏淳旁边的绥王夏罡站了起来,捂嘴咳了两声。

“二皇兄,今天是中秋佳节,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实在不宜见血。

何况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坏了大家心情,似乎有些不妥吧?

依小弟之言,这事儿不如算了如何?”

正抓着陆安的几个护卫见状,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其他人也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绥王殿下,竟然会为了一个贱奴狎司求情!

陆安更是有种死里逃生之感,下意识的看向了夏罡。

夏淳眉头一挑,扭头看向绥王,笑了。

“呵呵,真是难得啊!”

“七皇弟,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这是第二次替这家伙求情开脱了吧?”

什么?!

陆安闻言一愣。

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个青楼狎司,第一次见到绥王,怎么可能会为他求情呢?

第二次……

陆安下意识扭头看向幻云郡主,却见对方冲着他暗暗点了点头。

竟然……是真的!!!

正当他处于极度震惊之中时,夏淳的话再次响在耳边。

“这个家伙原本是京城首富陆满仓之子,因为得罪了云妹妹,差点被判了全家处斩。

幸好得到七皇弟你的求情,才免了他父子的死罪,流落青楼卖身为奴。

七皇弟当时所作所为,本王可以理解。

毕竟那陆满仓曾经是京城首富,说不定七皇弟曾经有求于他陆家,还个人情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如今陆家业已破败,他父子二人连个人身自由都没有了,七皇弟此刻还要为他出头,莫非这家伙在七皇弟眼中,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不成?”

夏罡缓缓摇了摇头,“二皇兄误会了。

本王做事,但凭无愧于心。

当初替陆家父子求情,乃至这一次都是一样,没有皇兄想的那么复杂。

刚才听陆安所唱一曲,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况且,刚才皇兄只是听雷劲一面之辞,就要定他的罪,似乎过于仓促了吧?

何不听听陆安本人有什么解释再作定论呢?”

说到这里,夏罡又看向了孙兆会,“不知孙老以为如何?”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隐约都能听出两位皇子之间的矛盾,纷纷将目光移开,生怕卷入这场无妄之灾中。

不过孙兆会这位帝师却是个例外。

“呵呵,两位殿下所说都有道理。

不过,正如绥王殿下所说,小安子所作的曲子是否对二殿下不敬,不如先听听他的解释再作决定为好。”

既然孙兆会开了口,夏淳一时也无话可说。

众目睽睽之下,夏罡却一步步走到了陆安面前,挥散护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